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九回中年心难以演儿童玄真子为伊解烦恼

上回书说到贝塔猫接入了人脑，加凰一直坠坠不安，朝阳洒落在房间里，课题组的几个人坐在一起，有的人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有的人陷入了沉思。加凰说：“贝塔猫接入人脑，接下来还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如何能够确定贝塔猫已经发生了作用，如何验证我对林南一的催眠起到了效果。”她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啰嗦，就想着经过思考，说出几句概括性比较强的话。钱盈说：“这的确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我们到底能不能查阅贝塔猫与林南一互动的数据，如果这么做了有侵犯病人**的嫌疑，可如果不这么做，又不能搞清楚状况。”

李冲说：“如果万不得已需要这么做，我们也要尽可能缩小知晓这种信息的范围。”加凰说：“你点到了问题的关键，大家觉得谁适合成为唯一知晓这一信息的人。”大家目不转睛的看向了加凰，钱盈说：“你与病人曾经有过交集，我们都相信你。”话说贝塔猫接入人脑之后，林南一的状况一直没有太大的改变。生活在他周围的人逐渐发现他有一些特殊之处。林南一喜欢像和尚一样打坐，在科学术语当中，这种行为叫做冥想。而信佛的人把它叫做禅定，尽管林南一是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一个人在角落里打坐，可是他仍然被人发现了。于是在他生活的这一片区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传闻，还有一个让人感到意外的状况，就是林南一喜欢把家里的藏书翻出来看。他已经忘记了，他所穿越到的那个年代，当时他还没有上学。而加剧这种情况出现的因素，其中有一个就是林南一与当时生活在他周围的人之间交流起来非常的困难。所以书籍就成了他排遣寂寞的工具，睁开眼睛读书，闭上眼睛冥想。有了系统的加持，可以对书里面的内容进行非常鲜活的演绎。此时此刻林南一隐约已经意识到自己比从前聪明太多了，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与系统进行过对话。

当他睡觉的时候，因为被加凰催眠，有过说梦话的情况。梦话的内容自然把他父母吓到了，林南一发现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甚至不敢靠近他。因为他经常在夜里说梦话，以为得他是鬼上身了。于是请了神官过来给他进行医治，明白情况之后的林南一与加凰做了约定，不再晚上对他进行催眠，而是每一次催眠的时候约定下一次进行催眠的时间，每一次时间都不固定。明明自己携带着三十多年的记忆，却想要保持不满六岁的状态，不露馅儿，这实在太为难他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一切的感觉都是如此的真实。但他总有一种感觉，在将来某个时刻时空会再次发生扭曲，然后他就会出现在另外一个他曾经经历过的阶段，或者回到他本来的年纪。虽然加凰拥有一个团队，但是在多数情况下是她一个人在面对所有的问题。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纯粹的医学问题，没想到引入了人工智能，还看到了时空穿越的可能性，还搞不清楚情况，到底是自己催眠了自己还是催眠了病人。而这位病人竟然与她曾经有过交集，而且她隐隐觉得会让她陷入感情的纠葛，果真如此的话，那就太糟糕了。

而她手底下的人也发现工作越来越不好干，身为课题组的成员，对于其中一些核心的内容却并不知道。在不掌握完整信息的情况下研究工作很难推进，加凰说：“现在我们面对的情况已经发生改变，所以有必要对分工进行调整，我们要明确一点，我们要找到唤醒植物人的通行办法，而不是唤醒林南一。所以我希望大家更多的去关注其他的病人，我们把植物人大致分为一个类型，每个人负责其中一个类型，然后我们聚在一起，找到他们的共同点，指出他们的不同之处。”

做完了这些安排之后，在一个黄昏，加凰开车来到了南郊的山区。前文书大概已经提到过，在这里住着很多的隐士，特别是往深山处更是如此。她把车开进了一个山谷，看见半山腰上有一座竹庐，隐约听到里面发出了琴声。原来这里住着一名道姑，人称玄真道长。年纪要比加凰小一轮，长得非常体面，穿上道袍，仿佛像是画里的仙姑一样。站在山底下感觉距离不是特别远，当她沿着台阶往上走的时候，才发现那真的是很长一段路。等她站在院子里的时候，山已经遮住了太阳的半边脸。就在这个时候住了琴声，玄真道长掀起帘子来，到了门外，笑着说：“今天前场的时候打扫卫生，抹布几次掉在地上，我就知道有客人要上门了。”

里面的陈设极为简约，却又显得非常的雅致。一炉香还没有烧完，落座之后，玄真道长开始烹茶，没一会儿屋子里就充满了茶香。玄真道长穿着一件蓝色的道袍，顶着传统道士的发髻，一根竹子做的发簪插在上边。想起街上那些穿金戴银的女士们，眼前的这一位实在是太不同了。两个人海阔天空，聊到了很多话题。玄真道长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猫，地上卧着一只哈士奇。外面还能听到鸡鸭鹅的叫声，虽然是出家人，但是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冷清。

在言谈中间加凰提到了自己最近遇到的难处，玄真道长说：“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林南一是什么感觉吗？”加凰说：“时间隔得太久远，我已经记不了太清楚了，我隐约记得当时见到他的时候感到非常的惊讶，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因为这个人看起来是如此的熟悉，但是你只要仔细一想，你会发现自己实在没有见过他。”玄真道长说：“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这个时候玄真道长拎起茶壶把茶汤倒进放在她面前的茶盏里，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