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凶手
“太守大人,我们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子在这胡闹?这又让我们这些官员置身何地啊!”李风伯垂首顿足道。
“李大人,小兄弟有句话说的没错:人无先后,达者为师。要是小兄弟真能破出此案,真凶落网,不正好解决了我们最近的困境了?况且本太守认为这一连串的军属自杀案是敌人的一个巨大阴谋,要让阴谋浮出水面就得先破这一系列的军属自杀案。至于面子不面子,面子是自己挣回来的,不是别人给的,你们自己没能力破案就不要妨碍能破去此案的人。”太守一锤定音。
“谢太守大人!”王朝汉诚心实意向太守行了个礼,又向众人行了个礼道:“诸位大人,其实有时候死者也会说话。比如现在这位夫人正痛苦地向我哭诉:我好闷啊,好难受,我要呼吸,我要呼吸……”
在场之人不禁冷气从脊梁骨冒起,头皮隐隐有些发麻。
“这小孩难道能沟通亡魂?”
不过很快众人就打消了余虑,王朝汉仅仅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罢了。
“诸位大人请看,此妇脸色发绀,而上吊死亡的人脸色是青紫色,这与上吊死亡的脸色有差异。再则,上吊死亡的人因为绳索勒住脖子,舌头会向外微吐,所以从面相上看,这位夫人是闷死的。”
“哄......”王朝汉一提出两个疑点出来,底下的官员顿时炸开了,要知道宋代以前都是靠推理办案,直到宋代宋慈的一部《洗冤录》才将升级为法理学办案。
“荒谬,纯属无稽之谈。”李郡丞第一个出来反对。
王朝汉不理会李郡丞,转身问铁大牛道:“这位小哥,敢问嫂夫人身体一向可好?”
“好……我家娘子身体倒好,只是这是邪物作祟……”铁大牛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着。
“那么我再问你一下,昨晚你们俩一直在一起吗?”王朝汉继续问道。
“当……当然在一起。”铁大牛有些慌张。
“你说嫂夫人是中了邪物,你可看到了是何邪物?”王朝汉问道。
“这……我昨晚睡着了,醒来时就看到了我家娘子吊在了房梁上。”铁大牛急道。
王朝汉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正,放在吊死妇人脚下。
这一放,在场所有的官员傻眼了,只见这把椅子离妇人的脚足足高了二十来公分。
“李大人,您来的时候现场是这样吗?”王朝汉转头问李郡丞道。
“是......是的。”李郡丞眼角跳了几下,最后还是如实答道。
“铁兄弟,你一直在现场,没动过屋内任何东西吧。”王朝汉朝铁大牛问道。
“当然没有,属下醒来时吓得魂飞魄散,等回过神来,就向李郡丞大人禀报了。”铁大牛边说着,眼边骨碌碌狂转着。
“好!将铁夫人放下来吧,上吊的绳子别动,我还要看一下其他东西。”王朝汉说道。
身边的兵士以及衙役目光投向太守。
太守挥了挥手表示同意。
几个士兵和衙役七手八脚将妇人从吊绳上放了下来。
放下妇人,王朝汉观看了下妇人的脖子,见妇人的脖子没有任何痕迹。
王朝汉转向太守,说道:“太守大人,在下已经查明凶手了。”
“谁?”太守眉眼一挑,问道。
“他!”王朝汉把手一指。
“什么?”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要说在场谁最老实?铁大牛肯定是有数的几个之一,
这样的老实人会杀自己的枕边人,王朝汉说出了一个最不可思议的答案。
“哈哈......黄口小儿,你说铁大牛是凶手?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枕边人?作案的动机又是什么?这些查案最基本的思路念你也不懂,还是回家挖泥巴去吧。”李郡丞斜着眼冷笑道。
“太守大人,小的一向安分守纪,家里刚遭新变,如今又要受这不白之冤,求太守大人为小的做主,呜......”铁大牛跪在太守面前嚎啕大哭。
“清者自清,且听小兄弟如何说辞,本太守自会分辨。”太守说道。
“你们几个保护好太守。”王朝汉指着几个兵士,说道。
几个兵士面面相视,不知该不该听王朝汉的话。
“快去,还在等什么?”王朝汉眼眸一瞪道。
几个士兵依了王朝汉,围成一圈将太守保护在里面。
“这妇人真正的死因是闷死的,各位大人请看,闷死的人脸色发绀,闷死和上吊制死最大不同在于闷死的人因为血液流动保持畅通,脸色会有些红润,而上吊制死是绳子捏住脖子而死亡,血液在头颅内不流通,各位大人看下自己手上的血管是什么颜色的?”王朝汉问道。
“青紫色的。”有人回答道。
“正确,其实血管是白色的,因为血是鲜红的覆盖上黄色的皮肤就成了青紫色,血液在头上不流通会导致血管暴起,所以上吊死亡的人脸上就会呈青紫色。青紫色和绀色虽然同样紫色,但有些差别,绀色更加红润些。”
“上吊自杀是在绳子的作用下窒息死亡的,人在死亡的过程中,会无意识的挣扎,绳子会把脖子越勒越紧,所以上吊自杀的人脖子上会有明显的勒痕,各位大人请看,这妇人的脖子却没有丝毫的勒痕,说明了什么?那就说明了这妇人是先死后被制造成上吊自杀的假象。再看这屋内,其他的地方整洁不乱,唯独床上的被子凌乱不堪,加上床上妇人没有意识时,肛门和尿道无法控制,-拉出屎和尿,因此我们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这妇人是在床上被被子闷死后做成上吊致死的假象。”
“哄......”王朝汉这一分析,场上的人基本相信了王朝汉的话,场上的所有人把目光射向铁大牛,看看铁大牛会有什么说词。
“大人!冤枉啊,小的和娘子如此恩爱,怎么可能下得起手啊?这小孩明显诬陷于我,小人要告这小孩诬陷之罪。”铁大牛满腔愤慨道。
“嘿嘿......其实凶手有个非常愚蠢的破绽。”王朝汉微微一笑道,“铁大牛,你站到这凳子上。”
“大人,您一向爱民如子,属下在您手下冲锋陷阵,毫无畏惧,可您不能由着这孩子胡来啊!”铁大牛再次打起了感情牌。
“其实本太守也有些不相信我的手下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按这位小兄弟的话做吧,本太守相信你的清白。”太守说道。
铁大牛眼中杀机一闪而没,只因太守旁边有卫兵守护,不得不撤回心中的杀机,继续装起无辜,站起身来,慢慢朝凳子方向走去......
铁大牛走得很慢,走出一步似乎用尽身上全部力量。
“快点,男子汉大丈夫,走路都慢慢吞吞的干嘛?”李郡丞走上前去,喝道。
只是话音刚落,李郡丞眼前忽然闪起一抹亮光,身子忽然感觉汗毛乍起:“有刺......”
李郡丞只觉得身子一紧,一把匕首出现在自己的脖子上,森森的寒光让李郡丞不寒而栗,喊到喉咙口的“客”字硬生生吞回到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