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漫长之夜

拜亚尔将另一扇窗户推开，跃向室内。

不动声色地把铃铛装进口袋后，他转身面向维克·路德。

“维克·路德？”

“嗯，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路德不仅长相与罗伊相似，就连声音也仅有几分差别。

拜亚尔拒绝道，“不，还要再等些时候。”

“为什么？”路德表情诧异，“是因为这个脚链吗？”

路德若是不说，拜亚尔还没看到对方左脚上的铁链，铁链的那头是红木的床腿。

“也是也不是。”拜亚尔隐隐地察觉到了男爵是为了什么把路德囚禁在自己的卧室里。

路德好像也察觉到了拜亚尔心里的想法，他有些焦急地说道：“没有，没有那种关系。他没有强迫我……”

拜亚尔摇摇头，他来只是为了证明被囚禁的人是不是路德，其他事情与他无关。至于现在不能营救的原因，自然是为了后续的行动。一旦男爵家中出现情况，而且这一情况与吸血鬼无关。那么男爵自然会联想到请到家中的冒险者。

“之后，我的同伴会将你被困的消息送回班戈城。到时候你的家人肯定会来营救。”

“我求你了，现在就带我走吧。”他声音有些颤抖，用手抓着拜亚尔衣服一角苦苦哀求。

拜亚尔无奈，放低声音解释道：“我现在还有其它任务，护送男爵儿子到班戈城。我现在救你出去那另一件任务怎么办？”

路德把手中抓着的衣角放开，抹了一把眼泪然后道：“他到班戈城做什么？”

“准备跑，有吸血鬼追他。”拜亚尔简要介绍道，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不知道吸引一群人注意的马修那边是否顺利……

“吸血鬼也不容易，她的人类母亲被威尔·迪恩杀掉了。到处都是受苦的人……”

拜亚尔听到了关键的字眼，他追问道：“你怎么知道被杀的是人类？”

“怎么知道？迪恩男爵说的呗，他也很气愤威尔的所作所为。”路德摆了摆手，“尽快啊，让你的同伴尽快把消息送到。噢，对了。这个消息只能告诉我父亲，公会前台的接待员也不行。”

拜亚尔被面前的路德弄得又尴尬又好笑，他打算再问几句关于吸血鬼的事。其实现在情况已经明了，那位妇女所说完全属实。

突然啪得一声，两扇窗户大开。伴随着寒风，一道黑影落入室内。拜亚尔心里闪过一个名字——卡婕琳。他没有开口，吸血鬼卡婕琳也是。

打破沉默的是路德，他试探地询问拜亚尔：“这是？你的同伴？”

“不是。”卡婕琳冷淡回应。

其实她也不清楚男爵府发生了什么。今天夜晚，她一直都在隔壁一间民居中远远地监视着这边。因为男爵设宴邀请了周围的居民，所以才有这么一间无人的空房供她使用。

卡婕琳原本计划只是观察。她渴望复仇，但也能够压制住怒火正常思考。

但今天夜晚的情况出人意料。先是一个长着翅膀的人从半空中破坏男爵府，这种混乱引诱着卡婕琳，复仇机会难得。但仔细观察过后，她放弃了。因为那个鹰身人只是打破窗台，甚至没有进入府中，像是在故意吸引注意力。

她猜测这是引诱自己的骗局。

过了一会儿，吸血鬼三个字远远传来。

卡婕琳心里奇怪：如果是为了引诱自己，那么要喊出吸血鬼三个字吗……

她抛去犹豫，展开双翼跃向半空。

行走在男爵府的屋顶，卡婕琳运用嗅觉魔法成功锁定了威尔所在的位置，以及在那间房中拥挤的护卫。无可奈何，就算鹰身人为自己带去了大部分注意，可还是有那么多人。

就在她打算离开时，耳边隐约传来铃铛的响声。

她闻到了，是之前打伤自己的寒冰魔法师。

于是她跟着拜亚尔到了男爵的卧室。

转换阵营的拜亚尔向卡婕琳问道：“两天前凌晨天刚亮那会儿，你在尼卡镇上吗？”

“我很少白天行动。”

很冷淡的回答。

“你会使用火焰魔法吗？”

“火焰与我不亲近。”卡婕琳态度冷淡，但没有拒绝回答。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卡婕琳问道：“你那位同伴，身体如何？”

拜亚尔清楚对方指的是瓦尔特，他回答道：“失血有点多，现在正在静养恢复。”

又沉默片刻，毕竟三人在此前谁都不认识谁。拜亚尔找到话头：“你身体怎么样？”两天前的夜晚，他抡起冰柱的那一下有些力道。角斗场的武者估计也受不了那么一下。

“我说……”戴着脚链的路德忍不住道，“你们非要在这里叙旧吗？”

另一面，避开鲁道夫的马修收起鹰翼，小心地按着规划好的路线返回自己的房间。撤离的时间也是和拜亚尔商量好的。他脱掉外套，把身上的锁子甲也卸下来，然后推门奔向二楼。在楼梯上，他碰到摆弄火器的奥格斯格。

“老兄，你在这里做什么？”马修喘着粗气问道。

奥格斯格回应：“在埋伏。你为什么还在一层？”

“在埋伏……结果根本没遇到。”马修错过奥格斯格，上到二楼与众人汇合。

罗伊与法兰克守在威尔的房间，男爵和威尔都在这里，还有数位女佣。

在房屋之外追击的是鲁道夫与另一位擅长飞行的魔法师，罗伊眼看着鲁道夫施展兽化魔法，几乎攀附着墙壁从窗外略过。

房门打开，有些慌乱的马修步入室内。

“男爵大人，吸血鬼已经逃离。”

男爵回到：“追不上吗？”

“她的飞行魔法速度极快，我没办法追上。”

男爵却觉得事情蹊跷，有强大嗅觉的吸血鬼应该不难分辨这座庄园中有多少护卫。她怎么敢？而且吸血鬼从未侵入威尔的房间，她到底为了什么？

要说霍尔镇这座庄园除了威尔能引来吸血鬼外，还有什么称得上隐秘的东西……

思索间，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中发散。

维克，我的维克。

男爵再不能停留此处，他一言不发地推门而出。

“父亲。”威尔追出来，“您再等一会儿吧，等到鲁道夫他们回来之后再离开。”

“不用管我，我房间里还有一些王国的机密。这些文件如果散布出去，后果……”男爵还未解释清楚便迈步返回卧室且反锁上门。

金发的威尔只能返回：“好了，既然吸血鬼已经离开。那么大家各自休息去吧。”

返回自己卧室的男爵看到锁在床头的维克·路德，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

路德瞟了一眼来者，“还没死呢？”

“我的维克。这么多护卫，想死也死不掉。”男爵脱掉身上全部的衣物，躺在床上，“服从我，说不准我会放你走。”

“狗屎。”路德心里祈求那位名为拜亚尔的冒险者行动能够迅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