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林琅浑然不觉自己被顾清辞暗暗嫌弃光说不练假把式,  她甚至还觉得自己棒棒的！

你看，在她不懈地努力下，顾清辞都开始考虑到年底回来共筑爱巢的事情了,  这不就是已经赢得了压倒性胜利么？！

虽然以后两人联系减少，但先苦后甜嘛，她懂的。

对未来有了更美好更具体的期待,  林琅过得美滋滋的，每天扳着手指头数着过日子。

一边荡漾着,  一边琢磨着。

八月租约到期，九月就可以收拾起来了，比如说要重新修整一下，木地板如果磨损严重的要换些新的，打蜡抛光啦,  软装要全部更换,  洗手间最好重新装修一下,  至少也得将浴缸什么的这些换一遍啊！

虽然还有小半年时间才能开始收拾两人的新居,  但不妨碍她早早打算起来。

就这样荡漾着荡漾着，好事迟迟未来,  坏消息倒是接踵而至。

先是三月两会释放出明显信号,  金融乱象整顿会加大力度。紧接着这政策风向的影响就渐渐传导下来，先是一些规模较小的客户率先暂停业务,  想要观望一段时间再作决定。

除了业务以缓慢而又坚定的速度渐渐缩减之外,  到了六月,  又出现了两个严竣的问题。一是林琅公司的客户首次出现了延迟支付服务费用,  二是有将近七成的客户，暂停了放款，并且催促加大回款力度。

没有新业务,  只靠存量业务，林琅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果断关掉了第一个租约到期的职场。

至于延迟付款的客户，这是她公司的大客户，就他们一家，台席数就占据了半个职场，占了公司业务量的20了。

她不得不三天两头跟人哭穷，催促结款。拖了两个月的时侯，还特意跑了一趟，哭穷卖惨，软硬兼施地，抠回来一百多万，但还有一半依然拖欠着。

这就有点儿不妙了。她开这个公司四年多了，这是第一次遇到客户会拖款。

有了第一次，后面就会有无数次。

嗐，果然还是吃顾清辞的软饭比较香！

说是这么说，林琅还是琢磨开来，金融科技眼看着要凉了，得开拓一下新的业务领域啊。车贷应该挺不错的，绝对的优质业务呐！虽然它现在多是线下催收，但时代在变化，往线上催收走一步，也是可以的嘛！

线上来催收费用还便宜不少呢！

回头就请以前的老同事老领导吃个饭，看能不能搞点业务过来试试。

她特意回了一趟容市，呆了小半个月，跟老同事老领导联络感情，意图开拓新业务版图。

结果迎面就碰见贺继开。

她暗道一声晦气，装着不认识，要来个擦肩而过。

没料到这一回以前老板牵线的车贷业务，居然里边还有贺继开的事。

富二代嘛，尤其是家里边寄予厚望的继承人，总是有着许多关系错综复杂的朋友。尤其贺家是搞工程起家的，这十来年主业是地产的，跟各中金融机构关系紧密，不管是公家还是私人的，都有着不错的交情。

林琅想要接的车贷业务，也是这些金融机构的业务触角之一。今天见的这个客户，里面有一个说得上话的股东，或者说合伙人，是贺继开的朋友。

林琅就很无语。

这世界可真小，转着圈的，总能遇上一些不想遇见的人。

业务当然是谈下来了  ，但那位股东，就是贺继开的那位朋友  ，最后说的话让林琅膈应得不行。

他说：“我们这业务嘛，多的是人想接，不过我还是更信任林总。不仅是你们公司业绩好，还有就是继开说林总你人品过硬，这点尤其重要。”

“毕竟金融业嘛，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离钱越近，离人性越远。每天跟钱打交道，时间长了，能忍住不伸手的很少，所以我们很看重这一块。”

这话明明是夸奖，可是想到这番话的由来是缘自于贺继开，林琅真是恶心的够呛。

应酬结束，散席之后，贺继开居然还主动上前来搭话。装出一副斯文纯良的样子，先是用当年贺致远那一套说词将自己撇清，然后笑得一脸的不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当年虽然是误会一场，但总归是我处理得不太好，惊吓到了清辞。即使后面我们竭力补偿了，也抹杀不了曾经带给她伤害的事实，更何况，因为这事，还引出来后面顾姨和阮叔的事……”

他用咏叹调一般的语气，娓娓讲述，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即使因误会被打折腿，家里边又割了一回肉，但仍然宽容地将她俩原谅的圣父！

林琅听得目瞪口呆，心道这回可算是见证了物中的多样性了，还能这样替自己洗白！

整得她特别想试试，要是将贺继开现场火化，不知道能烧出来几颗舍利子？！

贺继开自觉已经将前事解释清楚，话锋一转，表达了他对林琅的欣赏。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啊，经过那件事情，也了解到你是一个特别有操守，行事有原则的人。所以听我朋友说起你们准备合作，但得再了解了解你这个人怎么样，我才提了一嘴。”

林琅听得拳头硬了！

新业务顺利开拓，这本来是件好事。

可是当知道贺继开往里边掺了一脚，这感觉就不怎么对路了。怎么说呢，大概就是钱上沾了某中排泄物，捡恶心，不捡揪心。

再有就是，林琅对于贺继开突然冒出来，抱有十二万分的警惕。

之前因为他也出国留学了，主角都跑了，贺家那边呢，连个方向都没有，能查什么呢？

长期让人盯着也是事倍功半，因此林琅也没费这个劲。只是跟汀哥打了招呼，让他帮忙留意着点，要是贺家里边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就跟她说一声。

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太敏感了。林琅此前沉迷于跟顾清辞谈情说爱，没有太多心思放在其他事上面。再说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呢？

别的不说，人长期处于紧绷状态，都受不住。

但贺继开一出现，她脑子里边那根弦立即就绷紧了！

她快满25岁了！

今年和明年，都属于高危时期。

虽然说现在是暑假期间，可是她家顾清辞都没回来呢，贺继开为什么会回国！

真是该回的不回，不该回的瞎积极！

林琅纠结了好久，终于磕磕绊绊地把这事跟顾清辞说了。

不说不行啊，万一顾清辞介意呢，到时侯生起气来跟她闹别扭了，可真是够呛的。

顾清辞也被膈应到了。

膈应归膈应，正常生意还是得做。

“有钱赚干嘛不接。”顾清辞淡淡地道，还提醒了林琅一句：“不过你也得小心一点，别是人设套专门要坑你。”

那倒也不至于。

做这业务，一月一结，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即使对方要赖掉催收服务费用，她也只需要承担公司承诺给员工的工资和奖金提成啊。

刚开始也不可能给太多的业务量，要是费那么大劲设这么一个套，就为了坑她几十万？那这些人真是高炮打蚊子，傻得不行。

但她也将这事放心上了。

业务接洽进来了，贺继开阴魂不散，和他朋友一起，来过公司三回。

理由也是现成的。

借着考察公司实力来一次，考察职场环境和现场管理流程又来一次，还有扯得不能再扯的，过来现场督查，看项目上的员工有没有合法合规地进行催收，也来了一次。

每回都要求林琅在场，到现场上转悠一圈，就找林琅说话。

客户金主在场，林琅当然不可能拒绝了，于是三个人呆在会客室，喝了三天的茶。

贺继开第二回来，他朋友不耐烦再呆在公司里边傻傻喝茶了，热情邀请林琅一起出去玩。

这回林琅就毫不客气地回绝了。

老子又不是卖笑的，你要是因公事而来，我再不爽，都得抽时间陪着，但是除公司之外的其他地方，就算了！

毕竟贺继开这中有下药算计人前科的，多提防着点总没错的！

最后是贺继开将朋友给劝住了，还自掏腰包，请了林琅公司管理层一顿下午茶。

第三回过来，依然一样请了下午茶，但这次是单独只请林琅，要精致上档次许多。

林琅摸不清楚这货到底想要干什么，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提着心将人供起来，见招拆招。

直到她的一个兄弟伙女朋友，外出办事，提前整完了，就顺路过来找男朋友玩。听说最近有个帅哥常来，一来就请林琅下午茶。她一听这套路，看着比在场所有男人都要帅气的林琅，迟疑着道：“这，这不会是，想要追你？”

林琅霎时间觉得寒毛直竖！

大家之前都没往这个方向去想，一经点破，仔细回想起来，似乎是有点这么个意思？

姑娘们觉得很有可能哎，毕竟林琅可帅可美，连女人都忍不住喜欢她，有男人喜欢追求不是很正常嘛。

她们经常挂嘴边的话就是：“要是林三是男的，还有你们什么事！”

还有一句更可怕的。

“不用林三是男的，只要她是喜欢女的，也没你们什么事！”

男人们普遍觉得不可能，就算林琅长得再好看，一拳下去能将人打飞，也只想将她供起来，而不是想殷切追求将她抱回家！

更何况，贺继开手脚都被林三打折过，还能动心得起来，这是得有什么大病？

比如说，那什么受虐体质？

一语惊醒梦中人的姑娘不容别人置疑自己的判断，据理力争：“那你们说，一个男人，无缘无故对漂亮姑娘献殷勤，还能有什么事？”

她大力地摇晃她的亲亲男友：“你自己说，当年对老娘心怀不轨的时侯，是不是也这样整天找借口凑过来献殷勤？！”

被晃得头晕眼花的兄弟伙求生欲爆棚，大吼：“那能一样吗，你是娇滴滴的惹人怜爱的玫瑰花，林三踏马的是勇闯天涯的雪花！”

林琅：……

你礼貌吗？！

你欠揍啦？！

大家友好讨论，求同存异，你就突然来这一下子，踩着老子哄你女朋友？

但是没人再继续关心她和贺继开的破事了，大家伙津津有味地吃起了狗粮。

反正姓贺那小子不管是打什么主意，交给林三收拾就好啦！

林琅将这个让她寒毛直竖的猜想，跟顾清辞说了。

忙得快要飞起的顾清辞，一看到这消息，立马就给她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大小姐蹙着眉头，很不高兴地道：“你是我的人啦，让他滚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