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小摊,致富的信号

自从书记带领全队社员上阵也没能治住柯家后权威就倒了，人心散了队伍真的不好带了。在书记和书记夫人眼里大家都是当面吹春风背后刮北风，没有几个听话的。这时候要是安排批斗不被打成生活不能自理就不错了。

不患贫而患不均，你富我不富眼珠子掉一地，当然谁都不会朝外看只会朝里看，队里的活比着懒自家的活才下力气，少一点就争斗一番多一点才让人高兴。

可能是遇到了鬼打墙，大队的社员现在病了三分之一，还有继续病下去的趋势。把书记愁得差点胡子全捏掉成个猴屁股。

在这风起云涌的时候脑瓜子活的，沿着进厂的土路上摆个茶水摊子，外地来拉砖的师傅们口渴了给个一分两分就能喝上一杯。更有大胆的在路边支起个摊子炸个油饼下个面摆张桌子对拉砖饿肚的师傅来说是一大福音。喝茶吃饭的师傅看着小孩玩的竹蜻蜓偶尔带上一两只回家，芦苇的席子是好东西也捎上。慢慢的进厂的小土路两边形成一个小集市，大人小孩开始当小贩。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对抗组织，对抗大队集体的权威。书记当没看见，每天一早吆喝着没病的社员往地里走，眼不见为净。学习半年回来的妇女主任钟主任是红小兵成长起来的，最是看不惯这资本主义复辟，于是乎的于是乎，带着一群知识青年从大队这头砸到大队那头，硬是把一条路边集市砸个稀烂。

光天化日的，虽说大家做得光明正大却经不起推敲经不起查，只能敢怒不敢言。在这坏分子扎堆的灵官大队大家都信奉一句，那就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都杀父母了仇就结深了。

晚上钟主任起床解手不小心掉茅坑，一身晦气准备进屋冲冲结果又踏空掉到矮崖下，边呜呜哭边叫救命。全村人睡得很沉，就没一个人听到的。好不容易一个小知青听着了，捏着鼻子拽上来，进屋不是凳子腿折了就是床蹋了。闻讯赶来的社员婆娘们都说遇着猴子精了，估计要请神驱怪。

钟主任是听过这猴精的传说的，请神也听过，还专门与妙音婆娘探讨过，得到的只是个吱呜的答案，不过知道请神的过程特别的下作和残酷。当时听到要请神就七魂吓走三魄，差点抱着那群下作婆娘们大腿哭。

婆娘们当然不会让钟主任抱的，一身大粪谁稀罕啊！

第二天钟主任鼻青脸肿的出现在自发形成的集市上的时候，集市比昨天还红火，都是一脸轻篾的笑脸淡淡望着，没有一个打招呼的。钟主任早就想到了，绝对是市上的婆娘们搞的鬼。

一路看过去，觉得个个都有可能，当然柯家的除外。柯家的现在是做订单生意，收着人家的钱，造好货后再给人送去，  就没有在街边摆摊，昨儿也只有他们家没有受影响。

钟主任真是想错了，错怪了好人。这事还真是柯家的干的，不过干完后没露面，后边打照面的时候也没出现而已。

昨天集市上损失最大的不是柯家，而是杨家——小狗娃的大娘杨婶家。杨婶在晓君的支持下第一个在路边摆了茶水摊，当所有人都摆茶水摊的时候杨婶又在晓君的支持下做起了油炸烧麦。接着满爹把做好的席子、竹篓什么的放在她那儿寄卖，就收个根本费。再接着晓君又将野菜煮鸡蛋放到摊上寄卖，亏了不收钱，赚了对半分。这下杨婶的摊位越开越大，甚至摊位上还用席子搭了个顶棚，算是灵官大队的头一份了。

正因此，昨天钟主任打砸烧的时候杨家损失最大，要不是晓君拦着手里拽着刀的杨婶，估计当场会发生血案。

晓君恨极了钟主任这个没人要的变态老女人，和杨婶商量着怎么对付。晓君是看不起其他婆娘的，偷人有胆做事没心。

傍晚，好心的杨婶还向钟主任当面承认错误，顺便送上一罐子滋补汤。只是汤的药性下过了点。晚上趁着钟主任睡着了，把茅坑板给弄断，稍一受力就得掉坑里去。又在进门的地方泼上水，沿着小矮崖把所有的小树兜小草兜弄松，只要摔倒就没个受力的地方，只能摔到崖下去。做完这些就回去睡去了。

果然钟主任喝了滋补汤不得不起来上厕所。

杨婶看着一脸惊恐的猜着谁是谁非的钟主任，很热情的上前去又是递茶又是递吃食，好像昨儿的事就是别人干的，自己是饱含同情心的。只是脸皮抖着肩膀耸着出卖了她可乐的内心。

来帮杨婶收拾摊子的晓君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去搭理钟主任，横一眼满脸的瞧不起。要手段没手段要实力没实力要卖像没卖像，傻傻的当枪使，这是扶着棺材找木板死不盖棺啊。

“柯嫂。您忙呢？”

“钟主任，看您说的，咋还和我这坏分子打招呼呢？没得掉了您高贵的身份。”

晓君没有钟主任的客气，直接开腔冷嘲热讽不再担心上批斗台。钟主任知道自己犯了众怒，成了个人憎鬼厌的家伙，更担心在这鬼怪满天飞的整个湖区最落后的大队被人弄了个请神上身。真要这样，自己一个没嫁人的黄花闺女还不如跳湖算了。今儿见了灵官大队最有文化的一个社员套个近乎总是好的，只要晓君同志不说话就代表老柯家会支持自己，再惨与不会请神请鬼的。

“柯嫂。看您说的，咱都是贫下中农，都是为了大队好。您不会为难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吧？”

“这钟主任不会知道是自己干的吧？”正搬席子的晓君站住不动，心里想着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不认。

杨婶更是吓掉半边魂，看来事出来了。眼睛盯着晓君盼着拿主意。半天都没动静的场面就这样凉着。

“钟主任。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啊？这可是挺大的一个错误的，与我们无关，您还是找别人去吧！”

在冷场的压力下晓君先就漏了底当了叛徒，不过钟主任傻，楞是没有反应过来。点点头又朝前走，边走边猜着，看谁都不顺眼又谁都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