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凌夕儿隐隐感觉有些不寻常,也不禁竖起耳朵细听。
“我告诉你们啊,我有个好姐妹在一家杂志社上班,昨天她来看我还告诉我,说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皇甫冷冽的行踪,却现他领着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小男孩,正准备返回皇甫财阀总部……”
尽管那女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凌夕儿还是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洌回来就是为了找回冬儿,他早知道他的存在。现在,明知道徐妮琴的骨髓捐献是假,他还是要带冬儿走,甚至连最后一面都不让他们母子见……
她在脑中一次次将这些消息串联着,忽然感觉,他一直在等待着自己乖乖交出冬儿的那一刻。自己也被他算计了,呵呵,真是可笑!怎么所有人都把她当做傻子,而她也就那么乖乖配合着他们呢?
先是徐妮琴,再是皇甫冷冽,她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笨最笨的一个大傻瓜!
直到午后放风时间,她还是呆呆坐在角落想着这个问题,原来世界上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子恒哥,可是她的心却在那一次被伤害后,就再也没为他敞开过……
她活该!谁让她识人不清呢?
越想凌夕儿越加陷入无边的绝望中——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她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恰在这时,那日在过道里碰到的大姐大领着几个手下过来挑衅,于是,所有的心伤绝望在那一刻如决堤洪水冲垮她的理智。
她觉得肉体的疼痛或许会让破碎的心好受一点。起码在她与他们混战的那一刻,肉体的疼痛确实掩盖了心灵的痛楚……
没想到,现在他又回来了,收敛了暴力,温柔地似乎不像是他。
命运还真是爱跟她开玩笑,在她放弃了一切以后,又要重新洗牌她的生活吗?凌夕儿不禁苦笑,只可惜她的心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上帝的确开始重新洗牌。
由于皇甫冷冽的插手,戚子衡坠楼一案被重新调查。
一天,于美娟突然接到一盒录音带,听完后她勃然大怒。立刻撤出对徐氏企业的所有注资,不惜一切代价让徐氏一夜之间宣布破产,而且再无翻身的机会。
徐妮琴慌了,她四处奔波无果,最后想到的了皇甫冷冽。
可是当她敲开房门,看到的是一脸鄙夷的尹童童。
“你来做什么?”尹童童一脸鄙夷,双手抱胸堵在门前,显然没打算让她进门。
“滚开,我来找l的。”徐妮琴并没把她放在眼里,粗鲁推开她,闯进屋子,口里还不断叫嚷着:“l,l……”
“别费劲了,他不在。”尹童童安然坐到一旁的沙上,斜睨着犹如丧家之犬的女人。她把夕儿害的那么惨,她还没去找她算账,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快告诉我,他去哪了?”徐妮琴一个急转身奔到她面前,揪住了尹童童的衣领。今天她必须找到他,不然一切都晚,说不定她会坐牢的,现在只有他能救她了!
“你那么想知道啊?”尹童童不紧不慢扫了眼抓住自己衣领的手,心内却是很爽——哼,她的报应终于来了!
“别跟我废话,快告诉我!”徐妮琴已经急红了眼睛。
“哟,这么凶啊,本来我是想告诉你的,被你这么一吓啊,我都给忘了……”语气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甚至她的唇角挂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微笑。
“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耍我!”徐妮琴此时已变成身陷囫囵的困兽,伸手从几上抓起一把水果刀逼到尹童童面前。
“快说,l在哪?”她咬牙切齿地威胁。
“徐妮琴,你要干什么?”尹童童没料到她这么疯狂,不由辄眉。“你这样是犯法。”
“犯法?哈哈哈……”不料,这两个字却刺激到徐妮琴,让她更加疯狂。她狰狞着一张脸将刀子架到小童的脖子上。“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告诉你,我不怕,反正我手上已经有了一条人命,也不差你这条,你……说不说!”
冰凉锋利的刀锋收紧,尹童童感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
她疯了,真的疯了!
脑筋急转思付着对策,为了避免继续刺激到她,尹童童稍稍缓了缓语气。“何必这么紧张,你不就是想知道皇甫冷冽去了哪吗?你把刀子拿开,我告诉你不就得了。”
“别那么多废话,说!”
刀刃依然贴着她的肌肤。
“他临走的时候,好像说是去女子监狱。”尹童童一瞬不移地盯着她,悄悄往后挪挪身子。
“女子监狱?他去见凌夕儿了!”
徐妮琴咬着牙恶狠狠地出声,刀锋稍稍离开她的肌肤。“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伤了他,背叛了他,他还一心一意惦记着她!”更可怕的是,如果l对凌夕儿旧情未了,他就不可能会帮自己,那自己岂不是要死路一条了。
不,她不相信会这样,她处心积虑做了那么多,他不该对那个女人还有感情。可是如果不是他,最近生的一切,谁还有能力办到……徐妮琴彻底慌乱了,不,她不要就这样走到穷途末路,她还这么年轻,还有那么多好日子没过……忽然,刀尖直指向尹童童的脸,她歇斯底里地吼。“说,他到那去做什么?他去见那个女人去做什么?”
“哼……”尹童童不由冷笑了一声。“你说一个男人去看一个女人还能做什么?特别是像皇甫冷冽那样的男人……”
“闭嘴!闭嘴!”
徐妮琴已经接近癫狂的边缘,尹童童决定再帮她一把。“好了,我也不再瞒你了,其实皇甫冷冽去监狱是——接——夕儿——回家——的。”她刻意放慢速度一字一句地说。
“胡说,胡说!凌夕儿被判了七年徒刑,她怎么可能回家。”刀子疯狂地在尹童童面前上下飞舞,徐妮琴恶狠狠恐吓。“我告诉你,你再乱说,我就划花你这张脸!”
“我说的是真话,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尹童童再悄悄往旁边挪挪身子,伸手从背后勾起一个厚厚的靠垫。“你说,夕儿伸冤得雪,那真正的凶手,还有做伪证诬陷她的那帮人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吧,这还真是天网恢恢……”
“胡说八道!我割烂你这张嘴。”说着她手中的刀已经直直刺向尹童童的面部。幸好她早有防范,举起护垫挡住了脸。不过锋利的刀尖还是透过护垫危险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徐妮琴这次是真的失去理智了。看来,她要想办法脱身了。冬儿还在房间里,她最好要把这个魔女引出这栋房子。
想到这,尹童童没再犹豫,使出全身力气推开徐妮琴,她飞快向门口跑去。
一个趔趄,徐妮琴松开了手中的凶器。但她立刻稳住自己的身子。“想跑?没门!”她阴森森说着,纵身追了上来。
手握在门把上,只差一步,就这一步她就能将那个女人引出房间了。
只是,咔吧一声她听到门扉开启的声音,然后。
“干妈,你们再做什么?”清脆的童音刚一响起,尹童童就急忙转身喊道。“冬儿,快回去!”
可是为时已晚,徐妮琴在稍微愣了半秒后,倏然转身将凌冬儿抓在手中。
高大冰冷的铁门缓缓开启,凌夕儿蹒跚地从里面走出来。灿烂的阳光直直照射着她,她不禁感到有丝刺眼。
一个月的监牢生活,她碎了心,身体也千疮百孔。然后,一纸误判,她出狱了。
大门外,停着一辆豪华车,那抹纤弱的身影一出现,皇甫冷冽就走下车。
“你没事吧。”他迎上去,伸手想要扶住她,她看起来很虚弱,而且脚还有些跛。
“没事。”她淡淡答着,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漠然转身向汽车走去。
大手僵在空气里,皇甫冷冽微微摺起俊眉。她在刻意疏远他!
汽车在宽阔的公路上平稳行驶,车内一路寂静无语。
皇甫冷冽冷眸一次次扫过凌夕儿,她却只是眼睛望向窗外的一点,一动不动。宛若一尊上好的玉质雕塑。皇甫冷冽忽然觉得——此刻,她离自己很远,远到似乎无论如何都无法抓住她。
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伸臂揽住她,她并没有反抗,只是安静偎在他的怀中,眼睛依然望向车窗外……
“那里就那么吸引你吗?”他扳过她的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不。”她摇头,快速将视线调开。美眸又开始直直盯着车内的某一点瞧。
“你……”她木然冷漠地态度让他很是着恼,原有的一丝愧疚也在瞬间消逝。“你忘了我为什么救你出来了吗?这个样子,怎么能引起我的‘性’趣。”
“你想让我怎么做?就直说吧。”大眼终于添了一丝生气,转回到他身上。只是她的语气还是充满恍惚,似乎什么都无所谓般。
黑眸冷凝瞪着她,皇甫冷冽对她的表现是真的很不满意,他不要救出来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头娃娃。她的脸太苍白,她的眼神太死板……就连那记忆中鲜嫩的红唇此时也灰白的刺眼。
凌夕儿双眼茫然地与他对视,现他在笑,但眼神很冷,那一天病房里的温柔已看不到一丝。止不住心头又升起一股寒意。
是啊,他能力卓绝,手可遮天,到什么时候她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她就是只蝼蚁可以轻而易举被他捏碎……
“冬儿怎么样了?”凌夕儿轻轻开口转了话题。她告诉自己在冬儿的病痊愈前,她都不会再忤逆他。
“放心,他很好。”似乎很满意她的妥协,他伸手将她抱坐在自己大腿上,动作格外轻柔……
他又在说谎!他说冬儿很好,可是为什么现在会有一把锋利的刀贴在冬儿的脖颈上!
凌夕儿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她呆呆僵在原地,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没了一点血色。跟在她身后的皇甫冷冽见此情形,冷眸闪过一丝慑人的杀气!
哼,徐妮琴的胆子还真是够大!
“小妈!”见他们进来,凌冬儿惊喜地叫出声。神色如常,并没有一般孩子会表现的惊恐哭叫。
不愧是他的儿子,皇甫冷冽眸中闪过一丝一抹赞赏。拍拍凌希儿的肩,安慰她不要担心。然后搂着她缓缓走进屋内。
“对不起……”被捆在角落的尹童童一脸愧疚望着他们。“我没有把冬儿照顾好。”
“不是你的错!”皇甫冷冽没看她,眼睛一瞬不瞬冷睨着徐妮琴,“你想干什么?”
“站住,别再过来!”徐妮琴已经开始狂乱的叫嚣。
“好,我们不过去。”挺拔的身躯立刻停止移动,大手顺势禁锢住一旁情绪过分激动地凌夕儿。
此时,她已经从震撼中回神,望着徐妮琴泪流满面地乞求着:“求你,不要伤害冬儿,你恨得是我,让我……让我来换冬儿……”
“你闭嘴!”冷冷打断她,徐妮琴将目光移向皇甫洌。“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铁铮铮的现实,让她不再抱一丝幻想,相信了的确是皇甫冷冽在幕后操纵一切。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皇甫冷冽冷哼一声,唇边尽是讥讽。
“不,不对。一切都按我计划好的展着,是你,是你横插进来,改变了一切!”疯狂的嘶吼透露出她的内心的慌乱,皇甫冷冽的眸中鄙夷更深。
“若不想让我插手,就别惹我。”他的声音低沉阴冷恍若来自地狱。徐妮琴忍不住一哆嗦,但是瞄眼手中的小人,她立刻恶向胆边生。哼,现在他们的儿子在她手里,该害怕的是他们,大不了她就来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哈哈哈……”她狂笑着。“l,你以为真那么怕你吗?现在,你的儿子在我的手里,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她晃晃手中的水果刀,笑得更加张狂。“刀剑可是无情哦!”
“不,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千万别伤着冬儿。”凌夕儿见状一阵揪心,以冬儿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是不能受一点伤害的。
“洌……”她焦灼地挽住皇甫冷冽的手臂,满眼的乞求。
他知道她在求他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伤害到冬儿。而目前也的确不是行动的最好时机。皇甫冷冽淡淡睨向徐妮琴。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用私人飞机马上送我出境,并且在瑞士银行为我注册一个账户,存进去一个亿。”她相信这个数目对皇甫家来说只是个小数目,但是也足够让她挥霍一生了。
“好。”皇甫冷冽答应得很爽快。
“不过听说因为徐氏破产,你的父亲再次心脏病作住院,你的母亲受不了打击,精神好像有些失常,你不管他们了吗?”
“哼,现在,我顾不得那么多了。”说着她将目光转向凌夕儿,阴测测说:“听到了吗?你的父亲旧病复,生命垂危了,也该你尽些孝道了。”
“好,我什么都答应你……”凌夕儿慌乱点着头。“我会去照顾爸爸,也会照顾你的母亲,只要……只要你不伤害冬儿,我什么都答应你!”
“呵呵……”徐妮琴却笑得阴森。“你知道吗?我最想让你做的,就是让你去死……”
“你为什么那么恨我,虽然我们之间也有些小过节,但也不至于……”
“闭嘴!什么姐妹,狗屁!从小你就夺去了我的一切,你顶着徐家大小姐的身份过着幸福生活,而我呢,却被别人唾弃着,是让人瞧不起的私生女……长大后,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就是戚子衡,但是他心里却只有你,即使我想尽办法勾引他,他心里思思念念的还是你……现在,现在,就连这个男人也是……”
她用刀尖指着皇甫冷冽控诉。“即使你用刀伤了他,他还是一心一意护着你,你知道吗?你幸运的让人嫉妒,让人恨不得要狠狠摧毁它……”
徐妮琴神色激狂,刀锋离开了冬儿的脖颈,此时是个好时机,皇甫冷冽缓缓抬起右手,冷眸却瞄到徐妮琴背后的窗边人影一闪,他立刻收了动作,朝冬儿使了个眼色。
几乎是在电驰火光间,只听啊一声惨叫,徐妮琴抱住手臂,同时水果刀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