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迈入圣诞节假期后，雪下的越来越大，塔顶和路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天气越发寒冷起来，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学生们欢快的心情，他们等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停下，再进到外面的场地里打雪仗。

莱拉在放假的前两天甚至连寝室的门都不爱出，嫌冷。她仅花了三天就把教授们布置的一大堆作业写完，写完后才正式迈出斯莱特林地窖。走在路上看到有格兰芬多忽地一下全身长出了羽毛，然后莱拉嘲笑般睨了那个格兰芬多一眼。

“霍格沃茨的食物都太油腻了，”芙蓉皱着眉头说，“我的礼服长袍都要穿不下了！”

芙蓉走出了礼堂进入门厅，莱拉正好经过听见她这么说。

“噢？怎么霍格沃茨的姑娘天天吃都还能那么苗条呢？”莱拉慢吞吞的说，“也不见得布斯巴顿其他姑娘胖到哪里去？你胖就胖呗，何必给自己找借口。”

赫敏从来没有在这一刻觉得小马尔福说话如此动听。她早就看这个一天到晚只想着自己、天天贬低霍格沃茨、拥有媚娃血统的女人不顺眼了。

芙蓉高傲的看着莱拉，发出一声讥讽的冷笑。这就好玩了，莱拉长那么大以来，都是朝别人冷笑，如果冷笑是物理攻击，莱拉的冷笑绝对能让人感受到浓重的伤害，疼痛难忍那种。

她拖着马尔福式腔调说着，还睨着芙蓉，“除了用你那媚娃血统勾的男同学死去活来，你的魅力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赫敏补充：“是的，我们眼里。”

莱拉继续怼她，标准的法语，“这里是霍格沃茨，不是布斯巴顿，你那么不满意霍格沃茨，干脆退赛回去好了。”

芙蓉亦不甘示弱的用母语回怼，莱拉是谁？是坐在马尔福庄园大宅里面静静等着客人亲吻手背的马尔福小姐，是卢修斯和纳西莎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别说在霍格沃茨，加上布斯巴顿也未必找的出能和她一样极致娇生惯养的姑娘。

她根本不能容忍有人企图与她辩驳，且还是这个人不对的时候。没事就找茬，天天找霍格沃茨不好的地方，不好你就走，惯得你。

赫敏对法语半知半解，但听莱拉和芙蓉来回念咒似的回怼，而且芙蓉并没有占上风，她就莫名的觉得舒爽，毕竟芙蓉真的太气人了。

她看见莱拉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法语就走了，从芙蓉的脸色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而且从刚赶来把胳膊搭在自己妹妹身上的德拉科听见这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觉得她有必要学习一下法语，好知道这句话为什么那么好笑，之后她也好笑一笑。俗语云：恶人自有恶人磨。她阴阳怪气的性情，小马尔福可以比她更加阴阳怪气。梅林啊，赫敏后知后觉发现，小马尔福和她比起来都要可爱的多。

她和金妮说悄悄话的时候，说起这件事，金妮也说大快人心，只是聊着聊着赫敏发现了不对劲，她压低声音诧异的说：“你竟然叫她莱拉……？”

“呃，莱拉…马尔福？”金妮一本正经的解释，看起来没有一点不自然。

说来，其实莱拉并不讨厌芙蓉，甚至会因为她的美丽而感到赏心悦目，她的脾气也很让她颇惺惺相惜，只不过芙蓉在她并不那么开心的日子里延续往常一样的嫌弃，一而再再而三贬低霍格沃茨，这让莱拉很不舒服。

莱拉不得不承认，她从金妮嘴里得知弗雷德邀请了艾丽娅做舞伴的时候，她非常难受，但她的情绪并不外露，甚至还去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一下。

可心情却骗不了人，最喜欢大雪纷飞的莱拉，现在连团雪球的心情也没有，她甚至躲在寝室做作业和熬一大堆魔药。

一瓶欢欣剂入口，心情美丽了一些。

圣诞节那天早上，莱拉难得美滋滋的拆着礼物，德拉科给她送了一整套镶祖母绿宝石和钻石的首饰，西奥多则送了一只精致的镂空蝴蝶结铂金镶钻胸针……莱拉一一拆开，最后又从礼物堆里找出来一个并不那么起眼的小红盒子。

里面是一对看起来并不昂贵的小玩偶熊耳饰，趣致小巧，莱拉觉得真可爱，很像金妮的风格。她又扒拉出另一份看起来更不起眼的小盒子，里面有一张纸条，还有两瓶药剂，一瓶是消除青肿的，已在实验阶段，效果很好；另一瓶是迷情剂，说尝试了放大过效果，希望可以管用，给予为了爱情而感到迷茫的少男少女们。

如果效果比普通迷情剂更好，以后还可能成为镇店之宝——来自乔治的圣诞祝福。

莱拉把一些珠宝首饰放好后，又哼哼唧唧的把两瓶药剂摆在书桌上。

比起莱拉一个人跑回寝室拆礼物，格兰芬多塔楼里就显得热闹许多，因为乔治收到了一份圣诞礼物——光轮2000。

罗恩大叫着为什么弗雷德和乔治可以收到那么好的圣诞礼物，然后金妮看了看署名和收件人。

是乔治一个人的礼物，来自lym的圣诞祝福。

比起弗雷德身为男友的不自在，乔治收到莱拉这份礼物没有一丝负担，他兴奋的就要骑着飞天扫帚去魁地奇场上溜两圈；金妮则收到了一份很合她品味的香水。出乎意料的是罗恩收到了一份巫师棋，他感到不解，但很快就被喜悦所替代。

他不认识这个lym，但不妨碍他为自己有了一套全新的巫师棋而兴奋，乔治和金妮看样子是认识的，所以他真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怀疑是不是那个暑假来陋居玩的海伦，但名字缩写的字母不一样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兴高采烈的问弗雷德，你收到了什么，乔治都收到了光轮2000，你应该能收到光轮2001吧？

我看你是想屁吃！

弗雷德什么都没有，韦斯莱四兄妹只有他没有收到lym送的礼物。他郁闷的掏出一根假魔杖，它倏地变成了一朵娇艳的玫瑰花，他百般无赖的一片一片掰开它的花瓣。

他其实不是郁闷自己没有，更不是郁闷乔治他们有。他就是不开心，很烦躁。他被忽视了、被当做不存在了，本来他的心情就很复杂！

“我觉得你还是有的。”乔治凑过来他那张几乎与弗雷德分不出区别的脸，嬉皮笑脸的，弗雷德觉得真是欠揍。

“嗯？有什么。”他木讷的问。

他发出三连问：“我是你的谁？罗恩是你的谁？金妮又是你的谁？”

弗雷德眨了眨眼，似乎理解了乔治这番话的意思。乔治很想叫醒他，大声喊醒醒兄弟，没有你，我们在她面前连屁都不是。不对，弗雷德才是屁！

在大礼堂吃午餐的时候，面对丰盛的午餐，至少一百只火鸡和一大堆圣诞布丁，还有堆积如山的克里比奇巫师小脆饼干。弗雷德食之无味，他都快把火鸡肉戳烂了也没能看到莱拉回头一下下。

“你眼珠子掉了。”乔治幽幽的说。

弗雷德连忙捡，捡了半天也没见到掉下来的眼珠子。他意识到眼珠子还在眼眶里镶着，他没好气的瞪了乔治一眼，又白了他一眼，拿起一块布丁吃着，边吃便恶狠狠的盯着斯莱特林长桌某个人看。

以至于让西奥多感觉后背发凉。

老实说，在知道有圣诞舞会时，弗雷德就一直期待在圣诞舞会上精心打扮、并且惊艳众人的莱拉，他能想象得出她在寝室里挑着自己的礼服长袍，来回的踱步看看哪条项链和她最相配。

到了七点，天色昏暗下来，许多人赶回自己学院的公共休息室换上各自的礼服，弗雷德整个下午都没有在外面看到莱拉的影子，但他知道，莱拉肯定早早的回寝室准备着晚上的舞会。

赫敏像变了一个人的也没有引得弗雷德注意，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挽着西奥多胳膊的莱拉身上。她今天挽了一个高髻，因为头发太长兼卷发的缘故，她放弃了让发髻紧致而选择了慵懒的风格，她的头上几乎没有头饰，略微蓬松，只有一只天鹅样式的珍珠扣夹让它们变得庄重，两鬓皆有几缕长短适宜的淡金色卷发。

她穿了一件黑色绸缎长裙，低胸的，连根肩带都没有，裙摆虽飘逸，却在侧边开了一个高叉，白皙修长的腿随着步伐若隐若现。明明脖子上挂着一串再简单不过的珍珠项链，可纵是珍珠颗颗圆润有光泽，也远不如她的锁骨让男士们目不转睛，而再往下……

弗雷德的脸色很不好，像煤炭一样黑。

“她可真白，整个人都闪闪发光的。”安吉利娜和乔治窃窃私语，一白遮百丑，她脸上没有雀斑，也没有多余的瑕疵，便是再高傲的让人不愉快的表情，安吉利娜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生的可以，皮肤看着极其细腻，她有想掐一把她脸颊的冲动。

乔治回说：“其实我觉得像你这样的皮肤比较好，很健康，她白的像个病人……哎呦——”

乔治差点摔趴在地上，要不是安吉利娜扶的及时。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坐着十来个人。

西奥多拉开椅子后，莱拉便坐下。莱拉环顾四周，意外的看到了韦斯莱家的三儿子珀西，老巴蒂没有出现，看来珀西高升了，所以来替自己的上司出面参加舞会，因为他看起来洋洋得意与自命不凡。

芙蓉的舞伴是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罗杰·戴维斯，他如痴如醉的看着她，而芙蓉轻蔑的批评着霍格沃茨的话语他根本没有听见。莱拉最诧异的是，金妮的舞伴是纳威·隆巴顿！哈利·波特什么眼光？为什么邀请了那个什么帕瓦蒂？金妮不比她好看吗？他的绿蛤//蟆眼睛被鼻涕虫糊住了吗？

而潘西还在猜测赫敏·格兰杰是不是对克鲁姆用了迷情剂。但莱拉很好奇，杰米是怎么哄的阿斯托利亚答应他的？

古怪姐妹出现后，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热烈掌声，他们的毛发都特别浓密，穿着故意撕得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也许是他们没有比尔长得好看的缘故，莱拉并不觉得他们酷，甚至有些难以接受他们如此离谱的审美。

古怪姐妹奏出一支缓慢忧伤的曲子。莱拉看见哈利·波特和他的舞伴走进灯火通明的舞池，僵硬的就像一头巨怪。

“跳舞吗？”西奥多轻声问。

莱拉点头，把手放到他的掌心。他们无疑是默契的，她不是第一次作为他的舞伴，曲子轻和，他握着她修长柔软的手，轻轻带动。莱拉原本还算跳的愉快，可转眼就看见和弗雷德跳舞的姑娘。

艾丽娅·斯内平特穿着一身银色的长裙，虽比不得安吉利娜那样傲然动人，可也是不差的，她比平时更有魅力，莱拉显然忽略了自己家仿佛一个模子复刻的高挑身段，也忽略了自己如今称得上超出平均水平的cup。

她只看得到弗雷德搂着她的腰，握着她的手。

她觉得有点难受，就连脚步也紊乱了许多，踩了西奥多好几下，她满怀歉意，正要道歉，心说要不要先下去，这样自己根本跳不好。谁知身后不知谁经过推搡了她一下，她整个人都跌到西奥多怀里，西奥多连忙扶住她，轻声细语的问有没有事。

“没事……”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腰已经被他双手揽住，像是怕她又站不稳。

璀璨下，她没有推开他，只是就着这足以称得上暧昧的动作继续这支舞，她的手攀在他的肩下，几乎就是胸膛的位置。弗雷德看了她一眼，她根本不敢去看，只得目光闪躲，没一会儿便狠下心来后把脸埋到西奥多怀里，像是一对眷恋恩爱的璧人。

风琴奏出最后一个颤抖的音符，古怪姐妹停止了演奏，礼堂里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莱拉从他怀里抬头，喃喃道：“休息一会儿吧……”

“嗯……”西奥多话音刚落，古怪姐妹又开始演奏一首新的曲子了，节奏比刚才的快得多。显然这样的曲子让弗雷德和乔治很喜欢，乔治和安吉利娜跳的很合拍也很热情。弗雷德岂是一个奔放说得，他甚至嬉皮笑脸的把脸正对着凑过去，艾丽娅也欢快的往后仰。

莱拉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她克制自己微微发颤的声线，小声地说：“我想回去了……”

西奥多看着她，莱拉的眼眶微微发红，“我不想打搅你们的兴致，对不起，只和你跳了一支舞。”

西奥多抬起手来，抚上她的脸颊，微微摇头，轻声道：“没关系，我送你回寝室？”

她摇头，“这里离地窖很近，你和哥哥他们待在这里吧，我一个人可以回去。”

西奥多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听着她微微颤抖的声音，一声微乎极微的轻叹从他嘴里吐出。

“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