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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家发迹(八十三)

这夜不知为何,没了往日里喧闹的气氛,柏锐的几次没话找话也是没讲几句便没了声音。

次日,吃过早饭,曾在石将房费结算清楚,又在柏锐的授意下把除草填土用的农具分给大家,虽然只有短短两天,分别时乡亲们又出来夹道相送很远,分别时柏锐又一次泪目,如鸳替他擦拭,柏锐紧紧的抱了如鸳一下,如鸳说道:“我很喜欢这里,民风淳朴,没有那么多阴争暗斗,尔虞我诈。”柏锐苦笑一下,说:“有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接着安慰道:“你若喜欢下次我们再来拜望父母。”。一行人踏上了到保定府的路程。

天气时好时坏,本来到昌平后应该取道房山、涿州、定兴到保定府,但听说朝廷正在房山一带操练兵马实行管制,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就从逐鹿、蔚县、来源、顺平绕道到保定,途经涞源县时,大雪刚停,一众行人踏上了满是大理岩雄居八百里太行山最北端的白石山,这里有大片红桦林,树干深红,挺拔修长,枝木参天,覆盖白雪后,如白裘红妆刚入厅堂,几人心情大好,命马车夫等待,登山而上,如玉见冰晶挂树,兴奋的大叫,他们几人虽然大多出生贫寒,但由于‘身份’问题,自幼就在京城长大,并未见过这番景象,如意道:“南北朝时代有个学士编写《字林》里有这样一句话‘寒气结冰如珠见日光乃消,齐鲁谓之雾凇。’这景象定是雾凇。”

如玉兴奋的接口道:“定是定是,如意姐解的定错不了。”

如水‘哼’了一声道:“就是,定错不了,谁能比得上官家出身的小姐。”

如意在这冰天雪地里也是一改端庄放开心怀,团了个雪团就扔了过去,来势太慢,如水嘻嘻哈哈一躲,正中如鸳面门,如鸳一把抹去,也团好雪团,像是在扔如意,却扔到如水怀里,如水大囧大喊道:“联合起来欺负我是不?让你们欺负我。”也连珠发炮,打的她们到处躲避。如意躲时被枯枝绊倒,身旁柏锐下意识拉住,由于是个缓坡两人没站稳当,抱着滚了好几圈,起来时,满身都是雪。如水一个眼色,如意直接把刚起来的柏锐扑倒,三女赶过来,一把一把的将雪扬到柏锐身上,柏锐眯着眼也四处发力,满天雪花在众人嬉笑中变成欢乐的源泉。

再向上攀,远远看到白石山绝壁栈道悬于刀削斧劈的山壁之上,向下临望,万丈谷底深渊,巍峨险峻,堪称奇观。移步易景,走近瀑峡冰谷,群峰绵延,百丈崖壁,冰瀑成群,仿佛掉落在冰雕玉砌的世界。一路上所见的成群的山羊,肥肥的獾、狍,花哨的锦鸡更是给这冬日带来无穷的乐趣。

又行三日在正月十六终于到了保定府,这保定府始建于宋淳化三年,李继宣知保州时,筑城关、浚外濠、葺营舍、疏一亩泉河、造船运粮,保州始成大都市。元阴时成为拱卫京师的重镇,清朝保定府成为直隶巡抚驻地。到康熙年间已经形成以大慈阁为代表的上谷八景,顺冶一朝内阁学士郭棻在他的诗中描写道:

胜迹孤悬古泰州,

楼名横翠意非浮。

晴连海日楼添翠,

雨逼朝烟翠拥楼。

可想而知这保定府的风貌,大慈阁高耸而立,奎星楼列于其中,巡抚府威严肃穆,莲花池春光旖旎,城外古寺钟声长鸣,行人举步之间莺歌燕舞、草青水碧,东城之外更是花红柳绿、一望无际,登高远眺朗峰竞秀,西城古刹松涛起伏,人群熙熙攘攘间尽显保定府繁华绚丽。

八爷等赏赐的府邸紧邻横翠楼,这横翠楼是一座鼓楼,建于元代初年,所处位置在直隶巡抚府以东,钟楼以西。横跨南大街,坐北朝南,高约三丈,下有一条宽约两丈的通道。楼前左右各有一牌坊,左为金台俊彦,右为昭代耆英。朝阳东起,重楼浸染,祥云笼罩,气度巍峨。加之城中处处葱翠,红绿相间,那地段自然不言而喻了。

到的宅前,亮晶晶的牌匾上书‘柏宅’二字,大门已然洞开,仆役丫鬟各五人,跪倒行礼,这宅子的布局为典型的三进四合院,内院主体结构由正房、耳房、东厢房、西厢房组成,外院还有一排房子和垂花门将正院和外院隔开,外院大门边上是倒座房,最后有一排后罩房,边上一处为斜跨院。其中主人们住内院,主人一些物品放置在后罩房,外院住仆役下人,倒座房用为伙房及储物间,跨院安置马匹车具,布局上可谓是相当合理,价格上也是耗资巨万。

四女分别安置好,歇了一下脚,柏锐摸出八爷写给直隶巡抚伊尔根觉罗·北元的推介信,看了看封皮又将信件和八爷给的三十万两银票收好放在了柜中的匣子里。

连续十几日柏锐都没有出门,只是天气不错时,曾在石陪着带着面纱的如水和如玉在热闹的集市上逛了逛,这天如意端着刚熬煮好的红枣粥进到正房,看见柏锐端坐在椅子上听对面如鸳弹奏古筝,如意亦是大行家,在外时就听到琴声,知道这是古曲《出水莲》,进门后,看到如鸳身着长纱衣,一只木钗固定发髻,些许长发自然垂下,显得气韵典雅,超凡脱俗,再看如鸳弹奏时不急不躁、中庸悠闲,将此曲旋律清丽,意境深邃之感发挥的淋漓尽致。如意站在柏锐身后静静听完,才将粥碗放下,碗接触桌子的声音一响,柏锐才回过神儿来,意味悠长的鼓起了掌,如鸳也才站起身,对着如意说道:“琴弹得太投入,竟不知姐姐何时进来,叫姐姐见笑了。”

如意婉约一笑,道:“妹妹曲风不俗,功力深厚,我听得也是如痴如醉,更难得的是,配上这宁静的心态,让人听来,看来宛若身处一幅清新韵染的水墨画中,而妹妹就是画中‘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花。”。

如鸳淡淡道:“姐姐谬赞,哪里敢在姐姐面前自称行家。”

柏锐看着二人道:“我就觉得清新脱俗,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满肚子辞藻就是如块石在胸吐不出来,如意你几句话就剖析阴白,当真是好琴声还得遇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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