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要点鸡粪
伴随着一股鸡粪味在周遭蔓延开来,恍如梦中的村民们瞬间被唤醒。
“我的妈呀太臭了!”
“憋了几天的陈年大粪哪这是?”
“乖乖,江丫头是真会给鸡接生啊,连鸡屁股堵住了都能瞧出来?”
……
一时间,大家都在讨论江韵婵怎么又会给母鸡看病了。
给母牛接生是头一份,看母鸡喷粪那……那也是村里头一份哪!!
“哈哈,你们这帮土鳖懂个屁!我这金鸡肚子里的粪都是好粪呢!”朱大娘简直不要太得意,就想叉腰站会儿。
王婶子听着大家的惊叹和夸奖,嘴里酸得直冒泡:“瞎猫碰上死耗子,也值当你们捧臭脚……”
“那你倒是碰个死耗子让我瞧瞧!”
朱大娘听见了,没好气地走上前把王婶子挤开:“有些人就是肚子里没几两水,嘴上还爱冒泡得很!”
王婶子能说啥?她憋得脸色紫红,只能干瞪眼。
这边,江韵婵眼看着母鸡已经排泄得差不多了,赶紧冲朱大娘喊道:“快快,它要生蛋了!”
堵塞的大粪全部都排干净了,母鸡肚子里的蛋就开始打架,再不生出来,别说是吃或孵小鸡崽儿了,估计都得碎肚子里。
“哦好好好,这边还有个干净的鸡舍呢,咱们过来!”朱大娘可算是想起正事儿了,一把搂起抱着母鸡的江韵婵往旁边鸡舍去了。
江安迈着小短腿儿赶紧跟上。
大家都想瞧瞧这母鸡肚子里憋了多少蛋,纷纷簇拥着上前。
江韵婵把母鸡放下,那母鸡也不怕她了,依偎在江韵婵腿边,不到片刻就滚落一颗鸡蛋。
“出来了出来了!”朱大娘如获至宝,激动叫出声来。
江安哪里见过母鸡生蛋的场景?蹲在江韵婵身边,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
紧接着,大家就看到原本一天只能生俩蛋的母鸡,一口气下了七八个蛋,还没个停的趋势。
“奇迹,肯定是奇迹啊!”
其中一个村民拍着手,乐不可支地逗朱大娘道:“瞅瞅你家鸡,这得憋成啥样了啊?”
“那是,我家这可是金鸡!”朱大娘拍了拍胸脯,比夸自己还骄傲呢。
村里人朴实,但嫉妒心也强,除了王婶子,其他人也开始冒酸泡:“一下子出来这么多蛋,母鸡怕是活不了了吧?”
“害,那正好啊,朱大娘你今晚弄个鸡汤,给自己补补身子,省得天天为鸡提心吊胆了!”
“就是就是……”
……
村子里牲畜产量一直不高,普通农户养鸡不是用来卖、就是来客人招待了吃,像朱大娘家这只能够稳定产蛋的母鸡确实不多。
如今又破天荒地一次性出来这么多个蛋,大家不眼热才怪呢。
“你!你们这些得了红眼病的,嘴上就是缺德!”朱大娘气的够呛,低头又看那母鸡确实力竭的样子,看上去蔫蔫的,心里更急了。
她本就是个要强性子,哪里愿意被乡亲们看了笑话?
“江丫头……”朱大娘紧张地蹲在江韵婵身边,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江韵婵就抬手打断了她。
“母鸡没事。”
“哎?”
“有我在,母鸡不会有事的。”
江韵婵已经准备好了银针,拨开鸡毛扎了下去。
一时间,瞧热闹的人也好、朱大娘也罢,都默默地屏住了呼吸。
江韵婵却不紧不慢地让江安抓了一把鸡食儿喂母鸡。
母鸡就着江安的小手吃的欢,江安也被啄得手心痒痒,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将周遭都染上了几分童趣。
母鸡过度产蛋确实力竭了,但难不倒见多识广的江韵婵。相比现代小动物身上莫名其妙的病症,生产力竭算什么病?!
没过一会儿,还有些恹恹的母鸡就开始围着自己的蛋打转了。
江韵婵见状把银针收回,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笑眯眯地道:“好了。”
“妥了妥了!是妥了!”事态重新发展成了朱大娘熟悉的模样:她的母鸡每次生完之后都会围着蛋转悠。
现在这个样子,明显就是没事了呀!
“还是江丫头厉害!哼,不像有些人,只会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自己养不出下蛋的鸡嘴上还不留德!”
朱大娘重新找回自信,双手叉腰、中气十足,怼得刚才冒酸泡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江韵婵忍不住笑出了声,朱大娘的战斗力真是杠杠滴。
“你还笑?哎呀大娘可咋谢你呦!这母鸡能生下来蛋可多亏你了!”
朱大娘握着江韵婵的手,不知该怎么感谢才好!
感谢?
江韵婵望着鸡粪,笑眯眯地问道:“大娘,我想种点菜,要不你送我点鸡粪?”
“光送鸡粪哪儿够啊!大娘再给你点鸡蛋!”
说着,朱大娘就拉着江韵婵进屋去了,嘴上还絮叨着:“幸亏你刚才反应快,我真怕那一鸡屁股粪喷你身上!瞅瞅这裤脚都脏了,大娘给你掸掸……”
临走前,江韵婵还不忘冲着江安比划,示意弟弟赶紧把针线盒抱回来。
小江安机灵,眼珠子转了一圈儿就明白姐姐啥意思了,赶紧回去,在乡亲们或惊或怒的眼神下把听诊器和一排银针塞回针线盒,死死扣住。
江韵婵姐弟从朱大娘家里出来的时候,不仅吃得肚子滚圆,还拎走了一篮子鸡蛋、一麻袋鸡粪。
他们走在路上都显得臭烘烘的,经过的村民都绕着二人走。
江韵婵不以为意,还在计划着待会儿怎么把这些鸡粪搅好了给才埋进去的菜籽施肥。
江安的小嘴也叭叭个不停:“姐你也太神了吧?咋能知道给鸡扎针呢?哎呀幸好刚才的动作快,不然那鸡粪得喷咱俩一身……”
“开玩笑,我是谁?不沾泥土,就能搞定一切动物!”江韵婵俏皮地伸出手,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噗。”身后传来一声低噗。
她动作一僵,转身就看到拎着猎物的高大男子。
天气炎热,他将大半截衣袖都拢在了大臂处,麦色手臂健壮的肌肉和青筋随着发力若隐若现。
男子阳刚英俊的眉眼不见丝毫笑意,可方才那声嗤笑,明明就是他发出来的!
“华胤,你在我们身后偷听多久了?!”江韵婵讪讪地挠了挠脸颊,企图转移话题、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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