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春夏之交，不知怎么就暴发鼠疫，传播迅速。鼠疫表现为发病急剧，寒战，高热，剧烈头疼，时有出现呕吐、呼吸急促、心动过速，意识不清，谵妄等症状。

瘟疫，严格说来虽不属于自然灾害，但它往往由自然灾害衍生而来。瘟疫是很恐怖的，人们又无法阻挡，也没有医治的特效药。

人们面对瘟疫等恶疾的心态非常矛盾，一方面承认人力可以求助，另方面又恐惧天命鬼神。意图借助巫术力量禳灾、避灾，认为冥间祖先能帮助子孙摆脱厄运。这就产生各种瘟神疟鬼的病魔形象。

凤姐召集乡里有经历的老者，商量如何应对瘟疫。这几个老者，一个称呼温老先生，一个称呼易老伯，一个称呼毕大叔，一个称呼刍秀才。

凤姐把四个老者让到八仙桌旁坐下，桌上摆着一盘酒枣，一盘花生米，一盘软糕，一盘软糖，一壶沏好的花茶，户进氏给每位老者斟上茶水。

凤姐开门见山说道：“现在瘟疫这么严重，各位老先生有什么高见？请出个主意，让父老乡亲们平安渡过难关。”

温老先生开口说道：“我活了近八十岁，瘟疫也曾遇到过几次，官府无能为力，民间也没有什么妙法。倒听到过病人与瘟神、疟鬼自斗的事不少。说李家庄的李氏妇患疟疾，昏乱中见一物如猫登其榻：细视，是一小童子，绿衣红裤朱履，头绾双髻。向之笑，辄寒热交作，至昏昏睡去，则不知何作矣。如是数夕，悟其为疟鬼。欲驱之而无术也。一夕，甫登床，作退缩状。妇返顾，见窗上有剖瓜刀一柄，因思必其所畏。次日，以刀置枕畔，困不敢近。妇取以掷之，物吱吱嗥叫而遁，自是病愈。”

温老先生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书中也有记载，《太平御览》引《录异传》称宏老患疟经年不愈，后独至田舍，疟发，有数小儿，或骑公腹，或扶公手脚。公因阳瞑，忽起捉得小儿，遂化成鹢，余者皆走。公乃缚以还家，暮县窗上，云明日当杀食之。比晓，失鹢处。公疟遂断。于是有得疟者，但呼宏公，便疟断。”

温老先生说道：“自是小儿多患痘疹，百无一生。兰岩曰：鸭为儿历，诚不可解。我的理解小儿患痘与家禽有关。”

易老伯说道：“瘟疫恐怖，人传瘟神形象也很可怕的。传闻同治壬戌大疫流行，甲乙二人夜归：忽见灯烛辉煌，仪仗甚夥，数人舁一肩舆。舆中坐一人，头巨如斗，赤发云拥，金目电飞，状甚奇异。二人惊避道旁。众纷纷，向西而去，殆疫神也。未几，甲乙俱亡。这是讲得传播瘟疫的恶神。”

易老伯接着说道：“还有传闻‘收瘟消疫’之神。范祖述《杭俗遗风·时序类》载，瘟神实为一位姓温的应试读书人，因舍身救济苍生而牺牲：地只元帅，封东嘉忠靖王，姓温。传说为前朝秀士，来省中应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