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下崽
27章鱼是卵生生物。因此王景山肚子里怀着的其实也就是章鱼卵。“老婆, 你要生啦!”诺斯克一脸高兴。王景山现在已经懒得纠正它这个称呼了。走出黑诊所大门时,他脚都在微微颤抖。怎么,这么快?王景山感觉自己好像还没准备好做一个父亲……他在网购平台上买的大量育儿书籍还没到。虽然, 也极有可能用不上。毕竟照杰克所说,他生出来的绝对不会是人类婴儿。“景山,你是不是不高兴?”诺斯克停下脚步。它总是能够敏锐地感知到他的情绪变化。“如果你不想的话, 我们随时可以停下来。”它指了下路边的一家24小时营业便利店说:“只要你吃一些盐,就不用生了。”“我没有。”王景山连忙摇头。纯盐的环境可以杀死章鱼卵崽。而且这些卵在王景山肚子里死去后,他本人将毫无感觉。这是杰克医生翻阅了大量资料和实验测试所得出的原理——章鱼卵可以被他的人体轻松消化掉。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王景山在饮食方面都十分注意。他少油少调味料, 连一丁点盐分都不愿意沾, 就是害怕会对肚子里的章鱼宝宝造成影响。“我想生下来。”王景山再次说道。尽管诺斯克十分聪慧,但它显然还没进化到可以理解人类产前综合征的地步。它歪了歪头,想到另一个地方去了。“是不是比起章鱼宝宝,你更喜欢人类幼崽?”它小心翼翼地问。“不是。”王景山哭笑不得, “那我还是更喜欢章鱼宝宝。”“假如我怀上的是人类幼崽, 我肯定会去打掉。”他道。人类幼崽多吵闹啊。要一胎生十几个,他不得被烦死。他还是宁愿要萌萌的小章鱼, 来多少只都没问题。王景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挂件——自己当初从章鱼岛拿走的纪念品。缘分有时候就是巧妙的事情。他最近时常止不住想,自己生下来的章鱼宝宝也会这么可爱吗?“哦哦。”诺斯克呆呆地点了点头。正好路边有出租车经过, 它飞快地伸手去拦。但出租车不知没看到他们还是怎么回事, 并没有停下来。这个地方没有监控。深夜的街道浓雾弥漫, 灯光昏暗闪烁,并没有人注意到一根深红色的诡谲触手悄无声息地顺着水井盖钻出,猛地抵住了车轮胎。唰!的士汽车一个急刹停了下来。诺斯克忙打开车门, 绅士地让王景山先上。王景山钻进车厢, 回头有些无奈道:“你下次不用这样。”可能是性格原因, 他一点儿都不习惯它照顾自己。诺斯克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孕夫优先。”王景山:“你……够了。”注意到前排司机透过后视镜投来的目光,他赶紧轻轻掐了一把诺斯克的腰肢示意它住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敏.感带。章鱼也不例外。诺斯克最敏.感的地方,除了触手吸盘
外就是它的腰间软肉。每回只要王景山碰它一下,它就受不了。果然,这回它安分了。像幼儿园小朋友一般坐姿端正,手搭在膝盖上。王景山却觉得手感有点不对劲。以前诺斯克的腰肢很纤细,可是这回……怎么摸着硬硬、鼓鼓囊囊的?他手往里伸,很快就摸到了一个圆球形的罐子。王景山再一鼓作气想把罐子拿出来,诺斯克却不肯,悄无声息地用胳膊夹紧了。并抬眸哀求般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往常它这么看他,人类往往都会心软。但这次情况好像不太一样。“不行,给我!”王景山义正严词地教育道:“你不能在没经过别人同意的情况下就乱拿东西。”他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跟它讲话。诺斯克垂下头,乖顺地任由他掏出自己怀里藏着的宝贝——一个泡着不知名生物脑子的福尔马林罐子。“哎……”王景山叹了口气,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训起。一只天性喜爱收集瓶瓶罐罐的大章鱼,拿走一只人类世界的玻璃罐子而已,它有错吗?好像没错。毕竟在茫茫深海里,它习惯了一切东西都是它的。在亚科斯,它就是海底之王。王景山想了想,把罐子还给诺斯克说:“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你想要的话,直接说,我会给你买。这种罐子在超市里有一模一样的,还是崭新的。你应该也不喜欢罐子里面有脑浆和消毒水的味道吧?”“我,下次不会了。耶!谢谢景山。”夺回自己心爱的罐子,诺斯克眼睛一下噌亮,抱着它就不撒手了。王景山哭笑不得,忍不住揉了两下它柔软的乌发。“你啊。”可爱死了。话音刚落,前方道路红灯,的士司机连忙踩刹车。后排的两位乘客都受惯性往前一磕,差点撞到座椅后脑勺。“呃…呕……”王景山胃里一阵犯恶心,面色也骤然苍白。“你怎么了?”诺斯克急忙扶住他。“没事,就是有点想吐。”他摆摆手,重新坐直身体。见王景山没事,深红色的触手这才缓缓垂下。看向前面的司机,诺斯克冰冷的红眸中杀意一闪而过。“师傅,你真的会开车吗?”它轻柔缓慢的声音响起。司机却以为帅哥在与自己搭话,很热情地回道:“我做这行已经十多年啦!每天都是跑帝都这几条路线,熟得不能再熟……”“哇——不行我要吐了。”“停车!!”王景山一脸痛苦面具。司机吓得又是一个猛踩刹车,停靠在路边。诺斯克急忙打开车门搀扶王景山。他一出来,就蹲在地上止不住地干呕,感觉要被整个胃袋吐出来,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我们要不要去医院?”诺斯克围着他打转,像热锅上的蚂蚁。“呕——!!”王景山又是一通干呕,只不过这回,他感觉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顺着自己喉咙涌了上来。等他回过神,再低头一看时,就发现地上多了一坨白色的卵。它们
形似气球,如同葡萄般串联在一起。乍眼看,就是一串亮晶晶的白葡萄。作为帝都曾经著名的章鱼食客,王景山是见过章鱼卵的。和眼前这串“白葡萄”外表基本相同。这、这是生了?!他倏地瞪大眼珠。自己全程压根没有任何感觉。但想到章鱼这种海洋生物是需要生活在水里的,他来不及震撼,就匆忙起身喊诺斯克:“你快点,把你那个罐子倒干净收拾出来倒点盐水进去……”“哦、哦。”诺斯克找了个垃圾桶,哗啦一下把福尔马林和脑子倒掉。接着以飞快的速度找到路边一个水龙头冲洗,再去便利店买了盐汽水。它捧起地上那摊软乎乎的卵,就想放进玻璃瓶里。只是第一次当父亲,诺斯克笨手笨脚地,差点把一个卵挤爆。“你小心!”王景山慌忙抢过章鱼宝宝们,生怕它一不小心又弄死几个。“对、对不起。”诺斯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了,我们快点先回家吧。”王景山抹了把额前的汗,谨慎地捧着罐子走向出租车。的士司机已经看傻眼了。他盯着玻璃管里的“白葡萄”,感觉它有一种魔怔迷离的美。他忍不住问:“先生,这是什么?”“没什么。”王景山像防贼似的警惕地把罐子藏进怀里,砰地一声关上车门。王景山也没预料到杰克所说的“快生了”,居然这么快。以至于他猝不及防在大街上就“生”了。王景山不知道刚才那一幕有没有被有心人看到,现在,他必须保护好这些章鱼宝宝。诺斯克慌忙跟过来。上车前,它很自豪地告诉的士司机:“那是我们爱情的结晶!”的士司机:“???”王景山:“……”-“我就要当爸爸了。”诺斯克喃喃着。在它们这个种族里,雄性是永远见不到孩子的。因为早在孩子出生前,它们便会牺牲自己而死。而现在……它扭头看了眼罐子里的章鱼宝宝卵们,漂亮脸蛋上不由自主流露出傻笑。一路上,王景山都在网络查询该如何饲养章鱼宝宝。他真怕自己辛辛苦苦生出来,结果却不小心就把它们养死了。咳咳,虽然也不算辛苦。他只是吐了一场。称得上是无痛生娃。而在刚才吐完以后,王景山明显感觉舒服了许多。他原本鼓起的肚子也恢复到了八块腹肌,身体重新变得富有精力。一下车,王景山支付了车费,边急急忙忙牵着诺斯克回家。回到家后,他们捧着那只透明玻璃罐子,像看稀世珍宝,紧张又稀罕。“你说,它们要多久才能孵化出来?”王景山恍惚地问。诺斯克想了想,不确定道:“大概一到两个月?”“快点,快点。小章鱼卵也是需要氧气的,不能总待在密封的罐子里。”在快步冲回家后,王景山第一时间就是满屋子找寻能够装下它们的容器。家里其实有许多瓶瓶罐罐。都是诺斯克珍爱的收藏品。花瓶?王景山拿起
瓷器看了看,感觉瓶口太长了,不利用他们观察小章鱼宝宝的生长状态。水杯、饭碗、洗菜盆……他逐一翻找过去,最后找到了一个爱心形状的透明玻璃鱼缸。就是这个了,王景山决定。将所有章鱼宝宝卵倒进去以后,大小也刚好合适。“一、二、三四五六……”诺斯克站在旁边认真数完,惊叹道:“一共有12个宝宝!老婆你好厉害。”“是吗?”王景山也自己数了一遍,发现果然如此。数量比之前在杰克那里做B超显示的还多了一个。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章鱼卵和人类幼崽不一样,也许不能直观地通过科技检测出来。“十二个挺好的。”他说:“数字吉利,成双成对。”就这样,他们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虽然它们还没完全破壳而出。一人一章鱼看了看章鱼卵宝宝们,抬头,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原来迎接新生命的降临是这么令人欢喜的事。“先去睡觉吧诺斯克。”王景山把鱼缸搬到了床头,边给它穿睡衣边说:“我们明天得早起去花鸟鱼市场买东西。”-王景山上网查了,孵化章鱼卵需要50天~150天。不仅要每天换水,还要保证水质和含氧量。因此他特意和诺斯克早起跑了一趟帝都市中心的花鸟鱼市场,购买了饲料、自动换氧设备等等。买完东西,他就带诺斯克去玩。诺斯克当然很高兴。它是一只藏不住情绪的大章鱼。高兴起来总是溢于言表。虽然已经当了“爸爸”,但诺斯克实际上还只是个孩子啊。王景山想起自己缺失的童年,他想全部给予它。他想让它快乐,想让它欢欣愉悦,无忧无虑。因为诺斯克说饿了,王景山便先带它去附近一家很有名的餐厅吃饭。“这家海鲜很好吃。”他拉开座椅坐下,吩咐侍者给诺斯克倒了一杯盐水。诺斯克是真渴了。抱起水杯一口气便咕噜噜喝了个干净。“麻烦再倒一杯,谢谢。”王景山将空水杯再次递给侍者。“你看看,你想吃什么。”他把菜单往诺斯克面前推了推。诺斯克目前已经能够看懂一些人类的文字了。它低头看了会菜单,小声说:“我想吃螃蟹,和沙丁鱼。”王景山知道这两种是它最爱的食物,便招手让侍者来点单。“每样来三十份,谢谢。”侍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道:“您确定?”王景山:“是的,我确定。”这家西餐厅分量比较小,三十份对诺斯克来说可能只是开胃前菜。不过它如果保持人类形态的话,对食物的需求并没有那么强烈。但王景山基本还是很少带它出来吃饭。他担心它一不小心吃多了被人拍下来,第二天会上帝国报纸头版。食物一盘盘很快端了上来。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海鲜香味,令大章鱼食指大动。它抓起一只螃蟹,便嘎嘣嘎嘣咬碎了蟹壳咽下去。王景山给自己点了牛排和
意面。他正手持刀叉切着,抬头看到眼前这一幕,啪嗒,叉子掉落。“诺斯克,螃蟹壳……是不能吃的吧。”“可以吃啊。”诺斯克边吃边用勺子舀了一点鱼子酱浇在上面,继续嘎嘣脆。它的牙齿像机器锋利森然的齿轮不断切割着,连金属制成的铁勺经过,也咔嚓咔嚓碎成几半。“很好吃的,你要不试试?”它把一只螃蟹壳递到王景山面前。“……不了,我吃不了。”王景山默默把螃蟹壳推了回去。他张望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赶紧把碎掉的勺子收拾起来。随后他们去了游戏厅玩游戏,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去pk卡丁车。在游乐园里玩累了,便坐在草坪上休息。路过报亭时,王景山买了张报纸打算等会当垫子。诺斯克却握着一支铅笔,一笔一划地做起了上面的填字数学题。那么难的题目,诺斯克轻而易举就写出来了。王景山摸摸它的头说:“你要是人类,以后肯定会是一个伟大的数学家。”“我才不想做数学家。”诺斯克看着他,说:“我只想和你有一个家。”“咳咳咳……”王景山正在喝水,差点被呛到。他抽出纸巾擦了擦嘴,不自觉笑出了声。“现在,我们已经有家了。”他握住它的手,一起抬头看游乐园上空升起的烟花。从游乐园出来,他们经过一家高耸气派的教堂。教堂门口有传教士在布道。人头拥挤,似乎有人在分发着免费礼品。诺斯克鼻子动了动。它闻到顺着空气飘过来的烟火味,下意识停下脚步说:“里面,有东西。”王景山往里看了眼,才发现他们分发的是那个什么克鲁苏教的“圣餐”,章鱼烧。小小一颗圆球,上面铺满了木鱼屑和酱汁。人们接过餐盘,怀着感恩的神态享用完毕。“……”他嘴角微抽。他是不会承认,这是他以前最爱的小吃。“太残忍了,小孩子不能看。”王景山赶紧拉着诺斯克离开。“我不是小孩子。”诺斯克说。王景山:“嗯嗯,你不是。”诺斯克认真道:“我是你的伴侣。”“咻——嘣!”随着一声巨响,身后的烟火像火箭一样冲到云端,五彩缤纷的颜色霎时在天幕中绽开。教堂的人们仰头,惊叹地望着那撑开的美丽大伞。大章鱼却吓得连忙躲进人类怀里。王警官抱着它,唇角勾起。“是的,诺斯克,你将是我余生唯一的伴侣。”他在心里默默说道。-有句话说,这世上有三种东西是藏不住的:咳嗽、贫穷和爱。王景山觉得还可以再加上一种:怀完孕卸货。有很多东西好像无法用科学解释。当他吐完章鱼宝宝,身材就肉眼可见恢复到了从前状态。甚至,肌肉密度更甚。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总不能一直待在家中闭门不出。因此阿德勒和佩蒂再看到他时,几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相同,不敢置信的眼神:“你把孩子打掉了?!”王
景山:“……并没有。”“我已经生完了。”他说。阿德勒肃然道:“你怎么能用这种事开玩笑?”佩蒂紧张地打量着他道:“你是不是流产了……”想到这种可能性,阿德勒面色微松,眉头还是紧皱成一团:“你有和你的小男友商量过吗?”站在一旁的诺斯克举手,“我亲眼看着他生的。”阿德勒:“哥们,今天不是愚人节。”诺斯克点点头,“我知道。”“拜托!!”佩蒂挺着大肚子,无语道:“我怀胎五个月,你跟我说你生完了?你编个谎能不能也考虑一下可信度。”王景山头痛又纳闷。为什么他想跟好友说实话,好友却不相信呢?他已经不想再撒谎了。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阿德勒和佩蒂是值得信任的人。他现在就想着一了百了,直接将事实告诉他们算了。但他疏忽了。这么离谱的事,他们不一定会相信。王景山曾开玩笑地跟阿德勒透露过,假如自己的男朋友是一只章鱼,他们会怎样。他记得阿德勒当时就用一种特别匪夷所思地眼神看他说:“你好心机啊,是不是想从此有吃不完的章鱼?”时间回到现在。“你们看见诺斯克没。”王景山按住诺斯克的肩膀,认真说:“它其实不是人,是一只大章鱼。所以我生下来的,也不是人,而是十二只章鱼宝宝。”佩蒂和阿德勒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们。佩蒂深吸一口气:“拜托,你们能不能别再编不切实际的故事了。”阿德勒:“虽然我知道,当今国王与一只人鱼陷入了热恋,但诺斯克是章鱼,你是不是太离谱点……”事已至此,只能亮出真相了。王景山与诺斯克对视一眼。他冲它点了点头。于是诺斯克便变出了两根触手。深红色、黏答答的庞大触手一出现在空中,就把两人吓得目瞪口呆。阿德勒回过神来,吓得浑身僵硬,一屁股坐在地上。“啊啊啊啊啊——!!”他的尖叫声几乎快掀翻屋顶。佩蒂倒显得淡定许多。她强稳住心神,尝试着上前想碰一下触手,诶,还没碰到,触手就像蜗牛般嗦地一下缩了回去。只有几滴湿漉漉的不明生物黏液搭在她手背上,激起奇异的酥麻。逼真、冰凉、滑腻的液体触感让佩蒂明白,这不是一场梦。眼前秀美绝伦的青年,竟然真的是章鱼!!她怔怔望着它深红色的诡谲瞳孔,激动又梦幻道:“太棒了!!”王景山:“?”他一度感觉佩蒂小姐是不是疯了。“孩子在哪里!”佩蒂呼吸急促,过于兴奋的神经状态令她脸颊泛起潮红:“你生的章鱼宝宝呢?”她抓住王景山的衣袖,目光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屋子里寻梭。王景山:“……”诺斯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鱼缸说:“在这。”佩蒂就差把脸埋进鱼缸里了。她痴痴盯着那一坨白色的卵状物,透过白色薄膜,隐约能看到其中正在生长
的小章鱼。它们满是斑点的柔软躯体,像夜空中明亮的星辰。还有一根根缠绕触须……一双双黑溜溜葡萄似的眼瞳,好奇地睁开打量着她,打量着这个世界。瞬间就将佩蒂的心给融化了。“嘿!”她忍不住大喊:“有三只章鱼宝宝在看我!”“什么?”王景山也是第一次知道章鱼宝宝会睁眼,忙凑过来。诺斯克也伸出头张望。在他们的注视下,一只小章鱼正卖力地用触手蹬开外层透明薄膜,试图破壳而出。“要生了要生了……”佩蒂紧张到手脚发抖。她甚至不敢呼吸,生怕吓到水里的那个小可爱。“等一下。”诺斯克盯着鱼缸严肃地说:“它的头好像卡住了。”“有剪刀吗?”佩蒂吼道。“有、有。”阿德勒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茶几上的小剪刀递了过去。王景山手忙脚乱地用剪刀剪破了一点薄膜。怕伤害到章鱼幼崽,他动作极度小心翼翼。初生的小章鱼像青蛙一样努力蹬着触须,摇摇晃晃地游进了他宽大的掌间。似乎感到一种陌生又亲密的联系,它用软萌的圆球头颅蹭了蹭他的手掌心。“滋滋…滋滋……”它哎哎叫唤着。痒痒酥麻的感觉,瞬间像电流滑过王景山全身。“诺斯克,你看!”他激动地转过身。诺斯克呆滞地看着小章鱼,吱啦一声,触手全冒出来了。它站在原地,整只鱼都变得不知所措。这,这就是当爸爸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