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邪物
怎么这么黑啊。
就连走在一般的大路上都需要打着该死的手电。
“山崎教授去哪了?”
“呃,他没在,罗斯探员,应该是在学校里。”
在学校里?
“好,我知道了,这两天有什么突破吗?”
一位研究员带着他在实验室里转了一圈,向他讲述了一下这几天的研究成果。
除了化尸黄水,那些从尸体断面上提取到的液体也有了一些初步的解释。
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那种东西是一种酸性物质,具有一定的腐蚀性,功能类似于动物的消化液,但没有任何已知动物的消化液拥有摧毁DNA的作用。
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与化尸黄水挺像的,但相比起来也就小巫见大巫了。
至于那些尸体,有幸先提取到的DNA显示,那确实是失踪市民的遗体,以此类推的话,其他没有找到DNA的市民大概率也不会活着再出现了。
但这些事情不是他该考虑的了,就现在而言是这样的,因为查明背后的原因比顾及这些已死之人更重要。
“他最近常常不在吗?”
“也不算常常,只是在实验室与其他地方辗转的频率比较多而已。”
可以证明的事,不论怎么样,他几乎没有回过家。
“顾探员,如果我直接打电话给他,能够定位他在哪吗?”
“他要是接了的话是可行的,但要是不接,我只能定位他信号所在的区域。”
他思考了片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哦,对了吗,这几天对他的调查发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情报显示,他在案发之后有多次出入大学图书馆阁楼的记录。”
“嗯?”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阁楼。”
两人在对话里所提到的地方,是米斯-肯特大学的一个著名藏书室,位于大学图书馆顶层的一间原本用于天文观测的房间,而现在,那里收藏着大学建校以来所收集到的各路**秘典,只有像斯蒂芬尼娅这样的部分学者拥有进入其中的权限。
“学校的登记显示,他进入那里,是为了寻找与化尸黄水有关的资料,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怀疑的地方。”
“哪能查出来最近他有去过什么地方吗?通过信号区域定位。”
“不用你说,我早查过了,如果有什么线索的话,我又为什么藏着掖着。”
“连短信什么都没有吗?”
顾恬好像有些无语。
“罗斯探员,你最近是怎么了?如果换做是你,你想在情报网的监控下给你的私密好友发消息吗?”
遭到了嘲讽的他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既然这样,那只能从一些接头口信或者书信上着手喽?”
“呃······我还是老问题,这么笃定他有问题吗?”
“我也是老答案,是什么样,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无语了。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还是建议你去像斯蒂芬那样尝试一些野路子了。”
“上帝视角么······”
他自顾自的嘀咕了几句。
在他入局之后,学校已经以代课的方式批准了他的调查,在这段时间里,出现在学校里,除了翻阅那些书籍与其他的资料,一切理由都是解释不清的。
天色渐晚,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失,他多想每一秒流过时,都能够在其中找到具有突破性的线索。
但是到底该怎么去查呢?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也无时无刻的在想着这个问题,时钟每滴答的扫过一格,内心的不安就会徒增一分。
我害怕下一秒,那个可憎的立石阵就会再度燃起火焰,在邪恶的低语声中完成另一场可怖的仪式。
好在,看着手边的无字书,我能够稍微的放松一点。
但克里夫呢?
他显然已经焦头烂额了。
夜晚的街巷,晚秋的寒凉随着逐渐被夜色稀释的行人,无情的刺入骨髓深处。
克里夫还是决定去一趟学校,因为他自我较劲般的想要将他查个水落石出。
驱车来到米斯-肯特大学时,距离最后一讲课下课已经过了很久了,作为一个正常的访客已经是不切实际的选择了。
“你真打算摸黑去搜么?能搜到什么?”
“先搜再说,没有搜查令,只能这样了。”
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怎么可能会批准搜查令呢?
晚间的大学校园,除了居住在其中的部分全日制学生宿舍,死气沉沉的氛围与白日里一片的生机勃勃形成了巨大的诡异反差。
那个高大的塔楼,将月光的阴影投射到进入学校的必经之路上,令人胆寒生畏。
在委托顾恬屏蔽掉所有的监控之后,他躲开了其余安保人员的视线,溜向了山崎的办公室与实验室所在的生物科学与医学院。
他打着手电,已经放轻的脚步声依然能够发出巨大的回声。
没有人留下来加班,除了斯蒂芬尼娅这种本身就连鬼神都忌惮几分的疯子,更没有人愿意在这种环境里加班,大多数老师都选择在下课之后一走了之。
在山崎教授的办公室门口,,好像自己对这一带非常熟悉一般的停下了脚步,确认没人之后,他联系了顾恬。
“他没有在学校,也没有在学校的实验室,那边显示他在司法部门的实验室里吗?”
“没有。”
看来自己猜对了部分,他确实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既然来都来了,他选择进入办公室看看,对于一个专业的刑侦人员来说,打开一扇普通的办公司门锁,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嘎吱。
门开了,漆黑一片的办公室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切物件都很工整的摆放着,像一个学者一样井井有条。
“他曾经来过,而且时间还没有过去很久。”
克里夫将手电筒的光照在了他办公桌的一个烟灰缸上,里面还有没有及时清理的烟蒂,但从灰烬的残留上看,应该就是最近留下的。
在手电的光线下,一切被照亮的东西都在墙上留下了巨大的阴影,骇人的想要将惊扰它们的光线与人吞噬殆尽般的微微悸动着。
他快速的在桌子上搜寻一番。
教案,各种论文报告。
“克里夫······”
耳机里突然传来了顾恬的声音,很显然,她的声音有些紧张。
“怎么?”
“我······我好像看见有什么东西在走廊的监控里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
“也许是我看错了······一闪而过。”
他暂时的放下的手上的活,屏住呼吸静静的聆听着淹没在黑暗里的死寂,他相信,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一定会发出什么响动的。
但除了自己的呼吸与心跳,什么都没有听见。
“你可能真的走眼了,我没有听见什么异响。”
“但愿吧······”
他没有在去理会那些事,继续自顾自的在他的抽屉里翻找着。
假如他真的使用了书信这种传统的联系方式,不二子那边没有收到,那大概率会寄到学校里面来。
当然,这样胡乱的找注定是一无所获的。
有些懊恼的他将一切东西放回了原位,但随后,目光却被一张放置在桌面上的照片吸引了过去。
很平常的一张家庭照片,上面有他,还有年幼的不二子。
克里夫望了片刻,在强光下,照片上的人脸与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可怖的扭曲了起来,但就是这几秒钟,他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只有两个人?
不二子曾经提过在很小的时候就过世的母亲,可除了她这只言片语的描述,他没有再听闻过有关那位神秘女士的任何讯息,哪怕是山崎教授本人。
在这个想法的催生下,他终于看出了端倪,随后一股寒意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照片被裁过了。
因为在不二子的胳膊上,有一只挽住了她胳膊的手,但那只手的后半部分,消失在了相框的尽头。
虽然这看起来跟这起案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个令人嫌恶的发现的确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
没理由啊,既然他打算把照片放到这里,为什么要裁去其他的部分,难道被裁掉的人身上又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正当他慢慢陷入了思索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听起来是巡夜的安保人员。
“喂,谁在哪?”
糟了,有人来了。
不对,不止人声,人不会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紧接着,死寂被撕裂了。
“不要······啊!”
凄厉的惨叫传来,让克里夫的大脑连惊吓都还没有感受到便变得一片空白。
“克里夫······”
那时,顾恬坚信在漆黑一片的走廊里,她确实通过监控看见了什么。
“听······听到请回答·······”
“我在······”
他逐渐回过神来,呼吸变得异常的急促。
因为在电筒照不到的地方,的确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在游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