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只是个炮灰
“广源，大清早的你想找架是吧，信不信我抽你丫两嘴巴子。”接连被埋汰，李策捋袖子开干。实质上，正装很难做到这一点，李策只能是光有气势。
“打人可以，不许打脸！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学过咏春、太极、洪拳、形意拳、泰拳……”
“停……停停停，谁听你吹牛。快走，别挡在门口。”
“没吹牛。”
“真的假的？广源你会这么多？”武术的话题我比较感兴趣，便从后方挤了上来。
我家附近就曾开过一家武馆，师傅据说是一位少林外家弟子，收徒的当天吸引了不少人。我爸说是骗子，不让我去。没几月，武馆就关闭了，不明所以，难免有遗憾。
“真的。”
“好羡慕啊！”
“有什么好羡慕的，从小便是各种精英课程。我倒是羡慕你们的童年可以无忧无虑地玩。”
张广源说得真切，我脱口而出一句流传已久的话：“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无论什么时候想起这句话，总会感到悲哀。
情绪没酝酿好，李策的声音扰乱了思维：“哎呀，这郭图打不过，广源也打不过，一下子排到第三位去了。”
有时候，真的很难猜得到李策的想法。可以肯定的是，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会有一种接话的冲动。
“我看你连云生也打不过，你看看自己的肱二头肌，再看看人家云生的，差老远了。”
“好吧，我排第四。”
“……”
“疯子，用这种眼神看我，不服啊？”
“服！我排第六可以吧，以后看到我喊66666。不过，李策，你该不会被勒傻了吧？”
真没想到军装还有这等魔力，让一个人生出斗争性。我自然不会跟着他疯，认了，然后换个话题。
“有点，穿这衣服太热了。”
这下，李策终于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四处找茬了。
边走边聊，操场也到了。这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在打量彼此。我们四人的到场，竟是引起不少关注。
“那个男的好帅啊！”
“你说哪个？高个的还是黑人？”
“都帅，都帅。”
“能搞到手机号吗？”
“应该能吧。”
“那个爆炸头好搞笑啊，他是猴子请来的吗？”
“嘘，他看过来了。”
……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那两名说“悄悄话”的女生，把宿舍三人都点评了，唯独没有我。
“李策，你那发型怎么弄，多少钱弄的？”
“400有找。哈哈，疯子，受刺激了。”
算是，也不是。从前的学习生涯太平静了，来到了大学，像戴老师说的，不妨改变一下自己？
“400，算了，不划算，40我还可以考虑考虑。”摆摆手，我打消了这个即兴的想法。
李策还想趁机多损我几句，集合的哨子吹响，话题又告一段落。
不得不说，制服很诱惑。此刻的戴梦梦像磁铁，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人的目光。
戴梦梦本人倒是习惯了，甚至狠狠地瞪回去。有恃无恐啊！因为戴彬彬老师就坐在阅兵台上。
“喂，疯子，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麦田很有感觉？”张广源就站在我身后，说话不是很大声也能听见。
“嗯，很帅。”
“对，很帅。”
帅，用在男生身上有可能是一个礼貌用语，但用在女生身上，代表的就是一种气质。相比于戴梦梦，麦田显然更适合军礼服，站得笔直，英姿飒爽。
“怎么，你动心了？”我反问到。
“还不至于，只是单纯的以艺术的眼光看待一个美丽的事物。”
我是第一次听见装色狼还说得这么富丽堂皇的，不过，好像说得过去……
不多久，仪式就开始了，总结下来，就是唱国歌，领导发言，总教官发言，学生代表发言，学生集体宣言。
仪式过后，就是噩梦开始。
正如郭图所说，岳家君岳教官是一个认真起来很可怕的人。受阅后，他跑下台跑向我们麻醉学方阵的时候，脸是紧绷着的，十分严肃。
到了方阵前方，“啪”的一声立正，敬礼报到。
我寻思着，这个礼要不要回，如果要，怎么回？敬礼？
“以后，当我来的时候，敬礼了，你们要击掌回应，像这样……啪啪…啪啪啪，要整齐，要快速。知道了吗？”
“知道了！”李策很投入角色，在别人还在想的时候，他已经做出了表率，声音嘹亮，是个完美的答卷。
“其他人呢！”岳教官喝到，应该是喝吧，平常说话用不上如此短促有力的声调。
“知道了！”
“去，围着操场跑两圈。”
“吓？”，“什么？”
“围着操场跑两圈，没听见吗？”
“听见了！”
穿着军礼服跑步，真不好受，没跑完半圈，关节位置便摩擦得火热。
“教官刚被甩了吧！”一名学生说了一句，然后等到了其他人一致认同。
看整个操场，只有我们麻醉大班的人在跑，也算是全场瞩目了。
“看！还看？信不信我让你跑十圈。”某个班的教官喝到。
这话我爱听。
“我数十下，你们跑不完一圈，就集体再加一圈，让你们跑得像乌龟。”
嘿，居然从后面跟上来了。人群一下又加速起来。
跑完两圈，大部分人都在喘气，身体素质好点的只是微微起伏。而岳教官面不改色气不虚的，确实有两把刷子。
下马威完了，看得出他并不满意。
“当训练结束，我敬礼的时候，你们不需要击掌，而是整齐大声地喊出‘散’，知道了吗？”
“知道了！”
“大点声，早上没吃饭？”
“早上喝粥……”一个贫嘴的，声音一出现，大家就乐了，这不是厕所里挑灯——找死（屎）呢？
“全体跑操场两圈！”
“吓？”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一分半钟。”这一次，岳教官不跟跑了，他拿出了一个专业码表。
“一分半钟两圈？真当我们世界冠军啊？”
“别说了，快跑。”
“刚才是哪个二货说的喝粥，我还吃面了呢！”
到最后，贫嘴的人没找出来，一群人吵闹着完成了任务。
这下，算是暂时歇息了，岳教官开始训话。其中有一句我很认同：“就你们这种状态，上了战场只配当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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