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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在岁月这条长河中间,20年的长度犹如沧海一粟,微不可查,可是对于一个人来说,20年的时间却可以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外在的还是内在的东西,美丽的容貌会变的丑陋,善良的人性也会变成乖张刻薄而令人厌恶;

20年前他跟贺雪结了婚,别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结的婚,终归是一张纸将两个人紧紧的捆绑到了一起,这对于贺雪来说算是解决了一桩心腹事,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个体,特别是女人,她费尽心机把喜欢的东西收入了掌中,自是希望能够完全掌控,彭说刚刚经历过失去心爱之人的打击,正在心灰意懒之时,已没了心力,自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时间一长,贺雪的控制欲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从生活琐事的指手画脚到不经过彭说同意私自辞掉他在都城艺术学院的工作,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是曾经的杀神彭说,那一次彭说发了很大的火,两人闹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离婚,可惜还是抵不过女人的手段,最终还是在彭说低头认错后事情不了了之,彭说最终辞掉喜欢的工作变成了贺雪的司机和专职保健师;

二十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任何人,曾经靓丽性感的女人已经变成了一个臃肿老迈的妇人,任凭彭说有逆天的本事,他还是没有方法让妻子跟自己一样变的青春永驻;

两个人的反差越来越大,随着女人的衰老,身体上对于异性的需求不再那么强烈,她再也不会去担心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惦记,什么大帅哥,小鲜肉,通通都没了胃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贺雪开始躲避彭说看向她的目光,她说她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到嫌弃,彭说安慰她,对她更加千依百顺的好,可惜人的自卑心理一旦产生便再不可挽回,从渐渐的疏离到分居而眠,最后是不闻不问,一切显的那么的顺其自然,似乎事情原本就该是那个样子;

离婚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看着她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离婚原因写的是感情不合,其他的房产,财务分割都写的清清楚楚,很是公平,贺雪的目光躲避着,不肯再与彭说交集,彭说心中泛起一阵的酸苦,仅靠感情能够维持两个人多长时间的亲密关系?普通的夫妻关系依靠儿女来维系,可是他靠什么呢,他是没有办法生下孩子的,这件事最初在实验室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结论,他清楚,她也清楚,也许孤独本身就是他的宿命,谁让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彭说,在这里他没有同类;

站在街头,看着高楼林立的城市,20年的时间也许变化最大的就是脚下这座城了,城市每天都在变化,在这里已经完全找不到记忆中的旧东西,彭说踌躇着,不知该往那个方向去;

站的久了,开始有人注意到彭说,不时有人驻足看过来,姑娘们偷偷看着他窃语嬉笑着,如果此时有人过来找他搭讪的话,彭说说不定就会跟着去了,可惜她们最终还是没有人走过来,她们都只是普通人,相对来说生计要比帅哥来的实在的多;

彭说坐上了去往终南的汽车,从那里走出来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里彭说经常能梦到戴大哥,可惜之后再也交不到那样真挚的朋友,彭说早该回去看看他了;

令彭说没想到的是,如今进终南隐居的人越来越多,似乎有了一种潮流的趋势,不是说社会进步了,人民生活条件富足吗?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避世不出?

终南山没有那么多的洞穴供人居住,人们纷纷在山沟里搭起了茅屋,茅屋一间连着一间连成一片,犹如二战时犹太人的集中营,令终南山再没有了往日神仙道府的美感,走在其间,彭说一路当心着脚下的步伐,在这里行走一不小心脚下就会踩中地雷(大便),好不容易找到目的地,这里也早已大变了模样;

如果不是他亲手砌住的石壁还在,彭说差不多都要认不出来准确的方位,那颗歪脖子树早不知被谁砍去烧了柴,以前的小院子盖上了一排的茅屋,其中一间还挂着商店的牌匾,几个老头正围在一起下着象棋,看见彭说也只是好奇的瞥了一眼就转过去继续关心棋局了,彭说有些懵,他的手偷偷将包里装的纸钱往里面塞了塞,他可不希望被人察觉到这的石壁里面还有一个洞穴;

干脆一把火……,彭说心下一狠,四下张望一下,唉,摇摇头算了,山谷里的风本身就大,这一烧肯定是一大片,这些个老头老太太有几个能逃的出来,就地找个石头坐下,闭上眼心里默默的哀思片刻,翻身而起,继续往前行去;

越行越远,渐渐人烟消散,彭说的心情终于轻松了一点,彭说想去看看那只大狗熊,据说狗熊的寿命有三四十岁,不知道它现在还在不在;

记忆里的那个湖泊慢慢出现在了眼前,一草一木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也许只有远离人群才能保持自然的形貌,彭说四下搜索着,除了鸟语花香外没有别的声音,彭说有些失望,在湖边找一块石头坐下,看着湖面的涟漪,那里应该是一条大鱼翻起的波纹,想想是否应该下水去抓条鱼来烤着吃,可惜身上没有带调味品,现在的彭说已经无法下咽一条没有盐的烤鱼;

突然想练功了,身体很喜欢那种吞噬的感觉,这二十年的时间彭说很少花时间去练功,因为练多了也没什么用,已经长生不老了,还有什么是自己想要而又得不到的呢?除了一份心灵的寄托好像再没有其他的,要练功当然需要找一个隐蔽的场所,这里唯一合适的地方当然是那一间山洞;

彭说环目四顾,在山壁间找到山洞的方位,洞口封的很是隐蔽,不是细心查看的话基本看不出痕迹,找到方位,彭说手掌贴上去稍微用力一推,轰隆一声石墙向里塌陷了下去,烟尘慢慢散去,洞口露了出来;

彭说小心翼翼翻入洞中,待眼睛慢慢适应了洞里昏暗的光线,放眼去看,呀!彭说吓了一跳,那块石头禅床上竟然盘坐了一个人,等心情平复下来,再过去仔细查看,彭说不禁潸然泪下,这人分明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若兰,只是此时的若兰早已经气息全无,脸上手上还泛着玉石的光泽,竟与当初那个玉化的和尚如出一辙;

她十分清楚修炼龟藏玄灵经的后果,可是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彭说崩溃了,若兰做出这个选择就等于是选择了自杀,她为什么要自杀,还要在这个地方,不言自明,分明是因为自己在感情上的背叛使她失去了最后可以依靠的人,心灰意冷之下才做了这样一个决定,彭说能够想象当时她的那种伤心和绝望,他的心感觉无比的刺痛,泪流满面,颤抖着手指伸向若兰的脸庞,她的面容庄严而又安详,看不出任何情绪,彭说的手指接近却又不敢真的触碰到,他害怕若兰不会原谅她,不会允许他触碰她;

夜已深,圆月在头顶上散发出幽冷的光芒,虫鸣声已经停歇了很长时间,彭说坐在湖边吹着凉风,此时周围的环境很符合彭说的心境,同样的冰冷寂静,如果永生的意义就是无休止来延长这样的冰冷寂静,彭说宁愿40年前就死掉算了,也许……,也许象若兰那样化作石像,将最美的形象化做永恒永远留驻人间,那也是相当浪漫的一件事,彭说不经怦然心动;

彭说的心情突然轻松了下来,抬头望月,这也许是此生最后一次的欣赏,月色似乎也变的温柔,象是若兰的脸庞,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象是对自己的一种召唤,彭说露出了微笑,不再迟疑,向着山洞迈出了坚定的步伐;

从里面封好洞口,彭说上了禅床,面对着贺雪盘膝坐下,他的心境已经变的十分平静,闭上眼睛,渐渐沉入心神,龟藏玄灵功自动在周身运转开来,心神不断深入,再深入,完全达到最深层的冥想,地气如浪潮般向着身体汹涌而来,咦!彭说感觉有些惊异,有一丝地气向着旁边流去,进入了若兰的身体,彭说心头大震,难道,难道……!

若兰还活着!彭说差点心神失守,这是很危险的,幸亏他的经验已经十分丰富,及时拉回了失守的心神,缓缓探出一丝真气夹杂在地气中间进入若兰体内,果然不错,真气进入后若兰体内后立即跟随地气循环开来,正是龟藏玄灵功的运行轨迹,运行虽然缓慢,几乎微不可查,但却实实在在是在规律运行;

彭说停止练功缓缓睁开了眼睛,已经确定若兰没有完全死去,彭说是欣喜的,可是她能不能苏醒过来,彭说完全没有把握,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切断她继续去吸收地气,然后自己再吸取她身上储存的地气,或许有用,可是最早以前那个玉石和尚就是那么被他吸完身上的地气而化为灰烬的,那么做真的很危险,可是彭说必须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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