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章 壮士一去兮

出租车停在滨海大道旁边的路上，魏武走下车，远远的看见了那边停在路边的豪车。

魏武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窗子打开，郑先生一脸警惕。

“刚才是我打的电话。”

郑先生车门，魏武坐进副驾驶的位子上：“对方怎么给你说的？”

郑先生没说话，而是仔细打量着魏武：“这位先生，我能知道你是谁吗？”

魏武没有多余的话，拿出警员证：“油麻地警署、警署警长魏武。”

郑先生扫了一眼警员证，这些天接触了很多警察，自然知道那是真的。

可他现在对警察没有任何信任，也不抱希望了。

那些人有什么用？

不仅破不了案，抓不了对方，警署都被对方炸了。

好不容易找到那些人，却没有一网打尽，漏网之鱼继续兴风作浪。

郑先生对警方的信心，早就在接二连三的失望之下，荡然无存。

“你的上司董骠，以及于署长我都见过了，也无数次的寄希望于他们，可结果呢？你也看到了，一点用都没有。现在你一个警署警长，让我怎么和你谈。”

预料中的反应，看来这位郑先生是真的绝望了，对警察彻底失去信心。

“郑先生，你可能不知道，这次的炸弹匪徒，有四人是我亲手击毙的，漏网之鱼我自然有信心全部解决他们？”

郑先生愣了好一会儿，当初击毙了几个炸弹匪徒，他还高兴了好久。

询问警方，是哪个警察这么厉害，干掉了那些人。

警方闪烁其词，什么都没说。

郑先生的目光停留在魏武身上：“魏sir，你是油麻地警署的，这段时间根本没见过你。你说你击毙了那些炸弹歹徒，这么说……你……”

“郑先生，自己明白就好，不要说出来。”

郑先生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他迫不及待对这个唯一的希望之人开口道：“你真能解决那几个人？彻底把他们都抓住？”

“不能的话，何必来找郑先生。”

自信，从容，郑先生在此人眼中看到了叫霸气的东西。

那是其他普通警察完全不具备的。

他忽然来了兴趣：“你这么年轻，这么多年一直在外边……不辛苦，不累吗？”

“从小老豆就告诉我，长大了要做个有用的人，对周边的人有用，对社会有用。这世上有无数光鲜亮丽的工作，但也有一部分黑暗中的工作需要有人去做？需要有人去守护这座城市。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站在黑暗里，看着这座城市在光明中安稳自在的运行，足够了。”

郑先生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动了动，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从警察口中听到的最振奋人心的话。

他侧脸看向魏武，深邃的眼睛里的是很少出现的动容之色：“随时处在危险之中，甚至丢掉性命也不怕？不后悔？”

魏武的淡然的笑了笑：“古往今来，多少人抛头颅洒热血，为了社会为了国家，毫不保留的奉献自己的一切。从小我就很崇拜那些人，梦想着有一天，像他们一样做点事。长大了，有了这样的机会。不祈求什么青史留名，只想遵从于自己的本心，让这世界的阴暗处多那么一点亮光，足矣。”

郑先生愣住了，生平第一次碰到如此有格局的警察。

他怎么都没想到，能从这个年轻的差佬口中的听到这番话。

只身进入黑暗，用生命为代价守护着这座城市，这样的人不多了。

沉默良久，郑先生终于再次魏武：“惭愧，惭愧啊。”

“郑先生，没什么好惭愧的，个人有个人的命罢了。”魏武说完，不等郑先生的反应，继续道：“现在该说说甫光怎么告诉你的？”

“他让我开车出门，往西贡方向，等后续电话通知。”

魏武准备下车：“郑先生，你先回去吧。”

“可这……”

魏武走下车，趴在车窗上：“郑先生，如果我回不来了，记得告诉我的那些同事，清明忌日的时候，多给我送点花。我家三代单传，还没娶媳妇生个娃，老豆抱孙子的愿望，只能在阴曹地府完成了。没花，女鬼都不带搭理你。”

魏武说完，转身离开。

郑先生走下车，看着那个背影，良久无言。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句诗词在郑先生心里久久挥之不去。

……

魏武又拦了一辆车，坐进车中，叹了一声。

可惜了，没有抱着音响，没有专属BGM，效果有点差。

他让司机慢慢开着，不着急。

时间还早，先晾着甫光。

魏武算准了时间，凌晨两点在西贡附近下车。

找到甫光说的那个码头，沿着小路，一步步摸了过去。

周围都是一些集装箱，魏武站在最显眼的地方，点上一根烟抽着。

不一会儿，甫光从一个拐角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巩伟。

看到魏武，甫光的表情很不好看，刚走过去就大骂道：“置业集团这帮混蛋，看来是炸弹不够多，兄弟再给我点炸弹，我保证让他们乖乖把钱送上，而且是一个亿。”

魏武故作一脸纳闷的问：“光哥，怎么回事？”

“之前还好好的，说来送钱，现在那姓郑的不接电话了。”

魏武脸色一变，满是冰冷：“光哥，这就是你的办事方式？你的能力？我很失望。”

甫光理亏，说好的事却泡汤了，自然没什么底气：“兄弟，你听我说，确实是我办事不力，这我承认。但事情还没到最坏的时候，再给我一天时间，我保证搞到钱。”

“光哥，算了吧，是我高估了你。咱们有言在先，如果你行动失败，炸弹的钱我照收不误。两个炸弹算你七十万，钱给我。”

甫光试着讲条件：“兄弟，再给我一天时间，钱你拿六成。”

“你要再失败了呢？”

“不可能的。”甫光断然道。

“你拿什么保证？当初你还向我保证你一定能办到，结果呢？信任不是没有底线的，而且我们第一次做生意。”

一看没有继续谈的余地，甫光冷冷的道：“那你想如何？”

“有钱还钱，没钱偿命。”

“要是都没有呢。”

魏武掏出手枪对准甫光：“你试试。”

甫光无所谓的一笑：“二对一，你能跑得了？现在还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我说过我能搞到钱，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没机会了。”身后的巩伟掏出枪，同样对准了甫光。

“二对一，你能跑的了？”魏武原话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