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81
云层渐渐散开, 圆月悬于夜空，照亮了悬崖草地上的墓碑。
海浪冲击礁石，溅起层层浪花。
墓碑前放有一束玫瑰花，似是放了有一阵子, 花瓣已经枯萎了。
我蹲下身, 轻轻拂过冰冷墓碑上的名字, 轻轻叹了一声。
腥咸的海风迎面吹拂, 送来浓重的血腥味。
我皱起眉头，站起来看向斜坡。
此时这座城市散发的气息, 与数年前不同，充满了战栗的异样气息。
我闭上眼睛, 仔细倾听风带来的声音。
在风吹草木的声响里，夹杂着细微的野兽低鸣，以及隐约的打斗声。
我睁开眼睛，望向远处的仓库街, 几缕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
当即脚下用力, 身边的景色快速划过。
在穿过一片人工树林后, 错落有致的仓库倒映在眼底，耳边传来的战斗声愈发清晰。
人类大概有三十五个, 而鬼竟然有五十个。
“还真是卑劣啊……”
我越过仓库的房顶，很快来到战斗的中心, 站在高高的灯柱上。
昏黄的灯光下, 数十只的鬼聚在一起包围着两拨人, 其中不乏有熟悉的人影穿梭其中。
“太宰先生，这些怪物到底是什么？！”
中岛敦伏低身体, 踢开右边袭来的鬼。
“这还真是盛情款待呢。”
太宰治弯下腰, 避过两只鬼的偷袭。
在他弯腰的瞬间, 国木田独步和织田作之助举枪打中鬼的胸膛。
福泽谕吉目光一凛，拔刀闪现在鬼的身后，砍掉它的双手。
不一会儿，鬼身上的伤口竟再生痊愈了。
“死心吧，你们这些人类是不可能杀掉我们的。”
其中一只鬼露出獠牙，身后像蜥蜴一般的尾巴竖了起来。
眼里红光闪过，众多的鬼贪婪地望向在场的人类。
“好饿好饿好饿……”
低声的呢喃宛若恶魔的催眠曲，令人毛骨悚然。
“太宰，这个就是你说的鬼吧？”
织田作之助转动木仓把，飞快地从手腕抽出备用弹夹换上，对准前方密密麻麻的鬼。
“哈？”
国木田独步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露出滑稽的神色，“鬼什么的，真的假的？！”
“嘿咻——”
贤治举起沉重的集装箱，跳起来砸了过去。
与谢野挥起柴刀，露出嗜血的笑容。
“还能再生吗？相当有研究价值呢——”
另一边，紫光蓦地亮起，广津柳浪使用异能，将扑在身上的鬼弹开。
“用伪造的邀请函把我们和侦探社叫来这里，是看不起mafia吗？”
他的身后，黑蜥蜴们正在用武器与鬼搏斗。
红叶转动手腕，身形鬼魅地将前方袭来的一只鬼切成三段。
一片密集的刀光和黑刃闪过，围上来的鬼四肢尽断。
不一会儿，鬼的身体上肌肉神经蠕动，断掉的肢体开始再生。
“咳咳，这些怪物真是令人不适。”
芥川龙之介嫌恶地躲开鬼的攻击，外套延展的黑刃将鬼刺穿。
火光闪耀，几只鬼在一片木仓林弹雨穿梭。
因为超乎常人的力道，周围的地面在鬼的攻击下变得凹凸不平，碎石遍地。
红叶目光一沉，看向前方身手利落的背影。
“boss，再这样下去，也只是浪费体力和时间而已，下一步计划是？”
中原中也身上闪现红光，重拳穿过鬼的胸膛。
“那还用说吗？”
他拔出手，将鬼踢向地面。
被攻击的鬼重重砸到地面，连翻撞到前方聚集在一起蠢蠢欲动的喽啰们。
“当然是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杀了。”
中原中也轻嗤一声，压低帽檐，眼里闪过红光。
他落到地上，甩去手上沾上的血迹，看向旁边侦探社的战斗场面。
“那边也挺吃力的啊……”
“你们听好了，今晚必须在这里把怪物解决掉。”
中原中也眼神微眯，充满戾气地看着前方再生完毕的鬼。
“不能让它们去到横滨市里伤害普通人，那里可是我们做生意的地盘——”
“是！”
黑蜥蜴们及其部下齐声应道。
“感觉港口mafia换了首领之后就变得热血起来了呢。”
谷崎避开攻击，看向mafia时感叹一声。
突然后背泛起一阵寒意，织田作慌张的喊声传了过来。
“谷崎，后面——！！！”
谷崎回过头，尖锐的利爪近在咫尺。
蓦地，赤炎燃起，偷袭他的鬼浑身布满火焰咆哮起来。
几秒过后，鬼变成了灰烬。
中原中也看过去，在看见那道熟悉的赤炎时怔住了。
“……雪？”
他恍然吐出一个名字。
可下一秒空中传来的，却不是曾经听过的清朗男声，而是在心里一直盘旋不去的声音。
“呀，今晚真热闹呢。”
察觉到众人看过来的视线，我笑着抬手打了声招呼。
“虽然大家很努力在杀鬼，但是方法和武器用错了哦。”
“雪奈？”
织田作愣了一下，抬脚踹走一只鬼。
太宰治勾起唇角，低低笑了出声，“终于出现了吗？”
中原中也睁大双眸，瞬间僵在原地，险些没躲过前方的攻击。
他往后跳了一步，不耐烦地用重力把袭来的鬼压到地上，抬头向我看来。
“雪奈……”
终于，他的嘴里吐出久违的呼唤。
中原中也下意识往前踏了一步，在看了好几眼确定不是幻觉之后，心里涌上既欣喜又害怕的情绪。
我注意到他的视线，对他扬眉笑起来。
“你是……？”
国木田疑惑地皱起眉头。
“这不是产屋敷家的小姐吗？”
红叶诧异地看着我，她的身后金色夜叉举起刀刺进鬼的胸膛，“居然还……”
她止住话，担忧地看向怔愣的中原中也。
“boss。”
红叶沉声唤道。
中原中也猛地回神，蓝眸暗沉些许，握紧双拳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
“这位小姐，您这么说的话，是有解决办法吗？”
中岛敦抬头好奇地望向我，身后的虎尾晃了晃。
我轻笑两声，视线扫过下方所有的鬼，脚尖轻点，从灯柱上一跃而下。
立原道造头疼地看着前后夹击的两只鬼，木仓里的子弹快要见底了。
我跳到他面前，抬起右脚，用力揣在鬼的脑袋上。
刹那间，血液从它的脖子喷出。
鬼的身体僵直倒在地上，脑袋飞到空中，滚到中原中也脚下。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脑袋被踢下来的鬼震惊地叫喊出声。
中原中也一个激灵将脚边嚷嚷的脑袋踢走，诧异地看向我。
“居然用脚就把怪物的脑袋踢下来了？！”
立原道造惊讶出声，也说出了中原中也此刻的心声。
“原来如此，只要身体和脑袋分开，身体就暂时动不了了啊。”
贤治恍然大悟，有模有样地也跟着踹掉了一只鬼的脑袋。
看得国木田和谷崎紧张得咽了口口水，瞬间离贤治远了一些。
“有什么问题等下再说。”
我对中原中也眨了下左眼，然后抬头看向上空。
六只奇形怪状的鬼不知何时跃到仓库的屋顶，青黑色的皮肤上覆盖一层泛有金属光泽的鳞片。
“这股力量好厉害，不仅拥有力量，还能够无限再生——”
“毫无疑问，那位大人就是神——”
“那当然，我们可是最强的雇佣兵！”
这些鬼猖狂地笑起来，手臂青筋暴起，从屋顶跃到空中，往这边袭来。
中原中也一瞬慌乱，向我跑过来，“雪奈，快躲开！”
我伏低身体，把手搭在刀柄上。
口中吐出浅淡的雾气，周身电光四溢。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六连。”
似有一阵雷鸣响起，绚丽的电光划破虚空，六道连续的斩击像闪电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鬼。
灿金色的刀身在月色下泛起寒光，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鬼的头颅四散而飞，身体自断口开始逐渐崩溃。
随风飘起的羽织上，红色的山茶花在灯光下红得耀眼。
中原中也停下脚步，刹那间他想起了曾经做过的梦，也是唯一一次做的梦。
梦中迷路的少女，名叫雪的紫藤花妖怪，与此时眼底倒映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尽数得到解答。
中原中也瞳孔骤缩，嘴唇微张，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
我在空中调整姿势，向地面聚集的鬼攻去。
“还有四十四只。”
这些鬼身上都穿着统一的旧式迷彩服，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组织，被无惨变成了鬼。
有的没有自我意识，有的近期吃够了人恢复了意识。
我穿梭在这些鬼当中，抬脚踢穿鬼的身体，手起刀落斩断脖子，游刃有余地避开它们的袭击。
“你们这些鬼刚转变不久吧，真是弱得可怜呢。”
“雷之呼吸，五之型，热界雷。”
带有高热的闪电自刀刃释放，随着快而迅速的斩击袭向周围的鬼。
顷刻间，血液四溅，头颅落地。
“雷之呼吸，六之型，电轰雷轰。”
闪电状的斩击落到连下弦实力都不及的鬼身上，零碎的肢体飞到空中，噼里啪啦掉在一片血泊里。
在鬼消散的漫天灰烬中，我舔了下唇，干净利落地挽了个剑花，迎着微风笑起来。
“还有十只。”
话语刚落，之前无所畏惧的鬼们满脸惊恐，用最快的速度逃走。
我目光一凛，深吸一口气，目光锁定撤退的鬼，沉声道：“混合呼吸，不知火一闪，九连。”
刀刃上“恶鬼滅杀”四字闪过流光，刀尖滑动，喷出炽热的火焰，火焰外围电光滋啦作响，九曲连环穿梭于逃跑的那些鬼间。
被砍掉脖子的鬼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头颅在不甘的叫嚷声中消散。
我勾起唇角，看向余下的唯一一只鬼。
他哆嗦起来，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
“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站直身体，向mafia和侦探社走过去。
所有人哑口无言，难以相信刚刚陷入苦战的战斗一下子变成单方虐杀的舞台。
刚刚见到的一切，让中原中也呆愣在原地。
这杀鬼像切豆腐一样的人，是他的病弱女朋友？
不，很大可能还不是人类。
什么前世，什么百年前的杀鬼剑士，什么紫藤花妖怪，全部都是心心念念的她。
中原中也彻底反应过来后，瞬间瞳孔地震。
“居然一个人就把怪物消灭了……”
还未回过神的众人轻声呢喃。
良久，国木田回过神，就见太宰治眼神亮晶晶的，掏出手机咔嚓咔嚓地拍了起来。
安静的气氛中，拍照的声音异常突兀。
他忍无可忍，一把铁线枪扔了过去。
啪的一声，正中太宰治的脑门。
我察觉到那边的动静，轻笑出声。
“鬼的弱点有两个，脖子和太阳。”
“把鬼绑到太阳下晒也可以杀死，但是这样耗费的时间太久，所以我们都是用吸收了太阳光的铁矿打造的日轮刀或其他同材料武器，砍断鬼的脖子。”
我站在鬼面前，看着他这般没有出息的模样笑弯了眼。
“大家都很厉害，只是没有能杀死鬼的武器才陷入被动。”
我抬脚向鬼的胸口重重踩下去，将日轮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直直望进他的眼里。
“可以告诉我吗？无惨在哪里？”
鬼剧烈摇摇头，嘴唇颤抖起来。
我不爽地“啧”了一声，转而抬脚将他的脑袋碾到地上。
“喂，快说，鬼舞辻无惨在哪里，说个地名总会吧——”
鬼的脸被我碾得扭曲起来，他浑身颤抖，恐惧出声。
“你、你也是鬼吧？”
“我能感觉得到，你是我们的同类！”
“为什么要与那位大人为敌？你肯定也是接受了那位大人的血才变成鬼的吧！为什么背叛了——”
瞬间，几道凌厉的视线落到我身上。
我嗤笑出声，还未等我说些什么，就见眼前的鬼满脸扭曲地抓住脖子，皮肤涌动涨起。
他发出一声惨叫后，爆体而亡。
真是狗的很。
心知是无惨的手笔，我极其不快地暗骂一声。
我向侦探社和mafia看过去，其中不乏有警惕和戒备的目光。
我垂下眼睑，不发一言，避开中也、织田作和太宰治的视线，也不敢看向他们。
我害怕在他们眼里看到异样的神色。
但是——
在众目睽睽之下，织田作和太宰治向我跑过来，中原中也拉住我的手挡在我的身前。
“太宰！织田作！”
国木田诧异地喊道。
“boss！”
红叶和黑蜥蜴们不赞同地看向中原中也。
“好了，雪奈不会是敌人。”
中原中也皱起眉头，向部下吩咐道：“不许把木仓对准她。”
织田作张嘴想说些什么，回头看了我一眼，唇边露出一抹微笑。
“雪奈不是坏人，不然我这辈子都吃不到咖喱。”
“就是这样，织田作可是下了毒誓呢。”
太宰治越过众人的目光，对上福泽谕吉的视线，眼里是不容置疑的神色。
福泽谕吉皱起眉头，目光在我腰间的日轮刀上流连，说道：“相信太宰。”
“会使用传说中的呼吸法剑术，她是我们这边的人。”
话语一落，国木田、谷崎和与谢野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即身体放松下来。
“很少见呢，织田作先生和太宰先生会这么紧张。”
贤治笑着朝我打招呼。
我怔愣在原地，看着近乎要围成圈护住我的三人，一股暖流从指尖泛起，慢慢攀上心脏。
“中也，织田作，治君。”
他们转过头来，眼里闪烁着喜悦的神色。
我笑得灿烂极了。
“我回来了。”成圈护住我的三人，一股暖流从指尖泛起，慢慢攀上心脏。
“中也，织田作，治君。”
他们转过头来，眼里闪烁着喜悦的神色。
我笑得灿烂极了。
“我回来了。”成圈护住我的三人，一股暖流从指尖泛起，慢慢攀上心脏。
“中也，织田作，治君。”
他们转过头来，眼里闪烁着喜悦的神色。
我笑得灿烂极了。
“我回来了。”成圈护住我的三人，一股暖流从指尖泛起，慢慢攀上心脏。
“中也，织田作，治君。”
他们转过头来，眼里闪烁着喜悦的神色。
我笑得灿烂极了。
“我回来了。”成圈护住我的三人，一股暖流从指尖泛起，慢慢攀上心脏。
“中也，织田作，治君。”
他们转过头来，眼里闪烁着喜悦的神色。
我笑得灿烂极了。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