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
八嘎终于做对了一件事,他要带着炮灰们去HK区的机场补充物资,这是炮灰们为数不多的心里高呼“狗屎营长万岁。”
蚯蚓和半截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个杠着刚刚从坦克上卸下来的九九式机枪,上面还高调地装上了日军独特的刺刀。而蚯蚓这个流批癞子像个软体动物,两个膝盖弯曲着跨着大步子,脖颈则是向上仰着。侯岳试图想从山海经里回忆这只珍兽的浑名,但他实在无法辨别软骨动物这一说。
“你就不能在自己的脊梁骨上钉钉子吗?”半截一脸不成器地挖苦着软骨动物。
“莫烦劳子,谁要顶劳资的位置,劳资叫他两声爸爸,劳资这样省力气。”太监以前这样跟我说的。
侯岳不由得向后看了一眼那个老神棍,这个老小子的目光永远定在自己人身上,想要拔出别人的羊毛粘在自己光秃噜皮的身上。
“有吃的没?”蚯蚓开始不要脸地跟半截说到。
“大肘子要不要吃”半截亮起了裸露在外地铁肘子,虬结的肌肉爆出一根根青筋。
“有烟的没?”蚯蚓继续问着,他今天试图能从半截这个走地鸡身上薅下一把鸡毛。
或许是蚯蚓像个人形骡子一样吱呀吱呀叫个不停,半截从胸口上也是衣服上唯一完好的口袋里掏出一包外包装被雨水打湿的日本烟。
蚯蚓本来想掏出为数不多的良心吐出一些感激涕零的话来着,只见半截从歪歪扭扭的烟盒里抽出来一根,哦不,半根没抽完的烟,一脸不舍地递给了蚯蚓。
“你把一毛不拔四个字写在脸上,晚上我撒尿的时候瞅瞅。”蚯蚓一把结果那半根要死要活混来的烟。
“那四个字你认得几个,或许我该用刀子在你屁股上刻个不要脸,那个字其他人都看得懂。”半截给自己点了根完整的烟,吐出一圈烟雾慢悠悠地说着。
“有火柴没?”蚯蚓又开始要东西了,放在之前收容站,蚯蚓绝对没有这么肥的胆子跟半截这个流氓这样要东西。
蚯蚓还在盯着半截手上还没燃尽的火柴。半截要是把火柴送到蚯蚓的嘴巴口,蚯蚓刚叼上烟那火柴就被半截给吹灭了。
俩人就互相望着,边走边看,一高一低,一壮一瘦。后面的炮灰们开始感叹于他们为何莫名的有如此的意志力,可以用眼神容纳对方反人类的气息。
终于蚯蚓先受不了,他用刚才被吹灭的火柴头子掏着耳朵,转头开始祸祸侯岳“有火柴的没?”
侯岳又一次把枪上膛了,这招对太监这样的老江湖没有用,对蚯蚓这样的过街老鼠倒管用得很。
蚯蚓不敢再冒犯侯岳,他在收容所里有时连外面路过的正规军都敢上去讨要一根烟,那也仅次于对大头兵。他怕官,哪怕侯岳这个上尉是个光杆司令,经常和他们厮混在一块,但蚯蚓始终不敢太过冒犯他,包括其他肩膀上扛星的炮灰。他以前见过军官打士兵,地方官打士兵,军官再打地方官,而他就是一个上等兵。所以八嘎的到来,仿佛让他如狗有所仗,倚势混蛋的模样让他演得明明白白。
蚯蚓又把目标给到了蚊子。
“有火柴……”
“铛!”蚊子的枪也上膛了。
“你是不是也不把劳资放眼里。”蚯蚓气坏了,今天他不把烟点了他是不会罢休的。
“有味道。”蚊子说着。
“你妈妈皮儿子的味道。”
“有臭味。”蚊子这回连手榴弹的盖子也打开了。
枪走火,没一个。手榴弹要手抖了,那就是集体上路。蚯蚓就这样愣在了原地,试图想找个话题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有味道。”半截也说话了。
这下蚯蚓听懂了,不懂的人也懂了。炮灰们一个个拉起枪栓环顾四周。
蚯蚓第一个先有动作,他将一颗手榴弹卸下,拉开栓就朝着一件房子二楼丢了进去,那栋建筑瞬间炸开了一个漂亮的响花,带着一个屎黄的身体飞了出来。
“鬼子嘿,真是鬼子。”蚯蚓看着被自己炸下来的日军说道。
“我真是……”
“突突突……”房里探出的机枪完完整整地打在蚯蚓的身上。
然后蚯蚓就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