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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可或缺

“医师都找来了吗?”阮软拉着骆顷修急切的问着,一身戎装的阮软可以用熠熠生辉来形容。

骆顷修提着衣袖擦在额间的汗滴,“找来了,还问临城借了好几个。”

“借?”阮软疑惑了一下,“这不是都是征用的吗?”

“临城的说了,我们征用了多少,一个不少的都要还他们。”骆顷修有些尴尬的说道。

阮软的笑一瞬即逝,她开心的不是所有人都会弃人不顾。

太守擦着汗,弯着腰他这里小小城庙,怎么来了那么多大神。只好赔笑,“阮……”太守停顿了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唤阮软。

“此次出行,皇上封下官为云骑尉,护皇太孙和公主安全。”正五品的官位,带着两个千金之躯和军队。

太守苦笑,出身决定阶层,阮软的父亲是没用,可她祖父和外祖父到底是高了他许多,背靠家族肯定是比单枪匹马容易杀出一条路。即使阮软的品级官位在他之下,可人家女娃娃手里有军事权。

不说承袭了光是荫补,品阶就在他之上。还一战成名,只是不知这成名有多少手笔是出自她自己的。

大郅容得下女子为政为将,但那是在现在这位皇帝之前。所以现在阮软多少让人觉得耐人寻味琢磨不透,皇帝的意思。

太守复杂的看了眼他的通判又看了眼阮软。若是阮软用荫补,那她现在就不该是云骑尉啊?“若是荫补,怎么只做个云骑尉?”

“官职不论大小,皆为朝廷效力。历经大小十二三战,略有微功,故得此职。”

太守一愣,十二三战,可他听闻只此一战啊。对上的是阮软波澜不惊的颜色,她没有说谎的必要。

稍加思索便知,阮软是个女娃还偏偏生在阮家。

“阮骑尉,皇太孙生辰临近不知在岩城是否要大办?”太守斟酌了几番才问道观察着阮软的面部表情。眼神里隐含着不屑。虽容得下,但也极为轻视。这世道,终究是男人的。

阮软目光飘远,她都不知道皇太孙的生辰,官场上连这个都要记得。“战争一触即发,末将亦要去请示皇太孙。”

太守松了一口气,欣慰的笑了他是不想再去寻皇太孙了,露出了满脸褶子。“好的,那就有劳阮骑尉了。”

傍晚,天气阴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阮软回了暂住的客栈,恰好瞧见夏冉落把信鸽放飞。

“阮姐姐回来啦。”夏冉落没有半点不自然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热络的拉过阮软,“跑了一天累了吧,我给你捏捏肩。”

这一幕要是让外人看见免不了吃惊,哪有公主像个侍女一样伺候人的。

阮软反手拉过夏冉落,望着夏冉落的眼睛,“夏简炘生辰将至,太守来询问要不要办。”

“大敌当前,还有这闲情逸致?”夏冉落随着阮软一同落座,不免吐槽道:“有的吃长寿面就不错了。”

阮软点了点头,“也好,那你就准备长寿面吧。”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夏冉落快速盯着阮软,眼睛瞪圆,不敢相信,手指着自己道:“我?”

“是啊,我们实在凑不到人手,城里厨子已经没剩下几个了,我们还要管士兵百姓的饭,没人能开小灶的。”倘若是太守在,根本不会像阮软这般安排。无论如何都是紧着皇太孙先。

夏冉落一时竟反驳不了,加之主上让她听从阮软的吩咐,皱着眉头,有些不情愿道:“行。”

“那就拜托你了,食材什么的也就麻烦你了。”阮软又嘱咐了几句。

夏冉落十指交叉,手掌往下压,撅着嘴眼神乱瞟,“阮姐姐怎么就靠我一句话决定了。”

“你与他玩得不错,想来还是问你了。”阮软没看夏冉落的小动作,甚至都没多想。

阮软飞快说完,打算离开房间,夏冉落连忙又抓住阮软。“可我不会做面,阮姐姐那日出逃不是给我做了花椒烤兔嘛,不如阮姐姐教教我?”

阮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行,那就现在抽空教你一下。”想到夏冉落可能真的不会做饭。

要是阮弈听到,必会想到一个真敢教,一个真敢学。

说起那日的花椒烤兔,也是从大同出逃看见山上有花椒树,野葱,阮软就顺手抓了一只野兔。

前几日淡的吃多了,难得有味道,才觉得味道不错。

阮软做的食物,也就仅仅能吃而已。

许是那次烤野兔记忆过于深刻,在夏冉落记忆中阮软成了个十分会做菜的女子。

面粉、水在看向鸡蛋的时候,阮软想了想,省点吧,鸡蛋也别加了,加了点食盐和老面就开始揉面团。

阮软指挥着夏冉落抱着木材,生了火,鼻尖的汗珠阮软正想擦拭,夏冉落手帕就拿了过来给阮软擦拭,阮软闻着夏冉落的香味说道:“面这个,你等水开了再下。”

夏冉落点点头,看着阮软切菜。

见夏冉落一脸认真,阮软没忍住拿着胡萝卜还给她雕了朵桃花。

“这个我也要学吗?”夏冉落手捧着脆生生的橙色桃花形状的胡萝卜,表情惊讶中带着兴奋。

“不不,我只是想秀一下刀工。”阮软手抹去额间的汗滴,“以前无聊会拿石头或者木头雕刻,拿蔬菜这是我第一次成功!”

夏冉落瞧着她动作利落,视线又回到蔬菜上,眉毛挑了挑,石头木头和蔬菜,这跨度有点大啊。

“瞧着好像还挺简单的。”夏冉落手撑着台面,就见阮软一次放入菜和调料,汤汁冒泡就捞起来了。

“是呀,做菜就是加加减减,熟了就行。”

夏冉落乖巧的点头由衷夸道:“阮姐姐真厉害。”竖起大拇指。

阮软表情变得复杂,“你说我们要送礼物吗?”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她是真不清楚,虽说是合作,应该还是要送礼的。

“阮姐姐,这个交给我来吧!”夏冉落黑葡萄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想到了主上。“据说岩层的石头很是出名,做镇纸当是特别吧?”

阮软的表情凝在脸上,“是吗?镇纸一般不是用金,玉,梨木这些……”

“亲手做的到底是不同的。”意义也是不一样的,阮软已经明白她的暗示,夏冉落笑着,主上不介意阮软对他的利用。主上要的他要的是阮软这一生非他不可。

夏冉落端着面去了前堂,骆顷修一看四下无人接过面,“我正好饿着,谢谢骆妹妹。”

她由着骆顷修把面拿走,看着真正有血缘的哥哥。每个人出身都注定了自己的一生该由何种方式度过。

感情是一生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

可,爱情不是。

“哥哥知道,皇太孙的生辰具体时间吗?”阮软说了将近,却没说具体日期。

“就是后日了。”

骆顷修前前后后忙着事情,饿了很久,吃的极快,像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估计都没尝出味道。

夏冉落还当骆顷修吃的好吃,心里想着阮姐姐的厨艺果然是极好的。

大水过后,岩城又恢复了往日熙熙攘攘。阮软去附近找石头了,夏冉落陪着阮软。

“你怎么不去挑礼物?”阮软拿着树枝扫荡树林,“跟着我做甚?”

“还没想好送什么呀。”夏冉落踢着落叶,头上的树荫蔽日,听着虫鸣声。“你说女孩儿就送送首饰得了。”

“他。”夏冉落停顿了一下,回忆起夏简炘,倒不是说文不成武不就,而是什么都会,却没有拔尖和钟情的事情,“他好像没有特别喜爱的。”

“作为储君的培养,自然不能让人轻易就看出喜爱什么。帝王就该是喜怒无常。”阮软抬头看了眼天色,“去城里逛逛吧。”

“可他不知沉稳也是储君必备的吗?”

阮软听闻这话扭头看着散落光照着树荫的阴影斑驳的夏冉落,“你细细回想他是一开始就这样的吗?”

阮软没有再看夏冉落,脚边踢到了一块石头,色泽光亮,捡起石头拿着软帕包裹着,“其实并不是对吧?他之前收敛沉稳,可以说是藏拙。”

“可现在他的身份,藏拙无用。不如特意做事出格,给旁人卖个弱点。皇上可不想要从不出错的储君。”从不出错,名声显赫。现在这位皇帝生性多疑还善妒,名声要是直逼,这皇帝定是会想办法抹除这样的存在,套上莫须有的罪名。

毕竟,那一位,可一点都不缺子嗣。

夏冉落呼了口气,阮软会与她说,主上大多是让她自己想。

阮软凝视了一会夏冉落手上摩擦着帕子包裹的石头,夏冉落也不是真正夏氏血脉。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随口说了一句,“这世间不缺年长疼人的男子,却很难再遇见年少时那般怦然心动的人。”

陆时来于她而言就是年少时的心动,虽然是前世的年少。

夏冉落嘴角的弧度僵了片刻视线挪开看着被风吹动的野草,“阮姐姐,以后我可以唤你阿软吗?”

“当然,你想喊什么都可以。”阮软眼里夏冉落再如何也是个孩子,比起阮姐姐她也更喜欢阿软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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