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风有点大
姚远确认，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女人。
那她为什么要帮自己付款？
有了姜欣的“珠玉在前”，姚远真不敢乱搭讪了。
“你是……”
短发女人莞尔一笑：“刚才我们是一趟电梯下来的，我就住你隔壁。”
姚远使劲儿的回忆了一下，刚才电梯里貌似真有个人。
当时只顾着着急来超市，完全没注意……
“那太谢谢了，回去我就把钱给你转过去……”
电梯内，张蔷偷瞄了一眼拎着大袋蔬菜和一箱酸奶的姚远。
心里无比确定，这个家伙就是此次新部门负责人的五号的子选手。
作为总公司派下来的人事专员，张蔷对这份名单可以说无比熟悉。
长相、身高、学历、工作经历……
如果不是姚远的伤还没好，张蔷肯定第一眼就能确定。
在张蔷打量姚远的时候，姚远也在偷瞄她。
这个女人，看起来年龄比自己要大一点，干练的短发加上知性打扮，一种女强人的气质凸显而出。
这家看来搬得很值……
以前那个狗窝可不会有这么优质的邻居。
到家取了手机后，姚远把303.5元钱扫码付给了这个颇有侠气的女邻居。
“你给多了……”
“没事，这个就算我请你的。”姚远把酸奶递给了张蔷。
张蔷也没矫情，很坦然的接过了酸奶：“那就谢谢啦……”
小满全程在旁边看着，等张蔷一进回屋，他便伸出了大拇指：“牛逼，快说说怎么撩上的，气质不错啊！”
姚远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你养的那头种猪，见谁撩谁？我刚才下楼忘带手机了，人家刚好遇到帮我付了款……”
他真想踹这货一脚。
刚吃了女人那么大的亏，怎么还总是惦记女人……
难道没看过《魔教教主》，不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吗？
小满嘿嘿一笑：“你以为谁都能当种猪呢？那得有条件的才行，你这么瘦……肯定不行的！”
“滚滚滚，你想当种猪就自己去，反正人就在隔壁呢。”
“我……我……我……我还是算了。”
小满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怂了下来。
他的勇气已经在昨天和胖摊主那伙人干架的时候用光了……
晚饭姚远准备的挺丰盛，好久没痛快下厨，这次算过了个小瘾。
小炒肉、清炒笋、溜肺片加个菠菜汤。
这些虽然不算什么难搞的菜品，但想要做得好，对一个东北来说并不容易。
“我要有你这手艺，绝对在老家开个餐馆，狠赚他一笔。”小满是知道姚远的厨艺的，只不过许久不尝还是颇感惊艳。
姚远见小满吃的香，自己也是心满意足：“我这是爱好，把爱好变成职业就没劲了。”
铃铃铃~~
“等下，我接个电话……”小满皱眉看了眼手机，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然后就跑到了洗手间。
过了半个小时，小满整个人丧着个脸走了出来。
姚远都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出问题了，小满心里藏不住事儿，都挂脸上了。
他把刚买的啤酒拎了过去：“喝点？”
小满看了姚远一眼，摇头道：“不喝了，我明天就得回老家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满双肘拄膝，深深的低着头：“我妈病了，住院了……我和前妻离婚这事儿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刚结婚两年就离婚，她能不上火么？”
是啊，老人的喜怒哀乐总是跟着孩子走。
对这些话，姚远深有感触。
他们已经是奔三的年纪了，不再是二十一二，更不是十**。
有些事不可避免的要去考虑。
姚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闹心了，咱们这就去机场。”
本打算陪着小满在京城多呆几天，没想到突发这样的意外，看来行程势必要提前了。
小满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姚远：“现在么？”
“当然，我记得凌晨是有一趟航班的，你在这儿担心还不如早点回去。”
“太谢谢你了，姚远……”
姚远拿出手机到网上查了查：“别说没用的了，咱们赶紧出发，凌晨两点的航班刚好还有票，但是网上已经能订了，抓紧时间吧。”
坐在出租车上，姚远和小满都各自沉默着。
看着渐行渐远的市区，姚远怅然若失。
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没想到自己的归乡之旅会如此匆忙。
突然回家的决定是他下的，很仓促。
这和之前他向来求稳的性格大相径庭。
或许这就是人生，意外的突发事件，意外的决定……充斥着各种意外……
司机开的很快，姚远和小满很快就到了机场。
老天爷这次也没有为难他们，刚好剩了两张经济舱的机票，虽然位置靠近发动机，但好在还是赶上了。
办好了值机手续，返乡之程正式开启。
爬升阶段的颠簸过去后，飞机进入平稳飞行阶段，机舱内的乘客都是困意倦倦。
姚远和小满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等他们被空姐叫醒时，飞机已经准备降落。
透过狭小的圆形玻璃，姚远看到了脚下的那座小城，那个生养他的故乡。
故乡县城的机场很小，而且地理位置很偏。
几个趴活儿的出租车停在路边，司机们眼神炽热的盯着这些刚从首都飞回来的乘客。
姚远和小满并排走向距他们最近的一辆车。
“姚远？小满！”
的哥放下车床惊讶道。
姚远只能恍惚记得这人好像是自己的同学，但具体是初中同学还是高中的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小满心情不好，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一屁股坐进了车后座里。
姚远倒是觉得见到老同学有种恍然入梦的错觉，便和他攀谈了起来。
“你们在大城市发展的人就是好，看看这西装革履的，多有派头。”
姚远赧颜：“这就是身儿工皮，和工地搬砖的迷彩服没啥本质区别。”
的哥挺喜欢姚远这股子低调劲儿，笑道：“哪能啊，你们一个月整个万把块是起步，在咱们这小地方就不行喽，一个月对付三四千都难”
“要是碰上点啥事儿，基本上就是房倒屋塌……这不……去年我家老头儿栓了，家里攒了二十年钱，一炮儿都花这上了……唉……”
“病好了，还得养老呢，这些事儿不想也不行，一想吧心里还觉得累……”
这个自称姚远同学的司机彻底打开了话匣子，鸡毛蒜皮生活苟且的事儿可谓滔滔不绝。
一直到了目的地，总算是停了嘴：“姚远，小满，有机会咱们聚一聚哈！”
姚远笑着点了点头，却一直也没想起来他是谁……
至于同学聚会，他这辈子应该是没机会了。
“走吧，我跟你一起上去看看。”姚远伸手拍了拍小满的肩膀。
小满那张国字脸突然无比严肃，皱着眉头盯着姚远。
“姚远，我知道你不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过你要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有个叫满星烁的好哥们，最好的那种……”
姚远闻言一怔，他本以为这货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他只是没说而已。
看着和自己从小玩大到的哥们儿，姚远眼眶一红。
妈的，今天的风咋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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