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棺材中的女尸
我的曾祖父叫吴克华,吴家祖上算得上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地主,最辉煌的时候北平一个胡同都是吴家的房产,在外还有许多产业,期间吴家也曾有朝廷的官员,也有经商的,算是积累了数不尽的财产。
老话常说:富不过三代。纵使家缠万贯,也经不起败家子孙们的挥霍。吴家的产业,传到我曾祖父这一代,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吴家祖上各代虽说都有一些败家子,但还不至于影响吴家的产业,可是到了我曾祖父这一代,先是家道中落,再有几个挥霍无度的败家子,吴家的产业日渐衰落,最终破产。后来卖了北平剩下的一些房子,把所有的财产集合在一起,几兄弟便分了家,至于我的曾祖父,分了财产后也不买新房,反倒是好上了赌博,每天就在各大赌场游荡。
虽说吴家已经落寞了,但是变卖了所有房产后,倒也还剩下许多钱,分给我曾祖父的钱也足够他吃喝一辈子了。不过,他喜好赌博,都说十赌九输,逍遥了大概两年,分得的钱财也所剩无几了。可是,玩了二十多年,他也没点营生的手段,也不知道听谁说的,他竟然跑去倒斗,每次倒来的金银财宝又拿去赌博。
再到后来,可能是他常年混迹在赌场的缘故,不知怎么就沾上了大烟。那个时候,大烟一直笼罩在国人的生活中,曾祖父抽了一年大烟,人瘦得跟干柴似的,也没有了之前那般生龙活虎,没钱赌博和抽大烟了,就去挖别人的坟,挖来的宝贝换了又去赌博,去抽烟。
那个时候,凡是认识他的人,都喊他吴烟鬼,也有街坊劝他,喊他赶紧戒了这两样,找份正经事做,然后娶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他不以为然,甚至有时候气急败坏了还会和别人干起来,就这样,后来再也没有人劝他了。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些年曾祖父通过倒斗发财,十里八乡的墓都被他翻了个遍,不过倒斗可是件犯法的事,每次他都要选择半夜行动,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挖坟。本来他的体力就不是很好,再加上抽大烟,身体早就被抽空了,挖了没几下就气喘吁吁,得休息好一阵子。
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墓碑喘气。今晚的月亮仿佛有些凄凉,冷风扑打在曾祖父削瘦的脸上,忍不住抖擞一下,荒郊野外,除了惨白的月色,就是曾祖父提的马灯。
细想一下,荒郊野外,凄凉的月色,幽幽的冷风,时不时还传出几声动物的叫声,最关键还是在坟地,若是换作在座各位,敢说自己不害怕?可是我的曾祖父此时此刻只想着如何去耍一把钱,如何去抽一口大烟,早就把恐惧抛在了脑后。休整了一会儿后,他又继续干起活来,约莫着过了半个时辰,才挖到了棺材。
他又休息了一会儿,才摸了摸身边的家伙什儿,准备开馆摸金。这种埋在土里不知年月的棺材,已经被腐蚀了很大一部分,尤其是尾部,这里最薄弱,用力一撬就能把那一块棺木敲碎。
挖了几年的坟,曾祖父的经验也愈发成熟,他会先观察坟墓的走势,然后在尾部挖一个人身大小的洞,方便他钻进去。曾祖父这个人,虽然挥霍无度,但也不是大贪之人,棺材里的东西,如果宝贝比较多,每次都会只顺走一两件,然后把位置记住,下次再来“拜访”。顺到最后,也会给墓主人留下一两件,毕竟这是别人家的东西,全部拿完的话有伤天理。
曾祖父撬开尾部那有些腐烂的棺木,顿时,一股黑气窜了出来,
曾祖父赶紧捏着鼻子避开,对此,他的经验已经十分的老道了。等黑气散开,他小心翼翼的将马灯放进去,然后身子再慢慢缩进去,借着略显昏暗的灯光,曾祖父看清了墓主人的样貌——原来是一个女人的墓,最为神奇的是尸体保存得十分完好,完全没有**的痕迹,抹上胭脂粉的脸上仿佛就像一个活人。
这个时候曾祖父哪儿还管这些,他看了看棺材里的各个地方,希望能看到点值钱的宝贝,不过棺材里除了死人,什么也没有,曾祖父不免有些失望。曾祖父又在墓主人身上鼓捣,结果也是一无所获,打心底叹了一口气,曾祖父决定先撤出来再作打算。
临走前,曾祖父还是礼貌性给墓主人拜拜,由于他是趴在棺材里面的,一只手杵着,另一只手来翻东西,不方便跪拜,就只能口头上说几句客气的话:“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计较,改明儿我多给你烧点纸钱来……”
说话间,他盯着墓主人的脸看,别说,死者看样子还挺年轻的,而且相貌也不差,就是不知道为何英年早逝。正想着,那女尸突然睁开了双眼,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曾祖父……
当是时,曾祖父只觉后脊骨一阵发凉,一种言不由己的恐惧感瞬间侵占了浑身上下,吓得他“啊呀”一声,头撞到了棺材板。不过,他也顾不得头上传来的疼痛,赶忙缩出去,连马灯都忘记了拿,就发了疯似的往回去的路上跑。
本来他只要跑回了自己家徒四壁的房子,基本就相安无事,但你说巧不巧,当天晚上遇到了巡逻的官差——那一段时间劫匪闹得很凶,衙门每天都会安排差人们巡逻,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抓点鬼鬼祟祟的人。
曾祖父正好就撞见了巡逻的官差,当场被抓了个正着,就被押回了衙门。
其实,只要他随便撒个谎,哪怕就说自己赶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也不会有太大的事。当然了,倒斗可千万不能提,这可是要坐大牢的罪过!
但怎么也没想到,他被押回衙门冷静下来之后,竟然犯了烟瘾。官太爷一看这还得了?正好当时广州虎门销烟,全国都在打鸦片战,一来二去,曾祖父就被送到了京城专门禁烟的地方,在里面待了大概有三四年,才被释放出来。
这个时候的曾祖父已经接近三十岁了,在里面待了三四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完完全全把他的烟瘾给戒掉了,而且从这之后,曾祖父就再也没碰过大烟了,甚至连普通的叶子烟也一点不沾。游手好闲了那么多年,曾祖父也没点营生的技能,唯一会做的就是看中了哪块坟地,然后半夜拿着工具把坟给别人挖了。
不过,经历了当初那件事之后,曾祖父的心里已经留下了很深的印记,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当时那个场景。被释放出来后,他还特意去了一趟当初那个地方,发现那座坟已经重新被人修过,杂草都两丈高了。
又游手好闲了一个多月之后,当初藏的钱财也花得差不多了,曾祖父又把心思放在了倒斗上面。他本来决定干一票大的,然后就金盆洗手,学点其他手艺,找份正经工作。
经过一段时间的巡查,他发现了一处好墓,然而,就在他决定行动的时候,三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他后面的人生。
这三个人在当时被称为是摸金校尉三人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