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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昙花一现

没了灯笼,两人肩并着肩在月光下缓缓的散着步,陆时来把阮软送了回去。

快到的时候,阮软驻足,拉扯了一下陆时来。

他心里明白,她明日就要回上京了。也就随着她,两人站在小径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撞进了他的怀里,对于未出阁的姑娘这样行事未免太过孟浪。

陆时来僵直的身体,冲撞之下往后退了两步,一时没有缓过来。

阮软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脸靠在手上。昏暗的环境下,耳边只有巨大的心跳声。

“你。”

此时的她脸蛋早已红成柿子,也就月光不亮还能遮掩一二。蜻蜓点水,荡起的是一圈圈的涟漪,她抓着他衣领,点漆脚尖,脑海里想着是什么?

虔诚,热烈,昙花一现。

阮软停留片刻,飞快的跑回院子里,把房门一关,背靠着门。喘了好久的气,头垂下看着自己的影子,难过的蹲了下来。

“怎么办,我也变成曾经最讨厌的人了。”

夜晚的虫鸣,把那句呢喃揉碎在黑夜中。

而在小径另一边。

假山上男孩曲腿而坐靠着树和黑夜遮住身形,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二人。

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待阮软进屋,陆时来站在院门片刻,若无其事的走到假山下。

和阮弈对视。

“我阿姊就是利用你。”男孩笑了,在月亮下有些渗人,像一条冰冷的蛇吐着蛇信子。

陆时来不言语,神情仿佛在看跳梁小丑一样。

“她就算喜欢上你,她也是抱着目的性而不是真的单纯想与你这个人交往,你真的不介意吗?”男孩并不介意陆时来的目光,他前世和陆时来共事,而现在的陆时来不及前世十分之一。“她只是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来利用你,你说这样的人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呢?”

“你说她知道之后会发现什么,你也知道不是吗?”又窥见了她一个秘密。这样想着陆时来目光变得温和,“你在担心什么?”

阮弈和阮软长得十分相像,可从体弱多病的他比阮软更多了几分女相。同样的月光下,阮弈却像地狱里爬出来索人性命的鬼魂。

“嗤,陆时来。我们做个交易可好。”他笃定陆时来不会拒绝。

翌日,马车上东西已经备齐。

骆府大门外祖父母,舅舅等人送行。人群中没有看见陆时来,却能看见叶朝。她对着叶朝偷偷的挥了挥手,甜甜的笑了笑。

随即把马车上的帘子放下,笑容也是一瞬收起。

阮软垂下眼眸,捏着自己的手。回上京的路上平安无事,使得阮软高高悬挂起的心放了下去。

“那匹马,陆时来送你的?”

“嗯。”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阮弈嗤笑了一声。

阮软没搭理他,心一放下去,坐姿便不端庄起来。整个人瘫在靠枕上,还架起了二郎腿。相比阮软,阮弈曲腿而坐,背靠着窗,光线随着马车晃动使他的侧脸忽明忽暗。

阮弈看着阮软放松神态,有些碍眼,“你想好面对上京的人了?”

还晃悠的脚,瞬间停住。没一会功夫,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阮软坐了起来,“没有。”

她端庄的跪坐,像个受了惊的鹌鹑一样。

叶朝和陆时来再没看透,他们也是前世对她温和的人。可上京那些人不一样,是豺狼虎豹,是牛鬼蛇神。

甚至她能想到回了上京,荣安就会来找她。

她厌恶荣安,厌恶的要死。她都不知道是不是要虚与委蛇继续和她有所牵连来报复她,还是就此算了,不与她来往。

“凤鸣崖是你自己跳下去的吗?”阮弈不去瞧她一脸纠结的样子挑起车窗的帘子,看着千篇一律的官道景色,有些漫不经心。

“不是。”她不想多言,甚至规避与阮弈讨论他们俩前世的凄惨。

“伤口的腐肉要剔除才会长出新肉,你一直回避。”他停顿了一下,手缓缓放下。明暗交汇的脸,此时只剩阴影。“它只会溃烂全身。”

伤口不处理,是要截肢,连截肢都下不了狠心,不如就此自裁。

他当然知道阮软就算再愚蠢也不会拿自己命开玩笑,她一直在逃避。那和自己跳下去有什么区别。

“我倒不知道我阿姊这种动不动提刀去别人家闹腾的人,什么时候那么大度了。”

阮软咬着嘴唇,“我明白了。”刚重生的时候,还要血债血还,现在却畏手畏脚。是她太安逸了是吗?

路程一月有余,到了上京。

熟悉的城门,京中的繁华与喧闹。让前段时间还在江南水乡的阮软一下子不知所措了起来。

她清楚的知道她在畏惧这里,她的痛苦,她的磨难,她的死亡。

喧闹声渐渐从耳边远去,只能听见怪异的水声,马车的内饰悄然消失在眼前,马车中不断地涌入水恍惚间置身于冰冷的湖水中,喘不上气。她抓着自己的对襟,想要喘上气,汗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哆嗦着嘴唇,眼中毫无光彩。

阮弈冷眼瞧着蜷缩在马车角落的阮软剧烈的发抖。

他并没有动作,他视车里人为无物。

梦魇啊,上京是噩梦的来源。

在恐惧下才能滋生美妙的花。

血腥味弥漫在马车里,阮弈啧了一声,嫌麻烦。这才把阮软敲晕。

阮弈把袖子往上扯,她的手臂被自己抓出了数条血痕。毫不温柔的手压着她的脸检查到嘴上也被咬出了血,晕死过去的阮软,呼出的气不匀。

“你可真有本事,宁愿自残?”阮弈倒更想看她提着刀杀入公主府,都比现在要死不活的样子强上百倍。

又想起现在荣安还未及笄,哪有什么公主府,还在宫里养着。

夺嫡之争他前世以为太子被废才摆到明面上,现在看起来前世自己也是天真的很。

拿出药膏涂抹在她手臂,拿了帕子粗糙的打了个结,把袖子放了下来。

将军府到了,马车停了下来。厌秋敲了敲马车门,打开看见阮弈环着小姐。

“少爷。”厌秋叫了一声,看着袖子上似乎有些殷红,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小姐睡着了?”

阮弈点了点头,抱着阮软踩着轿凳。

“眠眠可真是。”阮渐暮温柔的看着阮弈把阮软抱回景溪院。

“阮弈身体调养好了?”骆荏有些惊讶,居然能抱得动阮软走那么多路。

阮渐暮与骆荏两人渡着步打算先去看老太太,“你们去江株没多久,阮弈这小子就跟着父亲去了军中。”

骆荏微微一笑,“怕是觉得能强身健体,父亲没放水吗?”

“没有,这孩子挺能吃苦的。”

却不曾想一回家的阮软病势凶猛一下子卧床不起了,甚至请来了宫中御医也都说心中郁结,阮家父母不懂这么一个孩子怎么会有心病。

阮弈却明白,站在景溪院外。墙外的树枝摇摇晃晃抽了新芽。

“冬天已经过去了。”

厌秋趁着天气好,带着阮软来到花园的凉亭赏花,前几日宫中设百花宴。阮软病着怕她在房里闷坏特意带她出来。

阮弈本想去祖父书房,看了凉亭一眼,脚步一转。

“厌秋,再去拿件披风。”阮弈支开了厌秋。

阮软抬眼,本就不大的脸眼下只有巴掌大了,眼眸大了却不灵动,空洞的眼神使得整个人木讷了许多。

阮弈坐下,待四下无人才说道:“盐引案虽然没有涉及到舅舅,但是科举作弊案舅舅逃不过去了。”

看着石桌上的青枣便拿起吃了起来。见阮软没有理自己,又说道:“你是真没用。”

厌秋怕阮软冷,特意在她坐的石凳子上铺着垫子。

阮软听着这话也没什么反应,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吃完枣子的阮弈,把核飞了出去,砸到了一朵正含苞待放的芍药。花被完整的击落在地上,孤零零的躺着。

“荣安,哦。不对。”阮弈嘴角弯了弯,“夏君隽就只是七公主了。”

说罢,阮弈看见小跑过来的厌秋,站起来打算离开。走之前望了一眼阮软。“就帮你这一次。”

厌秋看着小少爷陪小姐坐了一会就离开,想着小少爷该是有什么事。半蹲下来把披风给小姐围上。

“夫人给您做了牛乳桂花糕。我们回去吧?”

厌秋的笑很明媚。蓝色的天空,绿色的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凄厉的惨叫声,扭曲的头,漫天黄沙和地上的血。

阮软定了定神,恢复了一些精神。

手想要克制住,却不发停止颤抖。

被厌秋扶回去,坐在椅子上。桂花糕缓缓进了嘴里。明明是她最爱的桂花。可她什么都尝不出来。

阮母陪着阮软,听见下人禀报。

“七公主来看你,见见吗?”想着打小两人就玩得要好,说不定对阮软有什么成效。便打算让七公主来。她就先回避了。

阮软依旧坐着,一动未动。

不久,夏君隽进来一屁股坐下。

“你现在能下床走动了?我听几个御医说你有心结?”

阮软给夏君隽倒了杯酥油茶,指着桂花糕。“润润嗓子,尝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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