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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君泽!

地下深处传出一声阴森的怒吼,紧接着是地动山摇的崩塌声。怨邪之气源源不断地溢散出来,怨草肆虐。

夏秋秋看着如巨蟒般蜿蜒游走的怨草,沉声道:“魑王要和我们鱼死网破。燊井塌陷,雾城就完了,必须马上进行封印……先不走了。”

夏秋秋手中流光一闪,赤红的长鞭就被她提在了手中,她仰着脸看着君泽,道:“一起?”

清风撞铃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好。”

见君泽答应下来,夏秋秋眉梢眼角都挂上了笑,赤焰上燃起黑色的离火,夏秋秋飞身挥鞭,被她劈中的怨草瞬间萎缩下去。

君泽迅速结印,一张法阵又一张法阵地朝着燊井深处丢下去。

两人一番忙碌后,燊井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两人精疲力尽地看着对方,都笑了。

只是不等两人的气喘匀,仿佛要将天震塌的惊雷就炸裂了。地底深处传出了阴森的笑声,“本座是受人间供奉的真神,区区修士不自量力!”

一道紫色的闪电从井口贯穿进来,金色法阵中央出现了一只瑟瑟发抖的黑猫,它喵喵叫着,在原地打着转,寻找着出路。

“魑王抢不过你,要借猫身复生,它已穷途末路!”夏秋秋提剑上前阻止,可没等靠近法阵,就被落下的闪电击飞了。

高大的虚影出现在法阵中,魑王阴森道:“小美人儿敢与天争,有胆识!待本座复生,允你长伴左右,朝夕…”随行

魑王话没说完,就被君泽手中的墨剑贯穿了腹部。

闪电劈下,君泽的后背瞬间皮开肉绽,看得见白骨,鲜血湿透了他的蓝衣,他的眼睛、耳朵都在流血。

魑王冷声道:“退出去,否则,你必死无疑!”

君泽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握紧手中的墨剑,又将剑往前推了一寸。

魑王满眼深情地望着君泽,抬起手落在了君泽的脸颊上,叹道:“如此俊的模样,如此好的儿郎。”

君泽偏开了脸,眼神阴蛰,他有力的手扣在了魑王的后背,墨剑直棱棱向前,没入了魑王的身体。

高大的虚影慢慢湮灭了,只留阴声瓮响:“你舍不得人间,本座就容你多流连几日。不过,如此忤逆本座,还是要罚的。”

连通天地的紫色闪电贯穿了君泽,君泽一双眼阴蛰至极,他握紧了手中墨剑,以剑引雷劈向了燊井,寒声道:“确实要罚!”

电闪雷鸣,烟尘四起,从燊井深处传来了一声极痛苦的长啸,爬满井壁的怨草失去了生命力,迅速枯萎下去。

君泽的意志已经到了极限,可他还是强撑着转过身,看向了被拦在法阵外的夏秋秋,确定她神情慌乱,满眼担心后,君泽紧抿的薄唇扬起了弧度。

眼皮重到再也抬不起,君泽缓缓闭上了眼睛,向后倒去,向无尽燊井坠去。

重重法阵在君泽倒下后,都湮灭了。

“君泽!”夏秋秋边喊边甩出一张法阵接住了将要坠落的君泽和蹲在他瑟瑟发抖的小黑猫。

蹲在君泽的身边,确认他没死后,夏秋秋拼尽全力驱动法阵,朝着光的方向。

龙琼羽与洛云帆闯进了视线。

“师姐。”龙琼羽上前扶住了夏秋秋。

洛云帆担心道:“师父——”

夏秋秋望着龙琼羽虚弱道:“师妹,我将君泽给你带回来了。”

龙琼羽扶着夏秋秋的手紧了紧,轻应了声:“嗯。”

“借我靠靠,好累。”夏秋秋靠着龙琼羽,昏睡过去。

夏秋秋靠过来的时候,龙琼羽整个人都绷直了。她已经太久没有与人这样亲近,因此很不习惯。可她的手抬了抬,却没有将夏秋秋推给洛云帆。

“师父——”洛云帆见夏秋秋晕了过去,焦急万分。

“别担心,你师父只是睡着了。”龙琼羽驱动法阵,继续上升。直到满眼都是在微风轻抚下翻着波浪的白色苇花。

远山翠绿,天湛风清,龙琼羽用法阵托着一行人进了司姻娘娘观。观内陈设不多,一座披着大红喜被的石像,一张摆着贡品的供桌,供桌前是两只蒲团。

龙琼羽抬手,石像上的大红喜被落在了地上,然后,她将夏秋秋和君泽并排放了上去。

洛云帆看着躺在大红喜被上的两人觉得实在是不妥,他忍不住开口道:“师叔?”

龙琼羽一张清冷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波动,她检查着两人的伤势,道:“何事?”

洛云帆听到这如寒冰般不近人情的回答,只道:“弟子去找找观里有没有其他铺的盖的,师父和君师弟受了重伤,不能受凉。”

龙琼羽一边拉扯着灵力的弦线一边道:“我刚才寻你的时候,看到观前的花轿里铺着红毯子,你去拿过来。”

“…是。”花轿里的红毯子只怕也是嫁娶时会用到的吉物。果真和洛云帆料想的一样,花轿里的红毯子上印着龙凤呈祥。

洛云帆站在花轿前很是为难,犹豫了很久后,洛云帆还是钻进轿子抱了毯子出来。毕竟虽然已经六月了,可山上清凉,师父又怕冷。

洛云帆刚抱出毯子,就被站在花轿旁纸糊的媒婆吓了一跳,那纸糊的媒婆发出了笑声,她抬起胳膊挥动手中的红帕子,扯长了嗓子,道:“良……”

“啊——”洛云帆也扯长了嗓子,也抬起胳膊。

媒婆被一拳捶在了地上,没了生机。

“艹!吓死老子了。”

等回了观中,洛云帆边给龙琼羽讲自己被媒婆吓了一跳的经历边将龙凤呈祥的红毯子盖在了夏秋秋和君泽身上。

龙琼羽用灵力护住了夏秋秋和君泽的心脉后,从袖中取出一只白玉瓶,将里面愈伤的丹药倒在手心里,分别喂给夏秋秋和君泽。可无论是夏秋秋和君泽,两人皆是牙关紧咬,处于高度的自我保护状态。

“这怎么办?”洛云帆着急道。

龙琼羽将药收回了白玉瓶,道:“不服药,不过是伤好得慢些罢了。不妨事……你刚才说院中纸人忽然动了?”

“嗯,还说话了。”

“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守着。”龙琼羽给观中设了三重结界后,转身往外走了。

洛云帆见龙琼羽出了门,急忙从袖中掏出了药瓶,将愈伤的丹药捏在指尖后,低声对夏秋秋道:“师父,是我,云帆。师父,你受伤了,要吃药。张嘴,啊——”

昏睡中的夏秋秋微微蹙眉。

“不苦,真的不苦。”洛云帆伸出手捏开了夏秋秋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等到夏秋秋咽下了药丸,洛云帆嘴角扬起了弧度。

他原本还在因为师父扔下他去救君泽而生气,可是见师父如此信任他,他忽然就不气了。

洛云帆又看向了君泽,低声骂道:“小畜生。”骂完,他起身从供桌上取了插花的玉瓶,将花扔在桌上后,将装水的玉瓶放在了夏秋秋和君泽之间。

做好这一切后,洛云帆拉过蒲团坐在上面,开始修炼了。他和君泽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他要尽快赶上才好。

龙琼羽很快就回来了。

“师叔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两人一问一答后,龙琼羽盘腿坐在另一只蒲团上开始打坐。两只蒲团距离不远,因此,龙琼羽运转灵力后,洛云帆能感觉到从龙琼羽身上外散的灵气,她的灵力和她的人一样清寒如雪。

太冷了。

洛云帆思索再三后,道:“师叔,今日天气不错,我出去晒晒太阳。”说完,洛云帆搬着蒲团坐到门外去了。

君泽睁开眼的时候是傍晚,晚霞的橘光洒满了挂满红绸的司姻观,气氛温柔得有些过分,他侧颈看见了躺在身旁安静沉睡的夏秋秋。

原本玉白的面庞此刻苍白如纸,墨染的长发上是烧焦过的痕迹,她伤得很重。

龙琼羽察觉到君泽醒来,打算询问他的伤如何了,可睁眼后见他痴痴地望着枕边人,又取消了问询的念头,甚至还刻意隐去了气息。

君泽看了夏秋秋许久后,又再一次闭上了眼睛。他伤得很重,需要休息,不过君泽只大睡了一天一夜,身上的伤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这是因为君泽常年遭受夏秋和洛云帆的毒打与虐待,所以他的自愈能力比常人要强的多。

与君泽相比,夏秋秋的伤就好的格外慢了,她整整昏睡了三日才醒来,她醒来后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君泽,你也醒了。”夏秋秋边往起坐边对盘腿坐在观前的蒲团上的君泽打招呼。

三日不见,君泽越发清俊了,墨黑的长发用白玉盘扣束起一半,晨曦的清光落在他的蓝衣上,谪仙般。

夏秋秋被君泽的美色缓解了些许疼痛,她道:“云帆呢?”

君泽伸出手扶住了夏秋秋的肩膀,道:“大师兄和师父天没亮就去山间修炼了。”

“云帆这孩子勤奋得紧。”夏秋秋低头看了看自己铺的盖的,笑着道:“这也太喜庆了,成亲似的。”这是夏秋秋第一次盖龙凤呈祥的毯子,睡大红喜被。

君泽忽然就忆起了一些令人血脉喷张的暧昧画面,他的脸和耳朵瞬间就红了。“师伯,要喝水吗?”君泽快速收回了揽在夏秋秋肩膀上的手,起身往供桌边走去了。

夏秋秋察觉到君泽忽然的情绪转变,她蹙起了眉头,道:“云帆将你也安置在了这里?”

“…嗯。”君泽看着水从茶壶嘴里流出来。

洛云帆是失心疯了吗!!!

“…我们都受了伤,安置在一起会更安全。”夏秋秋解释。

“嗯。”君泽端着茶杯蹲跪在了夏秋秋的面前。

夏秋秋继续解释道:“这里是司姻娘娘观,这些东西很喜庆也实属正常。”

君泽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道:“师伯,请喝水。”

君泽笑起来实在好看得紧,夏秋秋本就跳乱的心更乱了,她想要假装不动声色,可接水时,碰到他指尖的一刻,她整个人抑制不住地轻颤了。

君泽看着眼前人小口喝水的模样,不知不觉间连脖颈也红了。“还喝吗?”他伸出手去接空水杯。

夏秋秋摇摇头,她盘腿坐好后道:“我检查一下伤势,你继续修炼吧,等云帆和你师父回来,我们再商议接下来的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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