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才
测量灵性强度吗？
“哼，贪食之舌，好好工作。”
诺厄心中一笑，驻足，来到一张圆桌面前。
这是一个二层楼高的大厅，在两侧的楼梯走廊上，两排打扮风格迥异的人站着。
这么多人，虽然非凡者极为少见，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们除了非凡者以外，大都是黑金市内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诺厄并非一个出身高贵的社交名流，但依旧能认出不少人，因为他们大都在报纸上出现过。
左侧楼梯上是莱顿的部下指枪罗宾森和秀发，以及其他能感觉到灵性气息的非凡者，有一人达到了二阶的水平。
右侧则是诺厄相当喜欢的实地记者杰里米女士，知性甜美的长相，她只身一人拍下了罪犯倒卖成瘾物的关键性证据。
戈登.菲利普，黑金市治安局的总负责人，诺厄对他的映像并不好，其有相当多的负面新闻，有多名少女出庭控告过他。
诺克.吉姆，诺厄记得他好像是在两年前的白鹰王国与圆塔联邦的雪山战役中，在两天内击杀了四十名敌方的神枪手。
贝尔.格里，野外生存大师，雇佣兵出身，据说能在森林中独自生存一年，墨兰书店内有专门介绍他的自传。
而在左侧一排人的中央，更有一位泰山级人物，前任市长，莫尔顿伯爵。
莫尔顿伯爵，黑金市有史以来支持率最高的市长，其在任时，不仅通过劳工保护法案，实行基础建设计划，还解除了禁酒令，还大力发展了对外贸易。
其在位执行的大部分政策都大大促进了黑金市的发展。
不过其在处理贫困区的黑帮问题上面，却未能成功。
现在，即使莫尔顿伯爵已经退休，由于其在世的功绩，其也是黑金市的重要人物，其背后的莫尔顿家族，更是黑金市最古老的家族，没有之一。
在他旁边如穿着华丽，如宝石般明亮的金发少女应该是她的女儿潘西。
......
楼梯上的人小声议论着诺厄，一双又一双眼睛都打量着诺厄。
这种事情，不应该私密一点吗？
诺厄吐槽道。
一滴冷汗从诺厄脸上留下，这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这有点过于隆重了，这可比在班级或学校公司，当着一堆人演讲要刺激多了。
诺厄突然想起，好像之前《教团》游戏中鉴定灵性时也是这样的画面，无论是在邪恶的教团组织，还是白鹰调查局，一个人被一堆奇奇怪怪的人盯着。
只不过游戏时诺厄根本没在意那一群复制贴贴的NPC，而现在都是无比真实的人。
当众多与众不同的目光汇聚于身上，诺厄不由心脏砰砰跳。
诺厄现在真的很想朝他们竖个中指，大喊一声：
“你们再瞅一个试试！”
诺厄理了理衣领。
“或许是我宅在人偶店太久了，有点过于紧张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是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不要过于紧张。
诺厄长呼了一口气，舒缓了紧张的身躯，有了贪食之舌，一般测量灵性的物品根本无法检测出他的真正实力。
或许太低也不好，尝试将灵性控制在初段多一些吧。
他将以一个第一阶段初阶的无害非凡者，一名真正的戏剧师，潜藏于白鹰调查局，成为黑金市的夜之王。
而且，目前他表现出来的局促状态，正符合一个新人应有的状态。
莱顿轻轻拍了拍诺厄后背，轻声说道：
“放轻松，诺厄，每一位非凡者都是这样过来的。”
“嗯。”
这时，莱顿突然拍了拍脑袋：
“最近事情太多，有点健忘，我忘了拿测量的工具，请等我一会，诺厄。”
“！？”
诺厄一惊，莱顿的突然离去，让诺厄心头涌现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原本唯一一个和你一起忘作业的好同学，突然大喊一声，他找到了作业般。
诺厄只能一个人待在原地，孤独地，静静感受着这些人的注视。
伴随着死板的莱顿离去，两侧的人开始了讨论，诺厄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部分话语。
“喂，那个就是新人吧，你怎么评价？”
“罗宾森，再跟我说说你初次于危难之中，从巨熊巴里的巨手下，救下新人的故事。”
“你觉得这位新人什么天赋，能有15格吗？”
“我觉得他不会超过10格。”
见众人讨论起来。
莫尔顿伯爵也朝他的女儿泰丝说道：
“你觉得这个和你同龄的少年如何？”
潘西撅起樱桃般的小嘴：
“我不喜欢这种黑眼圈阴沉的类型，他的马甲和衬衫很廉价，甚至没有一个怀表，我喜欢像伊凡.蓝斯先生那样的阳光帅气的，不过，没准同样阴沉的诺伊尔姐姐会喜欢。”
莫尔顿露出不悦的表情：
“这可是非凡者。”
“非凡者是很厉害，但也会被技艺精湛的枪手打死......”
“......”
嘈杂的评价声音。
为了转移注意力，诺厄看向面前圆桌上的东西。
水银尺？标本？
桌上正中央有着一个透明的长玻璃管，前端有着一个一孔，玻璃管下方每隔一小间隔，便有着能盛放着水银液体的小坑，上面能看见用红色的度量。
在玻璃管的末端，能看见一个红色的小虫。
“这啥玩意？温度计？非凡物品？”
诺厄猜测道，但很快就否决了其非凡物品的可能性，其做工偏现代，上面的度量方式也是白鹰王国的度量。
“诺厄，抱歉，让你久等了。”
莱顿手中拿着一根针。
“没有，莱顿警官，请问，如何测量我的灵性。”
诺厄很好奇对方的测量方式，虽然诺厄有自信蒙混过关，但不排除对方真的有高阶非法物品的可能性。
莱顿将手中的针递给给诺厄：
“很简单，只需要一滴你的血，放于桌面上这根玻璃管的管口即可。”
“？？？”
没有水晶球，没有怀表，没有通灵盘，没有石碑。
诺厄尽可能掩盖不解的表情，弯下腰，再次仔细看向那个玻璃管末端的红色小虫。
西瓜虫一样的虫躯，尖锐的牙齿，猩红的外壳。
这不是血肉途径尸体死后的污秽，小血虫吗。
“小血虫和测量灵性有什么......”
诺厄挺直身躯，绞尽脑汁思考着。
“等等！”
诺厄看向玻璃尺的刻度，洼洼坑坑的水银河，逐渐理解了一切。
小血虫具是有嗜血性的弱小非凡生物，更渴望具有灵性的血。
在感受到富有灵性的血液时，它便会奋力前去血液，血液的灵性浓度越高，其越是渴望，越是奋力。
再通过水银的坑河阻碍小血虫的前行，然后测量通过小血虫的前行距离，然后判断对方的灵性浓度。
从某种意义上，其确实能测量灵性。
不得不承认，能想出来这个装置的人真是个小天才。
但是这个装置相当的不靠谱，因为小血虫只是一只虫子，它不是机器，它有自己的脾气。
莱顿将针递给诺厄，说道：
“不要太过紧张，即使是最差的天赋，组织也会重用你。”
这破玩意还能测非凡者天赋
诺厄不知道从何吐槽。
诺厄现在真的很想质疑这个装置的专业性，但他作为一个‘萌新非凡者’，只能憋着。
算了，也好，起码不是直接占卜出序阶的非凡物。
“有人打赌吗？我赌结果在10格左右，也就是良的水平。”
“听说是来自臭水沟的混混，多半不会太高，灵性这东西与心灵的意志有关。”
“反正不可能超过神枪尤金的20格水平。”
诺厄在众人的期待下，用针戳出一颗灵性含量不高的血，置于玻璃管的最右端上的小口。
“小血虫，你注意点分寸。”
血液滴落在上面，小血虫感受到了这股灵性，蜈蚣般的腿嘎吱嘎吱地前进，迈着水银河，朝血液前去。
一格，两格，三格......
在三格时，小血虫停下了。
“唉，小血虫，你不会要被水银毒死了吧，再迈几步再死啊。”
诺厄有点燥热，心中祈祷着。
楼梯上的非凡者此刻也传来质疑的声音。
“三格的水平，不是还不如普通人吗？”
“莱顿带来的新人，真的是超凡者吗？”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出身高贵的非凡者呢？”
“莱顿警官不会真的带了一个街边的该溜子吧。”
三格的程度肯定不行，诺厄现在都想手指中伸出隐秘之线，给血液注入点灵性了。
不过还没等质疑的人说上几句，小血虫抖了抖，浑身好像打了鸡血，义无反顾地向前冲去。
“！？”
诺厄眼皮一跳。
四格，五格，六格......
水银已经无法组织其前进的脚步。
八格，十格，十二格！
上面的众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十五格，十七格，十八格！
记录保持者尤金脸色一黑，拳头攥紧。
二十一格！
超过了白鹰调查局非凡者测试的记录。
在血液的诱惑下，小血虫没有片刻的减速，发了疯似地前进。
台上的众人响起了小声的议论。
“天才。”
“比尤金还强的天才！”
在众人的欢呼声，小血虫好像受到了鼓励般，更加奋力。
二十五格，三十格！
三十五格，四十格！
小血虫的甲壳脑袋已经碰到了玻璃管的顶端。
砰！
在浑身的努力下，小血虫身躯全力冲刺，钻过狭小的试管口，吃到了拿一滴鲜美的血液。
“真正的天才！”
莫尔顿伯爵眼神露出贪婪的目光。
“哇。”
“或许能达到第三阶段的新人.....”
“不一定，这并代表什么，就算天才又如何，还不是得死。”
出乎意料的结果，场内的祝福声，嫉妒声和羡慕声此起彼伏。
莫尔顿伯爵也摸了摸胡须，心中做出了一些打算。
诺厄一脸懵，他精心准备的灵性掩藏方式都因为这个简陋的测量方式，并没有派上用场，只能看向莱顿：
“莱顿.警官......”
莱顿拍了拍他的肩，竭尽全力保持严肃的脸：
“骄傲是失败的开始。”
“......”
诺厄感受着周围羡慕的目光，不知从何处吐槽，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表达他的心情。
我竟是天才！？
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这只可怜的小血虫，它太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