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冷血试探

卯兔区，中心隐蔽至极之处。

奢华古典的装修，整个巨大的宫殿透露出的华贵在这个失落的时代是极其罕见的。

对于，外面极限求生的人们来说，他们从出生开始到死亡结束，可能连想象当中，都不曾想象过，这个世间如此隐蔽的角落还存在着这样宏伟奢华的宫殿。

没有一丝的凤吹进来的宫殿，墙壁上的烛火却好像有微风吹过一样，左右摇晃着。

整个大殿当中，没有任何人。

在大殿当中，最中间，最高处，无数台阶在这座大殿内筑起高楼一般，粉色的帘子像天幕一样从大殿的最上面垂了下来。

帘子的后面，一张兔子造型的巨大椅子上，一只人族身体比例，只是头部却是一只兔头的异族侧躺在这张兔子形状的躺椅上。

如果宁默在这，一定一眼就会认出，它的脸就和那张废纸上幻化出的狰狞卯兔几乎一模一样的兔脸，只是幻化出来的那只是小版的而已。

已经躺在兔椅上睡着的兔子，突然睁开了双眼，猩红的眼珠上居然透出一丝妩媚，并没有废纸上幻化出的兔子那么狰狞。

人形兔子睁眼后，瞬间从兔椅上站了起来，圆滚的翘臀，沉淀的胸脯，尤其的是它的腿，修长且富有弹性，没有人怀疑这条腿的肌肉当中所蕴含的力量。

如果不看脸，绝对是人族男士们梦寐以求的完美身材。

这个有着人族女孩羡慕且一点嫉妒之心都流露不出来的完美身材的兔子，此时一脸震惊。

像林清一样，也是凭空在大殿中央变出一张比林清那个大出无数倍的废纸，这张废纸一出现已经占了大殿中间很大一部分空间，废纸上像是鬼画符一样密密麻麻的写了满篇的咒语，只是在最中心位置，是那只在宁默的脑壳里面与黑炎打架的狰狞兔子。

身材高挑的人形兔子，向着大殿中间飘去，挡在兔椅前的粉色幔帐像是活过来一般飘向两边，像是给这只人形兔子让开道路一般。

人形兔子飘到了巨大废纸的前面，在据废纸的面前，人形兔子就好像一只小苍蝇一样，在废纸前面开始飞舞。

至少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在密密麻麻的咒语前，找到了一处微小的裂缝。

人形兔子满脸的惊讶，最后慢慢变成了呆滞。

在以人族和异族共生的时代，经历了无数次战争，无数个纪元，在历史长河当中，从未出现过如此情况。

这份契约是天命所归，不受世间一切掌控，怎么就会出现如此离谱的反噬。

身为这一代的契约掌控者，它自己竟然也看不清反噬时的任何景象。就像是有一面黑色的墙壁，极厚，自己的神念根本就穿透不过去。

人形兔子将巨大废纸，收起来后，又飘回了躺椅上。

双目微闭，嘴里自言自语：“应该去看看清儿那个丫头了。”

亥猪区，某处，接引者基地。

林清的房间。

宁默虽然已经失忆了，但是颜色还是可以分辨的。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么英姿飒爽的女神，居然用了这么嫩的颜色：“你这床的颜色，好像与外面的世界不一样啊。”

确实，宁默从醒来到现在，所看到的一切，没有一丝彩色，全部都是黑白灰，除了那双猩红的乌鸦眼睛。

林清略显手足无措，毕竟宁默是她房间里唯一进来的男生，包括她懂事之后，她的父亲也从来没有进来过。

这种异样的感觉，萦绕在林清的心头：“主人如果不喜欢，我马上换掉。”

宁默还是不适应突然多了一个毕恭毕敬的美女仆人，自己毕竟还失着忆呢：“那倒不用，我是不是现在命令你干什么，你都不会拒绝？”、

林清听到宁默的话，就算是在家乡被人冠以“假小子”的名头的她，还是心里一紧，红晕布满双颊，煞是可爱，嘴上没说话，娇羞的点了点头。

宁默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放在林清的这些举动上，他始终在观察房间上，毕竟失忆之后，宁默所看见的东西，全都是他要尽快学习的，房间的构造，什么材质，这很重要，就像是婴儿一出生，他只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婴儿却会一直在观察，等婴儿长大了，自己的那个家，墙是用什么做的，人为什么要吃饭，其实已经不再那么关注了，那么宁默其实比婴儿的优势就是，他想知道一切东西的根本。

林清的房间墙壁，与监牢的墙壁是一样的，都是和钢铁一样的材质，但是具体是什么，宁默不知道。

地面和墙壁一样，整个房间，就像是一整块实心的铁疙瘩中间凿出这么一个房间。

宁默随口回答道：“那我现在问你问题，是不是不需要付源石了？”

林清听到宁默的问话，脸上的红晕更红了，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玩意儿。

稍显慌乱的回答：“您是主人，您的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

宁默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并没有急于问任何问题，宁默在脑海中整理需要问什么才最有意义，不能像是蒙学的孩童般，问问题只是显得自己爱学罢了。

宁默需要问的问题，关乎到自己以后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关乎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不急”

停顿了一会，宁默尽量让自己的逻辑会让林清缕清，毕竟自己现在是失忆的状态，做的一切事情要谨慎，不要产生不必要的误会，那样对于自己以后的行动，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你叫林清？真名？”

林清不知道宁默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契约的原因，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揣摩主人的内心：“是的，主人。”

宁默没有坐到床上，随手拽了张椅子过来，伸手指了指粉色的大床：“你先坐，你站着我有点别扭。”

林清不敢忤逆，赶紧坐到床上，头还是低着，有点像。呃，鹌鹑。

宁默看着林清低着头，没来由的烦躁：“我说，当我的仆人就这么让你抬不起头啊，把头抬起来。”

林清听到宁默的话，心里再次小鹿乱撞，慌忙抬起头，不过不敢看向宁默。

宁默看着林清的举动，越发生气：“我脸上，有什么恶心的东西么？你要是不愿意当我的仆人，咱们也可以把契约撕毁嘛！”

林清听到撕毁契约，心里想着，要是能撕毁，我早就毁了，堂堂卯兔区最跋扈的公主怎么可能给你这个泥腿子当仆人。心里这样想着，突然间，一股大力凭空袭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的脖子，呼吸困难的林清直接后仰躺到了床上。

宁默眯眼看着林清的举动，并没有动。

三息的时间，宁默看着林清还是没有起来，宁默不慌不忙的起身来到林清身边，满脸通红的林清此时已经昏迷过去。

就像是在笼子里宁默的唤醒服务一样，宁默大力的抽在了林清的脸上，林清瞬间坐起身来，一手捂着脸，一手扶着床开始干呕，窒息的感觉，让她觉得死亡离自己已经不远了。

宁默看着林清的举动，并没有继续说话，缓缓的坐回了椅子，身体尽量的往后靠了靠，静静的看着林清。

窒息造成的后遗症慢慢退去之后，脸上是宁默一巴掌打的火辣辣的疼，林清感觉自己这半张脸是麻的。

宁默在试，林清也发现了宁默在试。

试契约的真假，试这一纸契约到底能牢固到什么程度。

宁默：“这回还想撕毁契约么？”声音里带着诱惑的意味，宁默还想再试一次。

林清慌忙站了起来，手也不敢捂在脸上，头低的更深了，眼泪一滴一滴的从脸颊上滑落，曾经在卯兔区的主城里，所有的王公贵族，无论人族还是异族，还是最骄傲的带有龙系血统的天骄，看见林清的时候都是崇拜，爱慕的眼神，眼神中也都透着强烈的炙热，从小到大，林清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

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待遇，面前的主人，不在乎她的颜值，不在乎她的身材，不在乎她的背景，不在乎她的一切，只在乎她现在是不是真的认主了。

虽然契约不允许林清在心里对于自己的主人有任何的不恭敬，可是却不干预自己的心情，眼泪越流越多，渐渐像是汇成了河，林清一点声音没有发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宁默看着滴在钢铁地面的眼泪：“把契约撕毁吧。”声音还是充满着诱惑。

此时林清的心境已经打乱，拼着死亡风险，真的召唤出了废纸，摸了一把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开始低语。

低语开始，林清像是被巨大的战舰迎头撞在身体上一样，向后飞向钢铁般的墙壁，在墙壁上烙印出了一个人形的凹槽，林清像是挂在墙上的画一样缓慢的滑了下来。

宁默看都没有看林清一样，站在了漂浮在空中的废纸前，研究了起来。

林清召唤出的废纸，上面的咒文只有一句，但是使用的文字宁默不认识。

在废纸的中央是那只狰狞的卯兔。

当宁默看见狰狞卯兔的时候，双眼中的黑色火焰开始升腾，林清转向梳妆台的镜子上，看见了眼睛的黑炎。

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