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步越看到了自己
半夜,于步越李欣欣醒了,躺在床上心潮翻涌,难以入眠,他再也睡不着了。
无奈起身拉开窗子,呆呆地望着窗外。
鸡鸣、狗叫、小孩哭闹,带有农村的味道是滨海闹市老旧的小区特色。
现在终于安静下来,像放凉的一壶开水。
天蓝蓝的,飘摇着一弯两头尖尖的月亮,星星亮亮的。
微风阵阵夹杂着浓重的青草气味扑面而来。
于步越李欣欣点燃一支香烟,慢慢地抽着,脑海里回想起了离开了一年那贫穷的故乡,儿时艰难的生活场景淡淡的影像渐渐地清晰起来,徐徐的一幕幕展现在眼前,像放电影一样……
于步越出生在山东一个小偏僻山区的农村里。父母早亡,从小跟着叔叔长大,叔叔家也很穷,到他该上学时,也没让他上学。
邻村一个好心人于得水,收养了他,让他上学读书。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叫淑琴,养父母种田一天忙到晚,收入不多,生活也是十分艰难。
不过好在他学习成绩很好,有时间就帮养父干活,日子也过得还可以。
他考上了滨海大学。
毕业了,他想好好工作,多赚些钱去寄给养父,没想到自己死了,重生了,寄钱的事情只能等等再说吧。
夜深了,他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了,明天早点起来,于步越7点就去上班,他要在门缝看看他。
他忽然想到,原来的自己就睡在旁边房间里。
同一个人不同的身体在同一时间一墙之隔。
这的确是匪夷所思,有意思的事情。
从某一个角度说:“过去的事情过去了,不会改变的,就像烫伤皮肤的伤疤。那么于步越还会像过去一样一丝一毫也不差地重复吗?按常理说应该会的。真的会一丝一毫都不差吗?他又觉得也许不会的。
带着这个疑问,他对明天见一见于步越兴趣就更浓了。
第二天早上,“破烂地卖,旧衣服地卖……”小区里收破烂小贩的吆喝声惊醒了他。
院里的公鸡也是懒家伙,太阳嗮屁股了,他才高声啼叫,一声接一声。
他赶忙起来,一看表都8点多了,起晚了,于步越应该早就走了。他站在大厅里仔细观察、侧耳细听,各家都关着门很安静。
方厅有16个平方,一边是一平方的公用厕所;一边是一个14平方的三家的厨房,记得里边有许多大小蟑螂,成群结队,横冲直撞很猖狂。
多么熟悉的地方,多么熟悉的味道,多么熟悉简陋住房呀。
那时候他和吴小明谁有时间谁回来做饭,他也常常在红星路下了公交车在花坛边坐着抽一支烟,然后去对面菜市场,捎点菜,有时买只烧鸡,买瓶酒和吴小明一边吃一边聊。
吴小明是东北人,很直爽,喝酒没命。
不知吴小明是否在房间里。站在方厅里自己已经不是于步越了,而是于步越李欣欣,此等物是人非使他觉得有些晕头,这是真的吗?他不敢相信,又不能不相信。
门开了,吴小明走了出来,看了看他,也许认为他是个小孩,也许又要迟到了没理他。
吴小明拉开单元门匆忙走了出去。
旁边门开了,一个女郎走了出来。
“昨晚刚住进来的。”女郎问。
“对,昨晚。您去上班去?”于步越李欣欣问。
“上班去,小伙子。回来吧。”说着女郎也出门了。
这个女郎叫赵春花,23岁,身材婀娜,相貌俊秀,只是穿戴、说话有些农村的味道,不过她努力地在向城市人转化当中。
现在回想起来她对于步越很是喜欢或者崇拜。每每做了好吃的就给于步越送去,于步越说声谢谢,傻乎乎地就吃了,于步越只吃出了菜的美味,没体会到姑娘的爱情,姑娘有时休息日让他陪着去金街买衣服,他傻呼呼地说:“实在太忙抽不出时间来”
他是个十足的书呆子。
伙单里安静下来了,三间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于步越李欣欣,趴在于步越的门前听了听,没有动静。于步越每天7点就出门,在红星路坐公交,然后倒班车。他应该早就出门了。
回到房间里,他感到很舒服,从来也没有这样舒服,因为没有人再骚扰他了,而且他能看到自己还能帮助自己避凶趋利,甚至可以帮助于步越逃离死亡,一起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没看到于步越有些遗憾,晚上他应该在六点半在红星路下公交,他一定会在那里,于步越李欣欣准备傍晚要去那里看看他。
华灯初放,正是下班高峰时候,红星路上的汽车也多了起来,街上密密麻麻的一对对汽车尾灯红红的,亮亮的,像天上的小星星。
晚上六半点于步越李欣欣来到了红星路,坐在了花池边上点燃了一支香烟抽了起来。
远处一轮明月含羞地躲在一座30层的高楼腰间,娇滴滴地露出半张银盘似的脸。
看看手机,六点31了,于步越就要来了。他这时还不认识自己,应该没有麻烦。
他抽着烟,余光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过来了。
他依然穿着那身蓝色的西装,蓝色的裤子,白衬衫,他是个爱干净的人。
他坐在了于步越李欣欣的身边,照例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白纸铺在花坛边水磨石上,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支香烟皱着眉头,慢慢地抽着,应该是琢磨着“越”元素,究竟在哪里可以找到,隐藏在哪种矿石中。
他去过滨海图书馆,去过滨海大学,问老师,但都没有得到结果,但他不死心。
烟抽完了,他站起来说,捡起白纸拿着烟蒂一起扔到马路边的垃圾箱里,穿过了红星路向常州道走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于步越李欣欣得出结论:重生提前六个月,他的前身所做的事情和以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他的一举一动自己都清楚得很,这样就好办了,自己完全可以提前知道他的行动。
他在小吃店吃了碗拉面,走进了华泰里小区,回到了他租住的伙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