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已修
顾家，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并排坐在沙发上，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午饭香味，在看电视。
“小意，就是这样，晚上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去吃自助？”
顾意有些犹豫，他纠结地拽住了自己的衣角，眼睛不自觉地飘向书桌旁的抽屉。
苏若殷看出了他的僵硬，安抚地揉揉他的头：“有四个新的哥哥姐姐，都是你哥哥我的小学同学，人都很好的，我也肯定会照顾好你的。”
男孩儿眨眨眼，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苏若殷一喜，笑弯了眼：“太好了，相信我，小意，大家都会很喜欢你的。”
下午，苏若殷来顾家接他。
他来的时候小孩儿正好在外面卫生间里，苏若殷就先去他房间里等着。
弟弟的房间光线还是有点昏暗，苏若殷边走进来边想，到时候找个时间帮小意这儿换个新灯管好了。
他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正好看到旁边的抽屉没有合上，拉出来了一半出来。
像是房间的主人本想拉开抽屉拿出什么东西，但拉到一半放弃了，却忘了推回去。
苏若殷本来也没有想看弟弟东西的意思，不过视线扫过一眼的时候看到了一副眼镜。
金属细黑框的眼镜，无色透明的镜片，看着很有质感。
好像不是很大，应该给儿童戴的。
他一愣，弟弟有近视吗？
等顾意回房间之后，他便顺嘴问了一句：“小意，你是有近视吗？”
顾意不懂，乖乖摇头否认。
“诶？那就奇怪了，你这儿怎么还有副眼镜。”
还在门口的小孩儿心脏漏跳了一拍，隔了几秒才磕磕巴巴地说：“啊，呃，那是用来给我保护视力用的。”
苏若殷不解，但他对这也没有很好奇，他想到弟弟那据说不太好的眼睛，也就没有再多问。
见哥哥起身走出了房间，顾意连忙走去把抽屉推回去，然后关灯跟着苏若殷出门。
临到出发的时候，他们先去了趟苏家。
安顿好不能出门的笑笑，两人给她备好狗粮和水后这才出了门。
已经接近傍晚，今天的天气意外地有点点凉快，苏若殷抬头看了一眼天：“还好不怎么热，现在这个时间也不晒了，不然我才不会出来呢。”
顾意没有跟着抬头，不由自主地眯了下眼睛。
久违地坐上地铁，苏若殷还有些感慨。
他见顾意有些好奇，便解释道：“小意你也知道哥哥一家之前隔段时间就要搬次家，已经去过好些城市了，上次正好就是在我的老家温城待了快两年。其实温城的经济发展也很好，但是因为南风沿海的原因地质太松软，目前的技术还不能建地铁，所以我已经有两年没有坐过地铁了。不过其实平常出行的话公交车也足够了，只不过还是会怀念一下更为快速的地铁罢了。”
顾意点点头，安安静静地陪在苏若殷的身边，听他讲他原来在燕平的那四年生活。
苏若殷说着说着，突然感叹：“如果我之前还在燕平的时候就认识小意了该有多好。”
顾意一愣，小声解释：“哥哥，我们家以前在魔都，是四年前才来燕平的。”
他们在燕平的时间不一样。
而且……燕平作为首都，地大人又多，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两个人一辈子都没有交集也是很正常的。
顾意一想到这个，情绪就低落下去了。
苏若殷见小孩儿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像个雨中湿漉漉的小蘑菇，轻笑着安慰他道：“现在认识也不晚呀。”
脑中突然闪过一些片段，之前两位母亲在聊天的时候确实有说过这个事。
只不过那时候他基本是在走神，所以并没有记住。
苏若殷也沉默了下来。
六年前他尚在燕平的时候，小意还在魔都，等他们一家跟着苏父搬家去其他城市之后，小意一家才来到燕平发展。
而且这么些年，两位母亲也根本没有联系，更别提她们之间的孩子了，怎么可能会认识对方呢。
这么一想还真的是……有些遗憾了。
虽然两人都清楚，就算都在一个城市，也不一定能和对方碰上面。
发现若殷哥哥不说话了，顾意抬手轻轻扯了一下苏若殷的一角：“哥哥……”
苏若殷回过神，朝他笑了笑：“没事，起码现在哥哥和小意认识了呀。”
地铁速度很快，这个话题刚翻了篇，他们就到了目的站点——苏若殷的小学附近。
顾意或许不算一个完美的倾听者，会在适当的时候出声附和，但他足够安静，很适合当一个树洞。
苏若殷牵着顾意走在去往小学的必经之路上，一边回顾着他那难得平稳的四年时光，慢慢打开了话匣子，一路边看边说。
顾意就在他的身边安安静静地听着。
“这条路一直走下去，那个地方本来是一家面积挺大的麦当劳，那个时候，如果我要自己回家的话就会经常和同路的几个同学先走一段路到那儿，解决晚饭顺便写完作业，等到天都开始要变暗才去坐车，可惜那里已经变了，我都不认识了。”
“这家驴肉火烧做得可好吃了，我那会儿三天两头就去吃。回温城的时候我也有去买过几家店的驴肉火烧，但都没这家好吃。幸好还在，有空带你来尝尝。”
“从这个路口右拐就要到我小学了，如果直走再拐点弯的话还有个屈臣氏，不过我很少去那儿买东西，因为不顺路，这条路周围也变了很多啊。”
“对了，我想起来了，其实这个拐角处原本还有一个报刊亭的，卖报纸的那位大爷还挺有趣的。那时候手机还没有那么厉害，我们很多都是在这个报刊亭买的杂志和书，我还记得班上传阅最多的还是《知音漫客》呢。可惜了……”
“哥哥的小学其实是一所私立高中的分校，分小学部和初中部。那所高中实力挺强，哥哥之后也是会去那里读的。据说挺多同学都选择了直升，估计到时候会遇到很多老同学吧。”
“你看那片楼，就是我小学对面的小区了，环境挺好的，不过因为对面就是学校，所以基本住那儿的孩子都会在这里读书。今天和咱们一起去玩的四个哥哥姐姐里有三个都是住这里的哦。”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一所学校的大门口。
顾意跟随着苏若殷一路的介绍，在脑内慢慢构建起了若殷哥哥小时候生活的场景，心里不由自主地有些羡慕和向往。
听上去就是十分多姿多彩的生活，可他却只能在几年后的今天，作为一位听众，听对方讲述出来。
这时身边人脚步一停，他也跟着停下向前面望去。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