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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的挣扎(2)

溃军不如寇,流兵即为贼的道理是个兵都懂。而八嘎侯岳他们还保留着最基本的队伍编制。四散的的散兵,溃败的民兵总能够闻着八嘎支起的灶锅味道来找到炮灰的队伍。看着这群奇怪的队伍,干愿融为其中的一摊烂泥。

昨天侯岳还带着八十多号人呢,早上侯岳还在为喂饱这群炮灰发愁,到下午战斗结束,侯岳再也不用为没米发愁。他的连队已经被打得只剩一个排了,不过刚好还是满编的排。谁能够想到日军的坦克专门冲向侯岳的阵地冲锋呢?

八嘎为此不得不从他自己和另一名半路入伙的中尉带着的连里拨出一部分炮灰来补充侯岳的队伍。侯岳从当上上尉军官那会儿,连着送走将近半个独立营的同僚去投胎,连顶头长官都送走几个了。八嘎也是命硬,时时刻刻把猴子带在身边,说是要侯岳当他的参谋长。

此刻炮灰连,不,现在八嘎已经拉出了半个独立营了,还给每个军官分配了部下。炮灰们此刻围在刚刚清理完的战场上,扎堆坐在一起展示着他们的伤口,不过却没有听他们呻吟的最起码的观众。没有人手上是空闲的,除了八嘎和侯岳,看着正在冒烟的坦克,八嘎莫名的有种兴奋,那是一种来自头脑的**,臆想着自己开着坦克推倒日本海岸线的围墙,推倒天皇的大门,对着厕所开上一炮。而侯岳却没有那样的兴奋,他刚从被铁皮王八支配的恐惧中走出,九一八的时候他就是被日军坦克推着赶出家门,逃到江苏来,他在想着自己是如何从刚刚的战斗中死里逃生的。

半截的半个身子钻入了坦克里面,他在努力地卸下坦克里的同轴机枪,好替换那轮圆了打断一个日军后脊骨后枪架子飞走的机枪。此刻他拿着锉刀试图锉开枪架,露在外面的屁股扭来扭去,有些香艳。八嘎没忍住一脚踹了上去,想要挽回一下半截东北军的形象。“他里面有工具,那锉刀锉,你虎哇。”

上天给了人身子,多加了个肚子,似乎一天不孝敬一下就不得好死。做弱智是侯岳最聪明的选择,但可惜他只装作是弱智,而其他真的弱智知道他受过教育,总要侯岳给出个主意,当然这次也不例外,觅食的重担自然交到侯岳的手上。

八嘎对伤员不错,不管是老炮灰还是半路收拢其他部队的炮灰都一视同仁,他将缴获的罐头饼干全部分配给了伤员,剩下有手有脚还在挨饿的就指望着侯岳了。

侯岳发现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值得信任了,但还是不得不再次给这帮翘着二郎腿的痞子兵们交个差,要他指望着八嘎,哈哈,他只会让你去在小日本屁股上割削一块肉下来烤了,这就让侯岳想到那个被烤熟的,香气四溢的副射手。

哈气来自鸡头,此刻他正擦拭着自己砍斥候砍卷刃的菜刀,今天晚上他还要用这把菜刀给大伙儿做饭哩。

侯岳走到一堆坐在给枪上子弹的同僚面前,“哪几位爷爷,有谁愿意跟着孙子一起去打家劫舍啊。”大伙默默擦着枪,不说话。太监捣鼓着他那杆旱烟,用一根着火的树枝点着火。

“死呀,咪呀,球子吧西……”侯岳此时像个跳大神的在一群老油条面前胡言乱语,好似如果不起身下一秒就要给你扎小人。

“铛”一个戴着日军钢盔的同僚给枪上了膛。他抬起头,以一种疑惑又戏谑的目光打扰着作法的侯岳。侯岳停止了动作,他看着,另一个也看着,俩人就这样一躬一立地对视着。

侯岳知道今天到晚上这帮人的屁股是焊死在地上了,为了自己肩上扛着的三颗星,侯岳并没有马上走开,他走上那个同僚身前,将他嘴巴上的半根烟拿了下来,自顾自地抽了两口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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