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国士有双

肇庆不幸骤“崩”，若要尽快让朝堂恢复正轨，首要便是立君继位。这对大周朝堂的臣公们而言，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丞相府内，姬炎在左，林儒季在右，坐于正堂高案之上，堂下左右分别坐着兵部尚书宇文阖、国子监大学士秦守仁、户部尚书陈礼，中书令李尧年、国公姬甄、少保闫朝等王公重臣。

林儒季率先开口道：“今日召集诸公到此，想必大家心里已知晓何故。如今我大周内忧外患，千头万绪，诸般事务都需解决。

不过国不可一日无君，首要便是立新君继承大统。太子虽年幼，但聪颖过人，我等竭力辅佐，定然成为一代明君圣主。”

堂下众人，默默点头，对林儒季的提议表示认同。

老迈的国公姬甄，颤巍巍的站起身子躬了躬手，缓缓道：“按祖例，先帝驾崩，太子年幼，当守孝2年3月后，方可继位登基。可眼下情形，该如何是好。”

大学士秦守仁附和道：“国公爷说的是，虽情形特殊，但大周三百年国祚昌盛，靠的就是祖宗定下来的法制，咱们不可轻易打破，还需寻个法子才好，既不违背祖宗法制，又能妥善解决目前困惑。”

看众人不语，少保闫朝一甩绣袍，直起身子道：“圣人云法不可唯物，物不可唯心，虽祖制不可违，但可善度之，下臣提议‘以日’为月，把27个月改为27天。

出了正月，守孝期满，太子登基帝位。56天后，刚好为春祭日，这冥冥之中或有定数

在春祭大典之日，新皇登基昭告天下，奉天承运，继往开来。大周定威服可沉四海，皇恩可浩荡寰宇。

林儒季看向姬炎，看姬炎有认可之意，随即点头道：“闫少保‘以日’之提议，倒是有新创之举，既可敬祖制亦可尊孝道。老夫认为此举甚妥，不知元庆王爷和诸位可否认可。

姬炎微微颔首，群臣也同声附和。

林儒季再次道：“如此皆无异议，就请秦公协同礼部主持操办先皇丧仪、登基大典、改元建新等诸般事宜。”秦守仁及礼部尚书同时站起来，领声允命。

宇文阖此时出声道：“北境之事，也迫在眉睫，兖州城兵力不足4万，若北蛮开春来攻，我大周岌岌可危矣。”

宇文阖重重舒了口气，继续声道：“洪道元这匹夫，镇守边关这么多年难道不知北蛮的真实战力，竟眼睁睁看着大军覆灭，难道他事先没有探查敌情，又为何不派兵驰援？”

户部尚书陈礼道：“宇文公说的极是，前线大军征伐，他在后方该提前做好接应。老夫提议必须把此僚法办了，至少，至少治他个‘旗举不起，旗按不伏’之罪，方可泄我大周军士之愤。”

闫朝摇摇头，沉声道：“此事需从长计议，若此刻问罪于他，说不定会把他逼上绝路，万一他投靠北蛮，那将更加万劫不复啊。”此话一出，瞬间场内鸦雀无声，就连姬炎、林儒季也暗暗吃惊，竟没想到此层隐患。

林儒季看了眼闫朝，眼神中有赞赏之色，开口道：“少保言之有理啊，正值危难之际，万一边关再出变故，那对大周而言可将是毁灭性的。”

在座多为文臣，对战事都没有什么甚好的主意，一时间堂内众人陷入沉默。

姬炎见此，看了一眼林儒季，示意今日议会就此结束。

而后，林儒季与众人宣布议会结束，并提议择日再行商议。送走臣公后，林儒季拉着姬炎道：“王爷刚才示意，

可是有私密之事与老夫说。”

姬炎点头沉声道：“朝中之事就拜托林相主持了，孤想尽快亲自去趟兖州。”

林儒季满脸惊愕，连忙摆手道：“王爷，不可，千万不可意气用事，黎阳城内暗流汹涌，您若此刻离开黎阳，这黎阳危矣！”

姬炎看着林儒季道：“林相，您听我说，这两日孤已深思熟虑。其一，这洪道元治罪不治罪先不提，但是此刻他心里定有仟壑，若如少保所猜测，那将是捅天之祸。魏无忌这一走，放眼整个大周上下，谁还能压服于他。

其二，若是晋王与裕王真的勾结，趁乱造反。仅靠那些见不得光的暗影，成不了大事，他们仰仗的还是关陇的兵马，此次孤去兖州，可在兖州钳制于姬谦，若他真的敢有异动，我可迅速调集兵马，灭了他的宁州老巢。

至于这其三，孤想去深入北蛮探查一番，20万大军到底是如何战败的，这其中是否还暗藏其他隐情。”

林儒季面露犹豫之色，开口道：“王爷深思熟虑，所谋切中要害，老夫只是担心，您若离开黎阳，这京都守卫之责何人能胜任，还有您的个人安危关系重大，切不可掉以轻心。”

姬炎叹了口气道：“哎，孤也有些担忧的，这些年皇兄坐镇黎阳，天下太平，孤这性子您老也知道，闲云野鹤惯了，和属下皆未过密来往。

您上次提醒，安置心腹在羽林和平章、凤起二营关键之职，倒是有些苦恼。此事孤还要仰仗林相多费心，这些校尉以上将军家眷都在京城，只要派人控制住他们，料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至于个人安危，您大可放心，此次我会带200名府中精锐同去，其中不乏武林高手在内，战场冲阵或许差些，但对付偷袭、暗杀之流，定然可自保。”

林儒季双手叠报举过头顶，深深向姬炎鞠了一躬：“元庆王真乃国士也。”

姬炎赶忙搀扶林儒季道：“林相，您过誉了。身为姬氏子孙，国家危难理当身先士卒，皇兄为国战死，我这做臣弟的怎可龟缩于后。

只是孤一走，这阳之事全权拜托林相操持了，还望林相能力挽狂澜，保我姬氏江山千年不倒。”

林儒季眼神坚毅，正声道：“老夫虽老迈，但亦有国士之志，王爷尽可放心，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好、好、好”，余晖下，两人紧握双手，激赏之色言表于二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