第37章

爱伦的研究愈发绝望，他意识到这些老鼠无论如何也不肯生育。这和老鼠们的生存空间乃至获取到的食物没有任何正相关。

爱伦已经为这批新的老鼠准备了更大的活动空间和更丰富的食物，但是这些新捕捉的老鼠却表现的和之前已经全军覆没的那批老鼠没有任何区别，它们拒绝建立文明，拒绝繁衍，有的甚至选择自杀。

它们抗拒爱伦的实验。就是因为这些老鼠具有智慧，才会有意识地抗拒。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只有把这些老鼠分开，让它们的智慧回归到普通老鼠的水平。只有这样它们才会正常的繁衍。

但是这样实验也就没有意义了。这项实验的目的就是通过给这些高智慧的老鼠群体设置各种因素，比如生存环境的大小，温度，食物类型，让它们在不同的环境下生存。爱伦试图知道它们在不同环境中是否会发展出不同的组织。

通过观察这种在智力上与人类几乎无异的老鼠社群，就可能预测人类群体在相同环境下的行为，甚至人类社会未来的发展趋势也可从这些老鼠社群的发展中窥探。想法是很美好的，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在于老鼠们愿意接受他的饲养。

这些老鼠聚在一起的智力太高，完全能够理解它们目前的处境，它们知道自己是被观察的，知道周围的环境都是人为制造的。

爱伦希望它们相互合作，建立定居点发展文明，然后繁衍。爱伦知道它们可以做到这些。

但是它们“傲慢”的拒绝了。现在别说让它们在不同的恶劣环境中生存，即使爱伦给予它们最好的环境，它们也不会高兴，进而陷入绝望的停滞。

此时老鼠们的表现就是停滞，它们不会进行任何社会活动，不会用周围的材料建立居所，更不会发展任何文明。

这完全是因为它们能够意识到自己是被囚禁的，它们的未来是人为注定的。它们感到所有的行为都毫无意义的。显然它们的智力已经让它们产生了意义的概念。

侏儒觉得有必要调整一下思路，既然这些老鼠发现自己是实验品之后才开始进行这种非暴力的混吃等死的抵抗行为。那么他只要不让这些老鼠意识到自己是被观察的实验品不就可以了吗，想到这里爱伦就停止了搭建新试验场的工作。

他穿上伪装衣潜入下水道，这次他会悄悄地给那些在下水道当中建立城市的老鼠带去麻烦，然后暗中观察它们的各种反应。

从异界回来的前两周洛克希德一直待在家中从未出过门，期间她再次收到父亲的来信。

她前往的三号世界与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她在那个世界待了半年的时间，这个世界只过去一个多月。

她的记忆最近又恢复了一些，这让她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她的本质也是生物，只不过她是诞生在混沌当中的生物，不是宇宙的生物，亿万年的历史当中她不断的更换着自己的身体。

她最初的身体已经在宇宙的大爆炸中被摧毁了，那时与她为敌的是这个宇宙的创造者，创造者也在战斗中被摧毁了，他们算是同归于尽了，既然她的意志只是被磨灭了大部分而不是彻底消亡，相信创造者的意志同样如此，一定也正在宇宙的某个角落里苟延残喘着。

洛克希德不太可能恢复过去的意志，距离她最初的本体被摧毁已经过去了亿万年之久。漫长的历史中她拥有过太多的身体，多到她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种族，

多少种性别。

洛克希德不会对自己身体的种族以及性别感到迷茫。

与厄洛斯皇储亚历克斯的婚事近在眼前，她很快就要离开盎辰前往瓦涅格勒。沙洛福特告诉洛克希德它也要一起去。这是当然的，即使小魔鬼不主动提出来，洛克希德也会带它过去的。

洛克希德前往厄洛斯的这天，帝国与厄洛斯的战争尚未结束。

盎辰的气温尚处在适合的状态，不冷也不热，海边的风也只是微冷。洛克希德并未搭乘飞艇前往厄洛斯，而是由数千人的欢送队伍陪乘着从海上前往厄洛斯。

这支舰队的旗舰就是洛克希德家族的造船厂在战争爆发前建造的，排水量超过帝国目前正在服役的每一艘战舰

沙洛福特对于前往厄洛斯表现出极大的乐观：“那里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比盎辰这样的烂地方好多了。”

它对自己的主人表示：“盎辰人总说自己生活在文明里。他们可太文明了，每天都沉浸在文明的毒气里，这个世界上没有哪座城市比盎辰的毒气更多了。”

它接着话锋一转：“瓦涅格勒不可能比盎辰的环境更恶劣，关键是那里没有见到皇家不下跪的刁民。”

沙洛福特问自己的主人：“您觉得厄洛斯人会接受您的统治吗？”

洛克希德没有任何统治的想法，同时她也不认为作为皇储的妻子能够拥有统治国家的权力：“你到时候可以去问我的丈夫。”

“您的丈夫？他说的可不算。如果您的丈夫不愿意和您分享权力，我们也许可以对他做点什么，让他改变态度。我认为您不需要一个完全理智的丈夫。成为傀儡才是他的归宿。”

洛克希德语气平静地警告小魔鬼：“保持沉默，还有别再想这些奇怪的事情。”沙洛福特立刻表示臣服的趴在地上，之后它一直保持着沉默。

瓦涅格勒曾经是厄洛斯的首都。不久之前，可能是皇帝认为这座沿海的城市容易受到帝国舰队的威胁，宣布要把首都从瓦涅格勒迁往内陆。皇帝目前仍然住在这座城市的皇家宫殿里，尚未搬到新首都去住。

瓦涅格勒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瓦涅人。瓦涅人是来自瓦图京半岛的民族，他们在与瓦图京人争夺半岛主导权的战争失败后就举族迁徙到半岛东南的沼泽。瓦涅格勒最初就是建立在沼泽上的。

这座城市位于寒冷的地带，终年的气温都保持在比较低的水平。瓦涅格勒有整个厄洛斯最大的工业区和最古老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