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君泽太俊
殿外的雨下得越发大了,冷风穿堂进来,裘愿不觉打了一个寒颤。他没有回答君泽的问题,只是看着君泽,他想看清君泽体内还有没有不受控的怨煞。
龙琼羽去而复返,她踏进殿来的时候,见君泽和裘愿大眼瞪大眼,气氛诡异,她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寂静。
“师父?”君泽站了起来,语气询问。
裘愿一并回头看去。
龙琼羽停了脚步,介绍身后温婉窈窕的女弟子道:“这是舒窈,她入门早,年长你们,你们平时就唤她师姐。这几日就由她来照顾你们夏师伯的起居。”
“君师弟,裘师弟。”舒窈抱着换洗的衣服,蹲身向两人见礼。
君泽并不答话,一双墨玉的眸子沉着。
龙琼羽将因连续拨琴划伤的手垂举在身前,兔子似的。十指连心,她自然疼,可男女有别,放任君泽照顾昏迷的夏师姐,她实在担忧。君泽这厮胆大妄为,当着她的面都敢抱着夏师姐往一个被窝里钻,背过她,还不知道有多大胆。“君泽,偏殿这几日就先让你夏师伯住着,你先住到客居去,和裘愿挨着住下……去吧。”
“龙前辈的手要尽快包扎才好,弟子回房去疗伤了。”裘愿拱手对龙琼羽行礼后,对君泽道:“烦劳君师兄带路。”
君泽从头至尾,目光都落在龙琼羽的脸上,他出声道:“舒窈,将衣服放下后,带裘愿去安置。”论资排辈,他是骨丘陵首席大弟子,在这里,除了龙琼羽,他最尊贵,旁的人入门再早都受不起他一句师兄、师姐,而且,他和龙琼羽之前私下约定过,他会在人前给她师父的尊敬,但她不可干预他的私事。她今日是救了他,可这并不代表,他就得受她摆布。
若不是夏师伯,龙琼羽不会救他。
若不是夏师伯,他也不会救龙琼羽。
龙琼羽与魑王做下交易,换了他来,从头至尾,他于她是复仇的工具,是棋子。若他真的被怨邪控制,迷失本心,龙琼羽一定会像除去园中花般除去他。
舒窈捧着衣服,垂着眼眸,立在原地不动。龙琼羽和君泽此刻意见不统一,她谁也吃罪不起,只能闷头装愣。
裘愿见龙琼羽和君泽目光交汇间似有火光,他忙道了声:“我让殿外的弟子为我领路。”说罢,转身步履匆匆。
龙琼羽让了步,说道“舒窈,你先出去,将门带上。”
“是,仙君。”
殿内只剩下了龙琼羽和君泽,龙琼羽缓缓道:“用嗔蚓控制你,用怨煞逼你修行,是我做错。但你师伯她修无情道,你能不能看在她舍命救你的份上,放过她……就当我求你。”龙琼羽掀起白衣的衣摆,屈膝往地上跪了。
她这么高傲的人,却来屈膝跪他。君泽苦笑一声,酸涩道:“师父不带舒窈过来,我也是会去请舒窈的。师父如此求我,是将我当成什么人?趁人之危的小人?还是欲/毒缠身的瘾/君子?”
“我以为…”
君泽冷声打断:“以为什么!以为我要趁师伯昏睡,强要了她!”
龙琼羽面上尴尬,“倒也没想这么远。只是觉得男女有别,你们…”
君泽再次打断,“师伯她喂我吃了三颗清心寡欲丸,所以,还请师父放心。师父若无事,就去愈伤吧。”
龙琼羽垂眸思量后,沉声道:“君泽,我实话说吧。你长得实在太俊了。”
这样蹩脚的理由,君泽凉声道:“师父说笑了。”
龙琼羽抬起脸来,一双清冷的眸子真挚诚恳,“真的,今天话说到这里了,我也不怕你笑话。就是我,看了你,都免不了会想一些乌七八糟的事。好几次,我见过你后,夜里都做了…”
君泽急声打断:“师父慎言!”这实在荒唐,不堪入耳。
见君泽抵触,龙琼羽也不在继续前话,“反正,你必须答应我对夏师姐克己守礼,否则我今日就不起来。”
君泽剑眉一挑,问道:“师父想我如何克己守礼?”
龙琼羽一字一句道:“端茶递水、吃饭穿衣这些事都让舒窈来做,凡是有肢体接触的、需要靠近的,都交给舒窈。”
这要求实在过分,君泽争辩道:“可师伯和云帆师兄相处的时候从来没有避讳过这些,云帆师兄不仅给师伯布菜,有时还会喂给师伯吃。”
“这…”龙琼羽一时语塞。
君泽心上忽然就别扭起来,他一想到洛云帆举着勺子往夏秋秋的嘴边送,他就很不舒服,像是全身上下的灵脉都扭住了,哪里的气都不顺。
龙琼羽终于想到如何反驳君泽,她急声道:“洛云帆是洛云帆,你是你!洛云帆从来没有往夏师姐的被窝里钻!”
君泽的脸唰地就红了,耳垂也发了烫。龙师父说话未免太粗俗了些,什么叫往被窝里钻。虽然事实如此,但如此直白地讲出来,听得人好不害臊!
君泽正欲辩解。大殿的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从灵息判断是洛云帆…
果真背后不能说人,一说这人一准到!
殿内的龙琼羽和君泽瞬间都慌了。龙琼羽急忙往起站,可膝盖离了地,又忽然觉得这样直接站起太突兀了。君泽急忙曲了直挺挺的背去扶龙琼羽。
从门里跨进来洛云帆发现龙琼羽跪着,君泽站着后,脸色瞬间就变了,灵脉中灵气涌动,幻化成翠绿的长藤,挂着倒刺的九思被他提在了手中。可他定睛一看,发觉自己应该是误会了。
龙琼羽弯着腰在地上寻找,“咦…奇怪,金蝉珠分明掉在这里了,怎么会没有呢?”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足够洛云帆听清。
君泽蹲低身子扶着龙琼羽,劝说道:“师父,你已经找了很久了,找不到就算了吧。说不定不找了,这金蝉珠反而自己出来了。你手上的伤尽快包扎才好。”
“到底去哪了呢……罢了,罢了,不找了。”龙琼羽在君泽的搀扶下站起了,而后侧身看向洛云帆,君泽松开了扶着龙琼羽的手,退后半步立着了。
洛云帆将召出的九思收回,边往前走边道:“昌乐馆的库房里有许多金蝉珠,师伯要是急用,弟子这就是去拿。”
“不急用…你怎么忽然来了,昌乐馆多处失火倒塌,亟需修缮,你此刻该在昌乐馆主持局面才对。”
“师父伤重,我放心不下。将事情吩咐下去后,就赶忙过来了。”洛云帆立在离龙琼羽一步远的距离躬身行礼,“弟子着急师父,这才自己推开了门,还请龙师叔责罚。”
“无妨。”龙琼羽瞧着洛云帆,满眼欣慰。她心道,洛云帆这般守礼,君泽到底是哪根筋搭错要和洛云帆比弟子本分。
“师父还没有醒吗?”洛云帆走到了床边,伸手为夏秋秋掖被角。他搭手一握被子,眉头就皱起了,然后,他又伸手按了按褥子,眉头越发蹙紧了,“现在虽是六月,但雨天阴冷,师父怕冷,这被褥都太薄了,而且这被褥的用料都不够绵柔。”
他回头看向君泽,吩咐道:“君师弟,你去问问舒窈有没有…算了,还是我回昌乐馆去取师父用惯了的那套。”洛云帆又看向了龙琼羽,问道:“师叔,门外站着的舒窈师姐是你叫来伺候师父的吗?”
“嗯。”龙琼羽眼中的欣慰更甚。
洛云帆开口道:“师父擦洗身子的时候惯用凉水,还请龙师叔代为转达。弟子先去抱被褥了。”也不等龙琼羽回他的话,洛云帆的目光就移向了大殿,目光在大殿里扫了一圈,将要添置的东西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他捏了一个指诀离去了。
留下龙琼羽和君泽面面相觑。龙琼羽眼中的欣慰,脸上的慈笑都僵住了。君泽一张白玉面冷成了寒潭。
好半晌,龙琼羽才回过神来,她问:“洛云帆刚才是不是说,夏师姐擦洗身子惯用凉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君泽四周仿佛冻冰,冷得瘆人。
龙琼羽脑子里嗡嗡的,如果洛云帆都能给夏师姐擦洗身子,那君泽钻个被窝又算得了什么!
龙琼羽愣了许久,终于想到了原因,她道:“洛云帆随夏师姐一起修无情道,他眼里早没有男女之分了。”
君泽抽抽嘴角,讥诮道:“龙师叔是觉得夏师伯不好,还是觉得洛师兄不行。”
“……”龙琼羽被怼得哑口无言。
君泽心中烦闷,不想再和龙琼羽多费唇舌,“师父去包扎手上的伤吧,别在这里了。”
“哦。”龙琼羽转身往外走,双腿灌了铅似的,千斤重。
君泽凝成一只传音雀,穿过大殿,在殿门后对舒窈道:“端盆井水进来。”
快到殿门口的龙琼羽闻声双膝一软,差点跌倒。男女有别,怎能如此,夏师姐太荒唐了!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敲碎了,识海中一座无形的高山正在坍塌。
捧着衣服等在门外的舒窈见龙琼羽出来,急忙询问:“仙君,我…”
“听君泽的,他想如何便如何吧。本君累了,去闭关了。”
舒窈看着丢了魂般的龙琼羽,整个人越发紧张了,她将衣服吩咐侍立的弟子拿进去后,匆匆去打水了,生怕动作慢了,惹得君泽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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