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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第一百九十九回为破茧奉献多精力图安逸终究不出头

这禅院建在山高水穷处,站在山顶上看不见山底,特别是晨光之下、雾气蒸腾、道之玄妙、尽在自然。只不过人不愿意花费功夫去观察,才不曾闻道、入道、住道。在赵宋以前,汉儒说道不多,多说仁义。赵宋之后,多说天理。其实所谓天理与道乃至于心,不过是一种事物换一种叫法而已。这一座禅院看上去非常雅致,它的设计深得禅家之精要。比丘尼穿着一身灰色的袈裟,手里拿着拂尘,一边走一边说:“这一出禅院乃祖师所建,周边的人送来许多功德。”加凰说:“你们也支持科学发展吗?”对方说:“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从事科学工作的人,科学是要寻求真理的,这条路是没有穷尽的……”

说着二人先后尽了一道门,加凰说:“寻求真理要付出许多辛劳,可这并不意味着就一定接近真理,求知的人在很多时候都处于穷途之中,我希望禅能够帮助我完成突破,让我从蚕蛹变成蝴蝶。”比丘尼笑着说:“禅的确有很多智慧,但能不能解决你的问题就不好说了,禅所说的悟道,在科学上是不是可以论证,也不好说。”这是加凰打眼望去,前面有一片竹林,这个时候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却不敢往下想。比丘尼说:“这片竹林是祖师种下的,她就是在这里得道,也是在这里圆寂的,之后她的舍利也安置在这里。”加凰说:“能烧出舍利,说明她已经悟道了。”比丘尼脸上有些尴尬,说:“你说的那种舍利是非常难得的,其实在佛门之中,只要是高僧圆寂,她的肉身就会被称为舍利。”

一听这话,加凰也感到非常尴尬,她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轻描淡写的说:“佛法本来就是不着相的,如果太执着于舍利,也是没有悟道的表现。”比丘尼说:“问到固然在觉悟,更在于不忽视点滴之功,只要每天坚持积攒自己的功德,到了圆满时,自然就会觉悟。这就好比一个人在那里烹茶,只要火烧到一定的时候,水自然就开了。”加凰说:“对烹茶我还是有一点心得的,曾经我觉得我所能接触到的饮茶之法非常粗鄙,于是前往岛国取经,才发现那里的茶居然跟吾国有关,原来赵宋时有一位高僧来到吾国,学习了吾国烹茶之法,经过删减就成了今天岛国茶道。”

比丘尼说:“茶道讲究的是要反应一种哲理,所谓一期一会,背后就有禅意。很多人你一生只有一次机会与他对饮,如果对方是那种特别美好的人,你怎么能不珍惜呢?”前面有一个非常大的殿宇,重檐斗拱,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推门进去之后,看见雕塑之精美,色彩之绚丽,实在是让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比丘尼的引导之下,加凰完成了礼佛,然后她们走进了一间茶室,虽然不大,但窗明几净,各种妙处不一而足。落座之后,比丘尼展示了自己精湛的烹茶技艺,加凰突然忍不住哭了起来,比丘尼也不感到奇怪,只顾埋头做自己的事。

没过多一会儿就茶香四溢,加凰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脑海中各种美好的想象仿佛都活过来了一般,她一直有一个想法,要是有一天冥想能够像做梦一样真切就好了。说到这里,一盏热茶就递到了她的面前。接过茶盏连声道谢,比丘尼说:“你在做的事非常有意义,如今这个年月,像我这样的人只能在山中做自了汉。而你就不同了,你可以造福很多人,所以无论有多难都不该放起。”加凰说:“研究的方向要是错了,所有的投入都算是白费了。”

林南一度日,心理活动是非常丰富的,可这个人终究是没有什么出息的。他一直蛰伏沉寂,看不到自己的未来,难道上天就这样抛弃他了吗?或许应该说天不会抛弃人,抛弃人的只能是自己。当意外没有发生时,他一直没有中断写自己的著作,意外发生到底要不要继续呢?如果没有办法把稿子带到现实世界,这样做就没有意义了。好在来到另一个世界之后,讲学要方便多了。唯一禅茶厅和林泉书院的运营情况很符合理想,同时他的内心有一种担忧,因为承平日久,会让人失去应对危机的能力。这一天他再一次来到唯一禅茶厅,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他开始烹茶,工序非常复杂,所知一旦开始就不能分心,这个时候他的内心就像是有一眼清算,清澈的泉水不断从心底涌出来。

这泉水在太阳底下,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当威风吹过,当有一只羊来喝水。前些天,林南一村里有一女子养了一头荒谬,这牛看上去十分暴躁,她却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过可以看的出来,她对这头牛很好,而牛也感受到了这种好。这是林南一非常羡慕的,这里面有禅,很多时候,人只会把自己当宠物养,知道对自己好,让这样的对别人好,或者能感受到别人对他好,这是非常奢侈的。林南一跟一直羊相处起来都是那么困难,更不要说人。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心地赤诚,你也许就能从物,从别人的心地感受到美好。

如果是阳明不是哲学家,而是圣人,那么拿着没有做到三不朽的人算什么呢?或许应该叫做问道者,凡是得道之人就是圣人,凡是在得道门槛之外的人,凡是常人。常人中一心向道者,是贤人,拿着对道丝毫不能兴趣者,就是庸人。林南一的资质是非常差的,只不过他不打能面对自己的平庸,如果心地空空、自然光明,光可以装满整个空间,也可以让生活在某个时段的人长时间的感受到温暖。陶渊明说:“临清流而俯视。”可见清流是让人心地光明的事物,就在这个时候,像是从天空伸出来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脖颈,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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