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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纷繁的初秋

“学弟,你基础这么好,真的不加入吗?说不准我们社团还能冲击一下高校联赛前三甲。”按着张广源的说法,林昊越学长试了几下,察觉到其中不同时,更加坚定了吸引前者进入社团的想法。

也幸亏演员们忙于准备,门口的这一幕没有被太多人看到,不然会引起哗然一片。像国标社这种人气社团,堂堂一位副社长,让新生指导了,挺糗。如果碰上些不怕事儿大的主,出言挤兑,那时候,学长还能不能放下面子说声谢谢都是个问题。

“耗子,别难为人家了。”郭图终结了这个话题。适逢舞伴呼叫,林昊越才选择道别。

“好可惜……”李策叹道。

不知是为广源拒绝而可惜,还是为自己被拒绝而可惜。

我倒不觉得可惜。别的不说,精彩的社团很多,这不是一个“不许回头的选最大”的游戏,把准备区里的社团观光完了再作选择也不迟。当然,这样的方法不适合我这种有选择困难的人。

戏剧社就不错!这一次,表演的是京剧名段《霸王别姬》。而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哥哥”张国荣。

后来回想,挺惭愧的。京剧作为国粹,自是有着无以言喻的独特魅力,年轻一代能真正喜欢的人却很少。

说起来,我小时候便经常在小区里听到京剧。

那是退休的老人们,出门散步时,他们总会随身带着的一台收音机,四大名旦的声音便随着脚步穿行于小巷间。不能看,听也别有意境。

到我长大后,这种声音很难听到了,然后在某本书籍上记住了王瑶卿——一位京剧名家,记住了他那著名的一字评价,评的是四大名旦,梅兰芳的"样",程砚秋的"唱",荀慧生的"浪",以及尚小云的"棒"。

仅限于记得。要我去学,我学不来,人放不开来,也就拿不准腔调。所居住的南方,还流行粤剧,我同样只记住了《帝女花》……

就在我神游物外的时候,李策推了我一把,然后发现眼前站着一个女生,正……怒视着我:“陈枫,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我都打了半天招呼了!”

很熟悉的声音,像是在哪里听过……可眼前的人,一身蓝色的翠烟衫,略施粉黛,眉目如画,端是秀丽佳人。我没能在脑海中和相熟的人重合起来。

“你是?”

“我是古尔哈娜!”

“啊!谁?”这不怪我,脑袋是个奇特的东西,你可以用来思考,但你不知道其工作原理是什么。

“火车!”

这一次,我算是记起来了,民女!怪我在乘车的过程中就没有认真观察。但还是得说一句:化妆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也难怪能够和修图工具并称两大自拍神器。

“原来你记得我的名字啊……”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脑袋跳帧的人伤不起,急忙转移话题:“你不用画脸谱?”

“我是青衣!不和你说,我排练去!”

古尔哈娜一跺脚,走了。留下我在原地发窘。

“疯子,原来你认识女生啊。”瞧李策这话说得,气人。

“同一班次的车,同届生。”

“你坐的什么车,什么人都给你遇上了?”

面对李策这种人,不解释可能更好,一解释就是没完没了,我嚷道:“校巴!”

“作为新生就上台表演了啊!”忽然,张广源插了一句话。

对哦!我怎么没注意到。

“在未来,我要走遍全世界,去记录各地区的人和事!”也许,她在火车上所说的是真话?这里,有她踏出的一步。

多走了几个社团,时间也差不多了,各人忙于排练,我们就从准备区里退了出来。找到自己班级所在的位置等待表演的开始。准备区的游览,并没有让我对迎新会的节目产生厌倦,反而更加期待。

随着夜色的降临,会场的人便多了,除了大一新生,不少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也来到了现场。

这是一个难得的艺术盛宴。

同时,这还是一个难得的商业契机。足不出户,我们已经买到了饮料、爆米花、气棒、荧光棒、拍手器……我一直好奇校方为何会在这种事情上如此松懈,直到某一位同学说出了原因:“我是商学院的,正在做市场数据调研,回去还得想想论文怎么写才能用上!”

“哦……”我们集体发声,对这位学长表以同情。

论文,大学里的一道坎。不少过来人说起论文都满脸痛苦的样子。

做真论文的人苦恼:创新难,题材早已饱和了,要写出新的观点不容易,新观点还得经得起考验。

做假论文的人同样苦恼:掩饰难,抄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而怎么不被发现才是攻略的重点。

这种苦恼我暂时体验不到,在大学里也不可能体验到,因为作为医学生,毕业论文被资格证考核取代了。写研究报告也是日后评职称时的事。

时下该烦恼的还是班干填报表,就在刚才,戴梦梦过来把纸张收走了,属于我的那张最为干净整洁——除了名字,我什么都没写。

结果隔天得到结果的时候,我成了文艺委员,郭图是舍长无误,其余人悉数落选。这是真的真的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就像是从前的分座位,老师让我们写上最想和谁同桌,最不想和谁同桌,然后把最不想一起的两人拼一起,还美其言说:“我们是一个集体,所以需要团结,要学会包容。”

为此,我还找到了戴老师。

“大学里的班干跟高中里的班干不同。高中的班干选的是翘楚,目的是为了领头;大学的班干选的是凡人,目的是为了开拓。我是看了你的老师们给予你的评价才作出的决定。”戴彬彬笑着说到。

原来我不懂大学……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当文艺委员,我可以找别的同学。”

原来我不懂拒绝……

糊里糊涂的,我走出了办公室。可能是看了那个迎新晚会,我才找不到理由拒绝。

晚会很精彩,而我记住了台上的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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