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山
一月之后，玉清殿。
张小凡与齐昊、陆雪琪、曾书书站作一排。
道玄真人看着堂下四人，微笑道：“今日让你们四人前来，是有一事，要让你们下山去历练一番。”
四人一起动容。
道玄真人道：“东方三千里之外，有座空桑山，山中有个‘万蝠古窟’，原为魔教炼血堂一系所在。自炼血堂为我正道所灭，多年来未有动静。近日有魔教余孽出现，我与几位首座再三商议，决定派你们几个前去查探一番。”
四人齐声称是。
道玄真人点了点头，道：“此外，除了我青云门外，焚香谷与天音寺都有派出出色弟子前往一同追查，你们在人前不可失礼，但也不可折了我青云门的气势。而且长门的萧逸才也早已过去空桑山追查此事，你们若找到他，凡事便多多商量。”
四人对望一眼，又是齐声答应。
道玄真人又看了看张小凡，对田不易道：“田师弟，你教了个好徒弟。”
田不易颔首，笑道：“哪里哪里，掌门师兄谬赞了。”
道玄真人笑了笑，对张小凡说道：“孩子，你上前来。”
张小凡依言上前，恭声道：“掌门师伯请吩咐。”
道玄真人微笑着从怀中拿出一物，递给张小凡，道：“收下罢。”
张小凡接过一看，却是一面小镜，形状古拙，青铜镂边，上刻龙，下刻虎，镜上刻着八卦方位，中间镜片处却非一般铜镜，黄蒙蒙的看不清楚。
张小凡心想：这便是那“**镜”了。忙对道玄真人下拜道：“多谢掌门师伯。”
道玄真人微笑着道：“不必了不必了，起来吧。”说着向其他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齐昊三人依言出去，道玄真人又将**镜的驱使法诀传授与张小凡，多嘱咐了几句，便打发他出去。
田不易跟着张小凡走了出来，说道：“大竹峰你就不必回去了，我去与你师娘他们说。你自小性子沉稳，做事自有章法，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一路小心，别瞎逞能。还有，你那黑棒子，对付魔教妖人的时候，尽管用！”说完拍了拍张小凡的肩膀，倒背着手走开了。
张小凡摇头笑了笑，便与其他三人汇合。
曾书书见田不易离开了，凑了过来，问道：“怎么没带小灰？”
张小凡耸耸肩道：“我们又不是出去旅行，带它干嘛，我让六师兄帮忙照顾了。”
曾书书向张小凡眨了眨眼，悄声道：“没事，反正我们这次可赚到了。”说着还向陆雪琪的方向瞥了一眼。
张小凡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笑着摇了摇头。
曾书书又道：“这**镜可厉害么？”
这时，旁边的齐昊道：“这**镜可是我青云门至宝，归张师弟使用，却是物尽其才，恭喜张师弟了。”话说的极是坦然，看不出丝毫嫉妒之色。光是这份气度，却也超出其他青云弟子许多。
几人边走边聊，到了云海广场。
张小凡道：“齐师兄，陆师姐，曾师兄，我们先到河阳城休整一番，然后再去空桑山吧
。”
齐昊道：“如此甚好。”
曾书书笑道：“正合我意！”
陆雪琪只是点点头，在旁人面前却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几人御剑飞行，不到半日时间，便来到了河阳城。在城外落下，换过衣衫，四人迈步走入城内。
四人轻车熟路来到山海苑，除张小凡外，齐昊几人玉清四层不知过了多少年，于河阳城都是熟悉的很。
店小二倒是没换，齐昊三人多年未来，这小二倒是不识。不过张小凡近两年来过几次，与这小二算是熟识了。
“张少侠，您来了，里边儿请，二楼靠窗有座。”店小二见到张小凡，一脸热情道。
张小凡笑着点头道：“小二哥，今日清炖寐鱼有没有？”
“有的，有的，几位请。还有今早到的新鲜笋尖儿，您几位尝尝？”店小二一边弯腰虚引，一边说着今日的新鲜菜式。
张小凡拿出一大锭银两拍在店小二手中，说道：“老规矩，新鲜可口的，你看着安排，新茶沏一壶。告诉掌柜的，西苑安排四间干净房子，烧上热水。”说着示意齐昊三人上楼。
“啧啧啧，可以啊小凡，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对这河阳城倒比我还要熟悉。”曾书书似乎又重新认识张小凡一般，上下打量着他。
齐昊也不禁多看了张小凡一眼，没想到这小师弟不仅天资奇高，小小年纪处事也十分老到。他可是清楚河阳城的行情，张小凡拿出的一大锭银两，付了一顿饭费和四人的房间费，应该还有一点儿富余。怪不得这店小二如此热情，从这二人方才的对话，可见端倪。这个张师弟，真的不简单。
陆雪琪只是看了张小凡一眼，便不管其他，直接上楼。
几人刚在靠窗一桌坐下，店小二便已将清茶砌好，还端上来四小盘精致点心，样式都是张小凡与田灵儿每次来惯吃的。
“这小二倒是机灵，”曾书书看着离去的店小二，忽又跟张小凡挤眉弄眼，小声道：“好你个张小凡，先前带谁来过？”
张小凡笑笑不答。
几人吃着点心，不一会儿，店小二便端了数盘小菜鲜炒上桌，尤其最后还有一盘新鲜炖鱼，看那鱼身鱼体延长，前部亚圆，后部侧窄，体暗褐色，有须两对，粗长。最紧要处是肉质白润，香气四溢，登时让人食指大动。
张小凡虽吃过数次清炖寐鱼，但仍无法阻挡此美味的诱惑。曾书书更是大呼好吃，连陆雪琪都跟着吃了不少。
吃饱喝足，四人来到西苑门口，张小凡道：“二位师兄，陆师姐，我们今日先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去往空桑山吧。”
齐昊和曾书书点头，陆雪琪只是微微颔首，便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回到房间，店小二已经烧好了一大桶热水，水温刚刚好。张小凡洗了个澡，准备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这时，只听有敲门之声：“小凡，开门。”听这声音，是曾书书。
“小凡，你不会就要歇息吧，如今时间尚早，我们出去逛逛如何？”曾书书进来看到穿着单衫的张小凡，说道。
这河阳城张小凡与田灵儿两人逛过几次了，想到每次大
包小包买买买的经历，张小凡摇头道：“还是好好歇息，明日一早赶往空桑山吧。”
曾书书眼珠一转，贱贱地道：“我知道有一个好去处，好兄弟我才带你去的。”
“什么好去处，我才不会去。”张小凡一边快速穿外衣，一边一本正经地道，“不过吃的太饱，出去溜溜也好。”
曾书书哈哈一笑，撞了撞张小凡肩膀道：“我就知道师弟乃是同道中人。”
二人走出山海苑，曾书书带着张小凡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宅院之前。宅院大门口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灯笼垂下的穗头不是常见的黄色，而是罕见的粉色。明明没到晚上，灯笼却出奇地亮着。也就是此处偏僻，不然一准儿被叫做怪事。
曾书书一脸激动，熟门熟路地上前三长两短拍了拍门。过了一会儿，一个青衣小厮将门开了一个缝，探头探脑地往四周瞧了瞧，然后示意二人进去。
这院子大得很，先是走过一个长长的回廊，这小厮领着二人来到一处房间之中。这房间门窗都用黑布蒙着，骤然进去，亏得张小凡有修为在身，夜能视物，不然连里面摆设都看不清。
那小厮点了两根灯烛，便退了出去。
这屋中陈设极为简单，东侧有一张四方桌，桌两旁各有一个太师椅，桌子上摆着四色点心。桌子后面有一个小书架，上面放着几本线装古书。西侧则是一个小戏台子模样，戏台子后面则是一个粉色的屏风。
不一会儿，小厮去而复返，端上来一壶温酒，两个酒盅。小厮后面跟着两个身着黑色斗篷，带着面罩之人。
小厮复又出去，将门关好，另外两人则是去到戏台屏风之后。
张小凡不明所以，轻咳一声，看了曾书书一眼。
曾书书此时正拿起一本线装书看得津津有味，抬起头来，故作高深地笑了笑，然后继续低头看书。
张小凡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原来是启蒙读物，便又放回原位。
这时，屏风后转出二人，原来是两位衣着“怪异”的小姐姐。这二人一人抱琴，一人抱瑟，在台上搭起两个小架子。
曾书书自看到二人出来，便将书放到一旁，斟满两杯酒，自己拿起一杯，往太师椅后背一靠，将酒放在鼻端，眼睛却直盯着台上，一副享受的样子。
张小凡默默鄙视这损友没见识，也端起一杯酒，小啜了一口。
入口柔和，又不失清香，没有前世美酒的辛辣，但喝到肚子里，暖洋洋的，别有一番滋味。
台上二人收拾完毕，便坐了下来，一个弹琴，一个鼓瑟，咿咿呀呀唱了起来。曲调如同所饮美酒一般，柔而不媚，清丽而脱俗，似乎能令整个人都放松一般，张小凡觉得身子都轻了几分。
再看一旁的曾书书，如同醉酒一般，整个人软绵绵的，哪还有半分青云俊杰的风采。
台上二女唇齿之间似乎有种魔力一般，时而如黄莺夜啼，婉转高亢；时而如新婚美眷，呢喃低语。
张小凡见之前曾书书熟门熟路的样子，知道此处应无什么危险。故意放松之下，饮酒听曲，飘飘欲仙。
过了一个时辰，琴瑟之声，戛然而止，二女缓缓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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