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房间的采光很好, 通风也不错,从窗外看去可以看见远处的风景——毕竟不是什么繁华区。
他好像被关在了一个无人之境。
最初醒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试图反抗过, 虽然丢脸, 松田阵平也不打算就这么束手待毙,他的拆解能力极为高超,一般的锁根本不在话下, 就算是□□,只要有工具也不是完全不能处理。
他把床头的金属装置拆了下来当成工具,一开始还以为她在这方面似乎很大意, 后来发现是自己想得太简单:那幅手铐的材质和设计很特殊, 除非拿到钥匙或者单纯物理破坏,或者更干脆一点直接把手切掉,否则想要凭自己的能力来解锁, 根本就做不到。
被关在房间里的第四个小时,松田阵平终于放弃了挣扎。
他是个很识时务的人。
与其继续这么浪费体力下去, 倒不如暂时先稳下心,保留力量,看对方接下来到底打算做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 利用他的信任把他放倒关起来,还用手铐将他铐在这里都是一件让人倍觉耻辱的事, 如果对方没有好好的给出解释的话, 他绝对不会轻轻松松地就原谅她。
没过多久她又过来了。
妹妹手里还端着早餐, 一勺勺的白粥送到嘴边吹凉了才喂他, 动作很耐心, 就好像把人完全捧在了手心里。
“阵平, 你饿了吗?”她轻声细语地说, “抱歉, 因为一点小意外所以临时来晚了,不要生我的气呀。”
他冷笑了一声:“你还知道来?”
话一出口,松田阵平感觉怪怪的,妹妹连忙摇头,“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这段时间我被看得很紧,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溜出来的,一出来就急着来找你,真的没有忘掉你的。”
松田阵平:“这还差不多。”
松田阵平:“……”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混蛋!
他别过头,拒绝她的投喂,妹妹也没生气,“在生气我昨天晚上没有过来看你吗?也对,这是我的疏忽,都忘了要给你带晚餐过来。”她自顾自地说着,“你本来就喜欢废寝忘食,总是不记得要好好吃饭,要是以后肠胃出毛病了怎么办?”
如果抛开一切不谈,只听她说的话,那还真是挺让人感动的。
“……在说这个话之前,你能不能先把我手上的手铐解开?”他说。
男人晃了晃手腕,金属制的锁链碰撞,发出了有些沉闷的晃晃荡荡的声音。
妹妹吃惊地张了张嘴,眼里蒙上了一层薄雾,看着他的眼神欲言又止,最后哽咽地说,“阵平,你是不是讨厌我?”
……怎么就突然跳到讨厌不讨厌这件事上去的?他刚刚难道不是在说把手铐解开的事情吗?
“这不是正常的沟通状态吧,”松田阵平尽力让声音平和,“还是说你和别人交流都是用这种方法——不考虑对方感受意见,直接把人绑住?这样是不公平的。”
至少先把手上的镣铐解开再考虑下一步。
妹妹伸手拨开了他脸上凌乱的卷发,微笑着说,“你是不是在想,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她是不是不怀好意,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别有目的,现在只不过是因为东窗事发暴露了,所以做这些小动作……”
松田阵平粗喘了一声:“你一定要故意惹我生气吗——”
她好像根本就听不见他说的话,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但是也说不定之前因她也是故意露出破绽来取信我,也许是被人强迫的,或者是另有苦衷。”
他直直地看着她,那双犀利的眼眸像暴风雨夜的大海上不灭的灯塔一样执着,依然明亮有光。
她轻轻吹了吹舀起的热粥。
“很遗憾,如果真的那么想的话,你就想错了。”
妹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手机,款式很眼熟,他很快就想起来那是自己的手机,昨天昏迷之前还带在身上,醒来之后他本来想用手机联系其他人,却发现唯一的通讯工具从身上消失了。
果然是被她拿走了。
“你要干什么?”
妹妹解释:“还没有到休假日,如果你突然失联的话,难道不会让其他同事都很担心吗?放心,我不会让你有这个困扰的。”
不过在那之前,不能让他干扰到自己的计划。
她从外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拆开包装,为了让他保持安静,妹妹还特意在网上下单了一个口枷。
松田阵平眯起眼睛,“……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带上这个鬼东西吧?”
“阵平还是那么聪明,”她扼住了他的脖子,想趁他愣神的片刻,迅速把工具戴上,“不过你就算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别过头,虽然带着枷锁,但也试图反击,抬起手肘试图敲她后颈,却没想到连发的几招都很快被她破解,愕然之际,一个走神就被对方反压至身下动弹不得。
“我本来是想给你贴胶布的,又简单又快,可是一想到……”她的指尖划过了他的唇,“撕下来你会很痛,就放弃了。”
难道他还应该感谢她的体贴吗?
松田阵平想反讽回去,但脑袋里现在一团乱,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占据着心脏,以至于现在无暇理会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
不是什么都不会吗?
他的心情很复杂:平地走路的时候,偶尔都会因为重心不稳摔跤的人,为什么能够这么容易就反制住他?
父亲是拳击手,松田阵平从小就耳濡目染,精通拳击格斗术,就算是上了警校之后棋逢对手,和降谷零也是五五开,就算这些年他的工作重心是拆-弹防爆,格斗术有所冷落,但在东京警视厅里也依然是佼佼者,少有出其右者。
就算刚才有她出其不意的原因在,可他也并非毫无防备,却还是这么轻易就被压制住,对方好像无比熟悉他的攻击路数——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他终于忍不住怀疑自己:他所认识的那个齐木莲衣,真的是完整的她吗?
可是从相识到现在如果都是装的,那她未免也太厉害了,输在这样的伪装下,不冤。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几个过招间,妹妹不小心把拆了封的盒子碰到倒地上,结果从里面又掉出来一个东西,两人下意识看过去,黑色的止咬器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待人使用。
气氛一下子变得色-情了起来。
松田阵平:“……”
他看女人的眼神变得更加难解。
妹妹:“……”
等等,这不是我发的车!
她也开始怀疑人生,自己明明没有买这种破廉耻的东西,然后为什么包装里还会出现这个?这是□□裸的污蔑,污蔑!
包装盒里还附了一张小纸片,上面是来自店家的贴心问候以及说明,店主表示这是一个附带的小礼物,希望客人玩得愉快。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决定把大恶人的理念贯彻,那就贯彻到底了。
她直接给他塞上了口枷。
松田阵平这次已经很防备了,却没料到她的力气如此之大,硬生生被磨得张开嘴,被迫咬住了黑色的硬物,张着嘴无法说话。
妹妹不再浪费时间,直接拨通了爆处组上级的电话,甚至还按下了免提。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劈头盖脸地训斥了起来。
松田阵平冷眼旁观,想看看她打算用什么说辞把最难糊弄的上司给糊弄过去。
妹妹直接挂了对方的电话。
等数了十秒之后再打过去,那边果然就平静了许多。
他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理当让人火大的事,真实的生气情绪却没多少。
……她太过了解自己了。
妹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蝴蝶结,放到嘴边,再开口时,从里面发出来的赫然是松田阵平的声音。
“什么叫没事——我都已经快三十了,再拖下去都要单身终老了,总要给我点时间处理私事吧?”
“万一被甩了的话,到时候就拜托您发一个女朋友了。”
“要是没我不行,那我出生之前日本不早就炸了?有什么事就都交给hagi那家伙好了。”
妹妹一顿操作猛如虎,甩锅甩得非常娴熟。
松田阵平:“……”
万万没想到。
就算是领导,也不得不为下属的终身大事让步考虑,而且她的语气合乎自然,就算是hagi,只是打电话的话,也不一定能听出异常。
只是几天的缺席不会造成什么风波——他还没有重要到那么不可或缺的程度。
“其实你应该感谢我的,”她叹气,“你的追杀令如果不是我接手,恐怕你现在早就硬了。”
妹妹坐在他身上直起腰,忽然发现身下好像有些奇怪。
两人尴尬对视。
“哇哦,”她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现在也硬了啊……”
“要我帮个忙吗?”
[闭嘴。]
他恼羞成怒地用眼神表达了这个意思,心里又忍不住扼腕叹息。
[所以他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害的啊?]
用那些奇怪的东西就算了,还坐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他身上又没有什么病,有反应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松田阵平的待遇也不是没有改善一点,至少手上的手铐加了延长线,长度卡得刚刚好,正好方便解决日常生理需求,起码保持着卫生,不至于太脏。
他有些悲哀地发现,就算到了这种时候,对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居然也生不出厌恶和排斥。
难道他已经自我驯化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但是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理由,而是一个人如果长期处在一个不对外开放的空间,被单独隔离开,唯独被允许和特定对象进行交流,保持坚定的心意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吧。
他不愿意去想,如果这个特定对象换成是其他人,自己会不会改变念头。
因为一旦承认了,就会彻彻底底变得软弱。
松田阵平开始使用曲线救国的方式争取离开的机会。
“你还在生气我给你带口枷的事情吗?”妹妹一脸为难和歉意,“抱歉,那次是特殊情况,之后都不会了。”
他仍然别过头,没有接受她的食物。
妹妹也没有强求,放下了食物托盘,还是不恼不怒,“要是不想吃就不要勉强自己,我陪着你好了,你什么时候有食欲,我就什么时候跟着你一起吃一点。”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见你食不下咽,我又能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呢?反正这样不是挺好吗?我早点饿死,说不定你就能早点出去了,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在对待匪徒上一向少有撞南墙的王牌警官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好几个回合,最后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不想服输,偏偏又知道对方也是同样的打算。
他根本就不在意——
“把东西拿过来。”
如果做得到的话,大概就不必像现在这样狼狈了吧。
作为这场没有硝烟战争的胜利者,似乎也没有感到多开心,他们维持这个状态已经很久了,也不知道她后来又在警视厅那边做了什么,以至于到现在他的失踪还没引起重视。
松田阵平不至于害怕,只是长久难免有点烦躁。
妹妹安静地收拾好碗筷,打算离开的时候,他叫住了她,“喂,等等。”
女人站住身。
回视过来的眼神有些委屈,大概是在无声的控诉他叫她的方式。
搞什么,把他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居然还有脸委屈?
他当然也不是故意要这样喊的,只是不知道该叫什么,难道要像从前一样亲昵地叫名字吗?毕竟她对他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在态度上他必须要有所改变,以便于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把我手上的手铐松了,我保证留在你身边,哪里也不会去。”
他举起手表示自己的诚恳。
“我保证。”
“不行哦。”她温柔地拒绝了他,“说出这种话的阵平说不定解开手铐的下一秒钟就会立马对我动手吧,虽然我也不介意那些小打小闹,不过为什么我要给自己增加无谓的麻烦呢?”
男人说的话最不可信了。
松田阵平:“……”
这张嘴到底怎么长的,句句要往他心上扎。
他有些烦躁地甩开手,手铐随着动作在他的腕骨上甩出了一道重重的红痕,甚至最严重的地方还破了皮,擦出了丝丝血迹。
妹妹皱了皱眉:“不要伤害自己。”
他扯了扯嘴角:“你都把我关在这里了,还要管我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会不会有点太过分了?”
“你太不乖了。”她生气地说,“要冷静一下,很快就好了,只要一下子。”
皮肤上一阵轻微的刺痛,松田阵平诧异地转过头,手臂上插着一根极细的针,针管里的药物很快输进了血管中,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抵抗,就感觉身体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无力感,紧接着就半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任她摆弄。
他都懒得挣扎了,干脆利落地闭上眼睛,万事不理。
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又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人,天大地大地球宇宙爆炸犯人要用炸-弹炸掉整个日本也随他去吧,通通都跟他没关系,什么事都别找他。
他不管了。
也不是让人昏迷的药啊,而且与他堪比金刚的体质,加上这段时间养成的耐药性,不至于一针就这样吧,妹妹有点担心地推了推松田阵平,对方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反应。
“阵平,阵平?”
她低下头去贴近他的脸,试图去倾听他的呼吸,可是松田阵平有意识秉住呼吸,他可以在水下保持几分钟闭气的记录,现在当然也没有问题。
感觉冰凉的指尖抚上了颈间的脉搏,他忽然睁开眼睛,憋着一口气在她的肩膀上用力咬了下去。
这一口实在狠,也没有留情,扎扎实实的一下让她尖叫了一声,妹妹反应过来后立刻收声,她的脸色都痛得有些扭曲狰狞,指甲死死地扣进了他贲张的肌肉里,两人像是相争的鹬蚌,你咬我的肉,我夹你的壳,谁都不肯让步。
痛意交织着复杂的情感,在精神中深刻,最后弥漫上深深的悲哀。没有谁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松开嘴,女人白皙的肩膀上已经有了一道深深的咬痕,有血迹渗出,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手颤抖地从柜子里翻出了之前收起来的止咬器。
“玩不起啊。”
他盯着她,挑了挑眉,凶狠的眼神像一只疯犬。
如果眼神是刀,他大概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咬人的小狗……是要受到惩罚的。”
妹妹也没有去处理肩膀上的伤口,而是任由它流血。
那道牙口很深,大概好了之后也会留印子在上面。
她身上有很多伤痕,而刚才他又在上面多添了一道。
该。
明明是对方的错,可是看见这道被他弄出来的伤口,被人强行拘留在这里的愤怒不知不觉就消散了大半。
松田阵平暗暗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贱得慌,看着对方的动作又一阵头痛。
她面无表情地打开止咬器,给他安上。
刚才那一番动作本来就是强弩之末,已经耗去了他仅剩不多的力气,松田阵平也懒得再继续挣扎,起码这样还能自我安慰是他不屑于欺负小女生,所以让步。
谁能说精神胜利不是一种胜利呢?
也只能自我安慰一下。
身上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现在被装上了止咬器,更是杀伤力锐减。
男人就像一只被强行制住的大型恶犬,桀骜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屑。
他根本不可能被这种方式制服。
“我对你……还是太好了,应该再狠一点。”
她淡淡地说:“用电击也好,还是彻夜地熬你——知道熬鹰吗?一整晚一整晚地让它保持着清醒,彻底瓦解它的意志,摧毁它的尊严,最后重塑它的精神,我不想这么对你,但你别逼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这么轻信一个人,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哦?”松田阵平语调微扬,“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
“谁说我不敢看了?”
她气得扭过头,直直地望进了他深邃的眼里,嘴上不服气地说:“你想选哪种方式?我尊重受害者意见。”
他沉声说:“对折磨人这件事的流程这么熟悉,难道你……”
妹妹捂住耳朵。
“就是对他们动过手又怎么样?”
“……被那些人这么对待过吗?”
他轻声说。
妹妹慢慢松开手,眼神闪躲了几下,最后笑了声,“不愧是警察,对犯人都有同情心,不过现在还有心情同情我吗?不如同情同情你自己吧。”
松田阵平只看着她不说话。
妹妹站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段黑色的绸带,绑住了他的眼睛。
“……不准小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太不礼貌了,阵平君,小狗这么对主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身体的行动力受限,现在唯一的视觉也受到限制,接收外界消息唯一的渠道也被斩断。
他有些焦虑,随即紧绷的指节又开始泛白。
……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了。
似乎是在报复他刚才的行为,敏感带上若有若无的触感更加大胆,他忍不住轻哼一声,随即又羞耻地咬住唇。
[开什么玩笑,在这种时候也能有反应……那就太逊了。]
明明已经努力克制着想法,但生理上却不可避免的被她恶意地勾起了反应,他有些厌恶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视线被隔绝,身体上的感官反而被放大。
“别……别太过分了,你这家伙!”
他低喘了一声,没什么力气的手臂硬是绷起了青筋,手指抓着被子,以免自己发出什么失礼的声音。
“真的吗?”她哦了一声,似乎并不当回事,“骗人的小狗不是好小狗,阵平明明叫得很好听啊。”
“……够了吧。”
不上不下的感觉始终得不到释放,没有办法抵达的快-感反而变成了一种无尽的折磨,肆意凌-虐着神经,他忍不住仰头缓了缓呼吸,胸膛上的汗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滴落。
太难受了。
“说过了,这是惩罚哦。”
她近乎残酷了:“如果是祈求的话,这样的态度是不够的。你要客客气气的,说,主人,拜托帮帮我。”
松田阵平很想硬气地拒绝,可是半天都开不了口。
“拜托了……”他声音细如蚊呐,几乎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的,“主、主人……请帮帮我。”
似乎是错觉,被折磨到已经失去正常感知的松田阵平,忽然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化学试剂的味道,想要再仔细去闻到底是什么,却又被另一种湿热的,温暖的感觉夺去注意。
被折辱、积压已久的情感在此时此刻得以爆发。
狠烈的动作几乎揉碎了她的声音,妹妹最后报复一般的,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下了一口。
极致的快-感和痛楚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到底哪种感觉更多一点,也许她本身就是一道创口,长在了他的心上,只要手贱地去扒拉它就会鲜血淋漓。可他总是不死心,还怀有那么一分两分可笑的,天真的妄想。
最后的时刻,意识昏昏沉沉,他用最后一点毅力支撑着自己得以勉强清醒,听见了手铐撞击咣当的声音。
“……就这么希望我恨你吗?”
对方好像愣了一下。
似乎是心满意足的,但声音听上去分明有点悲伤。
“要是恨我的话,那下回我就识趣点,不来了。” w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