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好骚啊
麻沸散的药效过去了,小火狐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动不了,身边还有一个煞气十足的人类。
它下意识地抖了抖尾巴,就被华胤连狐带床提溜起来,放进了笼子里。
华胤盯着一双眼乌溜溜转动的小火狐,小火狐也盯着庞然大物、血腥味浓郁的大人类,它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发出小小的叫声,似是在求救。
很快,它就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江韵婵凑上来一瞧,“咦,醒了呀。看来我给的量刚刚好。”
二人都凑在笼子边上,小火狐身子不能动,只有小脑袋不断地晃来动去,贼不自在。
江韵婵笑着伸出食指点了点小火狐毛茸茸的脑袋:“你不要乱动,这样以后才能长大长高哦!”
不知小家伙是不是听懂了,后面果然不敢再动了,只有那只不老实的尾巴,一甩一甩地、还探出笼子想要绕上江韵婵的手指。
华胤一把拦住火狐的尾巴。
“公狐狸?”
“是的。”江韵婵认同道:“你怎么知道?”
华胤沉默。
这么骚,肯定是公的了。
一人一狐对视了片刻,小火狐到底是不敢跟华胤抗衡,索性闭上眼睛装死。
“我收拾好了,让它休息吧。饿死了,我想吃饭。”江韵婵伸了个懒腰,推搡着华胤起身离开。
华胤下好的面条已经过了凉水,江韵婵再吃也没坨,她调了个汁子,就着辣白菜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脑门处有几道灼热的视线来回扫视着,江韵婵抬起头来,就迎上了江安和江丰两个孩子的视线。
“怎么了?”
江安吞了吞口水,小声说道:“姐,你的面条怎么看着那么香啊。”
明明姐夫才给他们吃过。
“见不得人嘴巴动嘛?”江韵婵闻言哭笑不得,把碗拿过去,示意小家伙尝一口。
旁边的华胤静静地盯着江安。
江安看看碗,又瞅瞅虎视眈眈的姐夫,乖巧地摇了摇头:“我吃饱了。”
再吃会被姐夫的眼神烧成炭。
“真不吃?”江韵婵狐疑地眯了眯眼。
“真不吃。”江安一脸信誓旦旦。
不吃拉倒。
江韵婵端起碗来开心干饭,一旁的华胤满意地扬起唇瓣。
江安哭丧着个小脸,心道坏了,姐夫的威严也太强了。
江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索性起身去追鸡。
还是找鸡玩耍简单开心。
天大黑,眼看着快到子时了,周氏都没有来接江丰的意思。
华胤不能再留,告辞离开。
江韵婵和江安、江丰去送他,院子里的小动物们齐齐跟上,连两只鸡都没落下,目送着华胤离去的背影。
直到他高大的身影再看不着了,江韵婵突然回过味来,“对了,我好像没讲小火狐的事。”
回春堂的事儿也没讲。
他怎么一句都没问?
江安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聪慧的姐姐,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姐夫不仅不问,还“猜到”她今天出门了。
“‘猜到’?我怎么不信。”江韵婵一手拉着一个小朋友往屋子里走。
黑骏马默默回厩;两只鸡跑回自己的窝里蹲住;小白虎趴在江安的肩膀上轻轻“呼呼”喘气,俨然有了困倦的架势。
“我不敢不信,”江安委屈地扁扁嘴,刚才姐夫不让他吃面条的表情可凶,惹不起。
她给两个孩子收拾洗漱,江丰从来没有睡前冲洗的习惯,一个劲儿地挣扎,被江韵婵摁住好一通“洗漱教育”,总算香喷喷地上了床。
江安乖乖地爬到另外一边,还没躺下,就听到了江丰的小鼾声。
他惊恐地转过头看向自家姐姐,江韵婵正在擦脸,也懵了一下。
“睡着了?”她用口型无声问道。
江安点点头,惊呆了。
这是什么样的入睡速度,他还没来得及躺下呢!
江韵婵擦完脸,就走过去招呼自家弟弟也赶紧睡。
她轻轻拍着江安,小声道:“你睡外头挡着他,免得他滚下来。”
江安点点头,躺在小胖子旁边,望着他那没心没肺的睡相。
小孩子没啥隔夜仇,尤其是江丰留守在院子里之后,经常被江安各种明里暗里磋磨。
偏生江丰是个蠢的,只要能玩小鸡,对江安几乎言听计从。
捉弄了江丰几次之后,江安就逐渐失去了兴趣。
“姐,我好像不恨江丰了。”江安侧过身来,望着给两个孩子扇扇子的江韵婵,轻声道:“你会不会怪我?”
“为啥要怪你?”江韵婵轻笑一声:“你不恨他才能成长,这是好事。”
沉浸在真正快活的日子里,才会忘记过去的伤痛,不是吗?江安是彻底接收到了江韵婵付出的一切,才会放下过去、变成豁达的孩子呢。
好事吗?
江安偏过头,在幽幽的烛光里小声说:“我以为,姐你会怪我忘记了跟江家的恩怨,忘了江丰当初是怎么欺负我的。”
“那你忘了吗?”
“没。”
“那不就是了。”
江韵婵继续扇扇子,让两个孩子能睡得凉快些,她低声道:“不计较不代表会忘记。人活在怨恨里,是永远不会畅快的。”
放下这些,人才能走得长远。
江安躺不住了,他坐起来认真地道:“所以姐,你不是忘了继母和奶奶是怎么对你的,但是你选择了不计较。必要时候,就反击她们,让吃点苦头长记性!”
虽然,江家人一直没咋长记性。
“是这个道理没错。你不恨小胖子,也是发现他就是有点憨,但本性不坏吧?”
江安点点头,“他被我训过了,再没欺负我。我欺负他他也不还手,只说要小鸡。”
小鸡已经大了几圈成大公鸡了,江丰还是喜欢追着鸡玩。
“宽容别人,是为了自己畅快。报仇也是。”江韵婵轻声道:“人活一世,不就为了个畅快么?”
不违背本心、不丧失善良,有分寸的还击,才能畅快啊!
江安心结解开了,一张小脸儿瞬间绽开了个笑容,重新躺回床上,挨着熟睡的江丰,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江韵婵却久久不能入睡,脑海里仍在复盘今日发生的事。
一切都太巧合了些。
回春堂的掌柜也好、来夏猎的鲁王也罢,怎么江韵婵一说想要搬到县城里,好事儿就接踵而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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