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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

“哒哒哒哒!”

机枪扫射冲向前方的日军。

“你他妈的能不能松开你那手指头,三个弹夹自你打死个球啊!”半截的新副射手朝着半截怒吼。而炮弹也落在八嘎的阵地上。

那位正规军出身出身的下士副射手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推开半截,夺走他的宝贝机枪,三声点射,舔倒一个刚爬起来的日军。接着继续点射,看着对面一个接一个栽倒。半截在旁边看着,有些手足无措地装填着弹夹。

一枚九七式九十毫米迫击炮炮弹落在半截的机枪阵地上,那位刚刚篡位夺权的重枪下士被抬得飞起,再重重落下,噶吧一下——死了。半截看着再次无主的机枪,朝着那个落在阵地上的同僚的钢盔拜了拜一下再次接过他的本命武器。

还没打光半个弹夹,另一个机枪阵地的一位同僚也见了鬼差。于是半截难得为别人叹息一声,继续学着死去同僚点射。

“死胖子!开炮塞!呸!开炮塞!”卷起的废土掉在侯岳的嘴巴里。

三不响带着几个同僚在阵地后方架起迫击炮,这位胖子拿着左眼舔着前方升起的硝烟,确保炮弹不落在自家阵地范围内。这位新任的炮兵排长可是把气势做足了。他也学着老炮灰,上半身裸露在外,袒露出肥硕的躯体,头顶着日式钢盔,学着美国佬松开钢盔带子。

“一发试射!”

铛!一颗炮弹打出去,在双方阵地中央炸出一个花!

“校准七度!三发齐射!”

铛!

三发齐射,在地面上炸出三个连坑,落下一地三只断臂。

接着炮火的烟尘后是前赴后继的日军。

“他们都不怕死莫!?”

二少爷烦了,对着前方迎来的日军连发两发空枪,子弹擦着日军的头皮飞过,风吹又带来鬼子乌鸦的调调。

蚊子“砰!”“砰!”地打出他那把与众不同的中正步枪子弹,之前几乎炮灰们都换成了日军的三八大盖,所以剩下的子弹都富裕了蚊子。他不肯换枪,应为那把枪托上已经刻画了十个正字。他的枪声从未停歇,一枪一枪射击着连续冲上来晃动的身影,一个中弹的日军拉着手雷要做玉碎一击,被蚊子干穿了头颅,做桶滚落了一圈。然后他终于憋出急死人的一句“莫得子弹喽!给我换弹喽!”

蚊子的副射手将一把汉阳造递了过去。

“砰砰!”最后一束炮火的火光在一辆九七式指挥战车上亮起。铁皮盖子下的一位指挥车长终于忍受不了热浪的煎烤,从副驾驶的出口钻出半个身子。一挺重机枪很配合炮火将那位车长从车顶舔了下来。

阵地上的炮火逐渐停歇,意味着日军的辎重部队需要绕过炮灰们继续前进。日军在三不响的炮火下丢下几车辎重和报废的战车退出炮灰们的视野。

太监在最后一刻很不适宜地打光自己机枪弹夹剩下的半夹子弹,在废弃的战车上发出一阵无用的火花。

“都他妈的打鸟哪?没人了还打!”八嘎刚训完浪费子弹的众人,三不响的炮弹又落在了阵地前方。

“让胖子把迫击炮停啦!”八嘎指着一位同僚“你去告诉他,他再不停,我把他塞到老套筒里!去!跑着去!”八嘎一脚蹬在他的腰子上。

“别的部队都有大爷养着,你们的子弹靠老天也求不来!”八嘎发着牢骚。

炮灰们又开始了他们最熟悉的操作:从散落的瓦砾中挖出同僚的尸体,

断手断脚的炮灰们哭丧着脸找寻着医疗兵的身影。从浮土中拉出日军斥候的尸体,炮灰们多待日军的尸体总是比对待同僚的尸体认真地多,斥候的尸体总能够给炮灰们许多惊喜,而同僚的尸体只能给同伴徒留伤感。现在不管是半路收留的游魂还是收容所里出来的孤鬼都像同一个砖厂的统一出品,破烂的布条被扯下裹在发黄的伤口,眼神中比伤感更多的是疲劳。

连续的炮声四面八方奔来,炮灰们只是诸多战场中的一个,与其他阵地上的军队不同,炮灰们拥有喘气休息的权利。

八嘎带着炮灰队伍不断地踢着日军的炮兵和运输队伍的屁股,而有时也会被大洋远处的疯子咬住大腿,是要一点一点撕碎吞噬,这是八嘎总要断臂求生,留下十几具炮灰的残躯。

八嘎一直喜欢找着软柿子捏,可后来炮灰们发现日军也是大批聚集性的生物,他们也会思考对策。他们总是以至少两个小队的规模出动,配备着炮灰们无法理解的强大火力。而他们知道,这些火力的压迫永远不可能出现在自己军队的身上。**的溃败开始出现预兆,各部开始各自指挥撤退。而蒋介石老总的命令从未下达,为九国的态度保留着所有人无法理解的可笑的倔强。

投降从来不是炮灰们的保留策略,他们头脑清醒地知道投降不会比现在更好,至少敌人可不会施舍多余的绷带包扎溃烂的伤口,而那一夜那个日军斥候的结局早已说明了所有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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