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被掩盖的天空

晓大吃一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良久之后，方才勉强恢复镇静。

“你……”他艰难地吞下食物，“除了这个，还了解些什么？”

“我不明白，”芙洛拉感到十分困惑，“你指的是哪方面？”

“就是……星系、宇宙，等等……”晓绞尽脑汁，“哎，算了，还是由我来讲吧!”

他用食指蘸了些水，用力在桌面上按下一个大圆点，接着围绕它画了八个圈。

“嗯……我们假设，这个就是‘太阳’，”晓一边比划一边说，“那么，第一圈代表‘水星’、第二圈代表‘金星’……”

“至于第三圈，则是‘地球’的轨道，”他抬起头来，“以上内容，你能理解吗？”

“我甚至还知道，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芙洛拉平静地说，“不过，它们只是个名字而已，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呢？”

“不会吧！”晓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连这些都知道？”

“很多书里都有写的，”芙洛拉看上去有些困惑，“难道，这不是常识吗？”

“太棒了！”晓高兴极了，“这样的话，我们接下的交流，会方便许多。”

“真是莫名其妙，”芙洛拉眉头微蹙，“你想和我交流什么？”

“既然，你连‘太阳系‘都了解，”晓问，“那想必，你也知道‘银河系’吧？”

“知道。”芙洛拉回答。

“已知宇宙非常广袤，有观点认为，外星生命一定会存在，”晓的指甲轻轻敲打着桌面，“对此，你有何看法？”

其实，这观点来自于他自己。

晓认为，人类在地球上诞生，只是一个随机事件，而在宇宙中，还拥有无数的类地行星，因此，它们中必然会出现高级文明。

“对，我很清楚这一点，”芙洛拉纳闷地说，“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呢？”

“我怀疑，”晓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这个世界……遭到了‘入侵’……！”

“就这些？”芙洛拉扬起了眉毛。

“依我看，”晓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尘世六神’就是……外星人！”

两人间的空气凝固了一小会儿，最后，芙洛拉敷衍地拍了拍手。

“真是个大胆的推论！”她似乎在称赞，但随即又转折，“不过，很遗憾呢，你的猜想——是错的！”

“为什么？”晓一脸茫然。

“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芙洛拉回答，“因为，六神都以人类的外观存在。”

“这算什么理由嘛！”晓有些气愤。

“我来打个比方，”芙洛拉想了想说，“在河畔，找不到两块一模一样的石头。”

奇妙的比喻时刻，它又来了！晓心想。

“石头尚且如此，更别提生命形态了，”芙洛拉耸了耸肩膀，“如果神明来自其他世界，那么他们的外貌，绝不会如此接近人类。”

实际上，当这个假设成立时，别说是人了，连是不是碳基生物，都未可知。

然而，这极其合理的回答，并不能使晓完全折服，他立刻提出了新的质疑。

“有史料记载，”他问，“诸神于六百年前降临，这你怎么解释嘛？”

“不久前，我们还谈过‘历史’的问题，”芙洛拉不以为然，“怎么，睡了一小觉，你就全给忘啦？”

“我想起来了，”晓拍了一下脑门，“那你的意思是，那段记载是错误的？”

“显然是的，

”芙洛拉点了点头，“历史没有真相，只残存一个道理。”

“拿出证据来，”晓跟头倔驴似的，“否则，我不信。”

“年代就是错的呀！”芙洛拉叹了一口气，“六神时代到目前为止，也才只有两个世纪，谈何六百年呢？”

“两个世纪？”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纯粹是胡扯嘛……！”

“有件事情，想请教你一下，”芙洛拉唐突地问，“帝国为什么要举办——‘花神诞祭’呢？”

“给花神大人庆生啊，”晓挠了挠头，“问这个干什么？”

“没错，庆生，”芙洛拉点了点头，又继续追问，“请问，是多少岁的生日呢？”

“一百六十岁……”晓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可是，这说不通啊！”

“哪里不通了？”芙洛拉问。

“六百减一百六……四百四，”晓算了算，“中间的这四百多年，帕沃帝国的神去哪了？”

“别问我，我也答不上来，”芙洛拉没精打采地说，“也许……红衣主教知道？”

晓的视线飘向客栈一角的壁炉，一时间没有说话，一段时间后，芙洛拉作出了补充。

“其实，其他神明亦是如此，”她说，“他们自诞生至今，不会超过两个世纪。”

晓的思绪有点乱，他呷了一口水，整理起线索来，突然，莱拉的话闪进了脑海中。

“万神殿！”晓脱口而出，“它分裂了，也是在二百年前！”

“是的，据说……因为信仰不同，”芙洛拉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有一点很可疑。”

“是什么？”晓催促问。

“诸神诞生于‘分裂’之后，而不是之前，”芙洛拉回答，“就好像是……被刻意安排的一样。”

“什么意思，”晓完全被搞糊涂了，“到底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

“你……！”芙洛拉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祝圣厅创立在先，花神随后才降临。”

“那么，”晓问，“另外五位呢？”

“也是一样，”芙洛拉回答，“诞生于英灵殿之后。”

“好奇怪的设定，”晓喃喃自语，“为了什么呢……想挑起争端？”

“也许吧，但不完全是，”芙洛拉有些心不在焉，“实际上，虽然两大组织信仰不同，但关系还算融洽。”

“既然如此，那当初又何必分裂？”晓不解地问，“大家抱成一团，其乐融融的，不香吗？”

“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芙洛拉摇了摇头，“从本质来说，花神和五神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晓问。

“‘嗯……”芙洛拉想了想说，“她比他们更快乐。”

“这叫什么区别！”晓惊叹，“神明也追求幸福指数？”

“总之，他们给我一种……很单调的感觉，”芙洛拉做了个比喻，“就像一根面条，被拉的又细又长，你明白吗？”

晓琢磨了一会儿，只懂了个大概。

“我倒是更好奇，”他又问，“这个本质区别，是如何产生的呢？”

“其实，”芙洛拉小声说，“我也好奇……”

她没有再说什么，看上去有几分迷茫，两人尴尬地沉默了一阵。

柴火在壁炉中燃烧，噼啪声格外清晰。

“真是奇了，”半晌，晓感慨道，“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虚伪。”

“至少，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芙洛拉望向窗外，“真相是存在的，只是……被藏起来了，不是吗？”

“嗯，对，”晓心不在焉地说，“也许是吧。”

“六百年前、还有二百年前，”他暗忖，“到底，发生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