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开学第一课

假期临近结束的时候，这学期的课表下来了。拿到课表的一瞬间，我有些犯晕。上四下四，比之高中只多不少。

“所有学科都是这样吗？还是说只有我们麻醉学是这样。”我把纸张举高过头顶，想要通过透光找到时间空白的地方。

整个大一上半学期，跟医学有关的课程只有一个系统解剖，其余的便是高等数学、基础物理、基础化学、大学英语、思修、计算机、体育……基础很重要，这大概就是校方如此安排课程的初衷。

“大部分学科都是这样。”张广源接话。趁着假期，他把家中的高端设备都转移过来了，原本普通的床铺被改装成一个可供两人使用的小型观影厢，这会，正忙着调试。

“噢！”我已经把课表扔边上了，过了一会，还是找来胶布把课表贴在墙上。

第一课，是高等数学，提前预习很有必要。

我试着翻了几页，还好，可以看懂；再看，有疑惑了；接着看，完全不懂。还没开始，我已经隐隐嗅到了危险的信号——高数，说不定会挂科。观察了宿舍其他人的反应，好像只有我自己一人在杞人忧天。

陈枫A：自信点，陈枫，你好歹是一个考上重点的人。

陈枫B：我已经江郎才尽了。

有时候，重点这个名头真的挺累。拼过了高中三年，毁了大学四年的例子太多了。但有人不理解，殊不知江郎会有才尽时。

“你们明天打算坐什么位置？”张广源的提问及时地让我从胡思乱想中抽身。

大学的课室是流动的，座位自然也是流动的。

由于是大班教学，同一时间上课的学生会很多，然而距离讲台的位置有远有近，听课的效果有好有坏，课室前排正中的好位置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年级助理贺雪在开学讲话中便有提及这一点：根据我的经验，大多数情况下，前两排是学霸区，后两排是手机娱乐区，再后两排是谈古论今区，再后两排，就是睡眠区了。我希望在我带领的班级内，有更多的人愿意坐前两排。

“随意，有位置就坐。”这是魏书隶和陈云生的回答。

“我也无所谓。”李策跟风回答，但我百分百肯定他是后排。

而郭图在上课方面是自由的，因为课程他都听过，所以有权利选择去不去听讲。至于张广源，选的是手机娱乐区。

“疯子，你呢？”

终于轮到我了，我答道：“应该是中间。”

之所以这么说，我是有经过考虑的。

坐前了，容易引起老师的关注，对于我这种时不时会走神的人来说不是一个好事情，万一被提问到了，答不出来是挺糗的事。

坐后了，黑板看不清楚，声音听不清楚，也会大大地影响听课质量，加上其他干扰因素，基本上属于放弃治疗。

“那好，疯子你明天帮我去占个位置！”

“……”原来，张广源的目的是这个。

教高等数学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姓黄，单名一个莺字，颇有少女情怀，可惜岁月不饶人。

单从外表来说，我就不能否定黄老师在这个领域的成就。近似三角形的脸部外轮廓，波浪短发，戴着一副小圆形金丝眼镜，双眼看起来有点“斗鸡”。唇尖细且薄，说起话来像小刀刮玻璃。

“高等数学有三大基本，第一：基本概念要准确；第二，基本理论要清楚；第三，基本运算技能要熟练。”

“学习高等数学，为的是培养学生的抽象概括能力、逻辑推理能力、空间想象能力、自学能力、运算能力、中和运用所学知识去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有很多同学觉得高等数学难，是因为你们没有学习的目的和学习的兴趣，没有目的的学习就没有前进的动力，没有兴趣的学习就会觉得这是痛苦的折磨……”

第一堂课，完全就是在介绍高等数学，以上，是我有印象的三段话。并不是话本身有多精彩，而是前两段话说在课堂开始前，后一段话说在课堂结束后。

其余时间，我都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如果不是手里拿着的书是《高等数学》，说不定我会认为这是一节语文教学。

一听课就想睡觉，久违了的感觉。

情况在第二堂课突发转变，正式开始教学了。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黄老师已经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那好，让我们翻到第二十七页！”

当时我就在想，还是乖乖地回宿舍自己看书罢。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

“最后说两句，我的课，不点名。同样的，我的考试，不放水。”

“下课！”

一愣神，讲完了。最后的两句话，说得霸气。

教室里，同学们开始讨论，不是讨论数学上的问题，而是讨论下一次的高数课要不要来上。会讨论的，多是不爱学习的，像我。心底里想着，课堂说得那么快，回到宿舍还是要自己看书，既然不点名，倒不如直接在宿舍自习？

如何选择，我暂时没有定论。

看向一旁的张广源，他挑着课后的习题在做，我问了一句：“广源，刚才的课，你听了多少？”

“一半一半吧，昨天有预习的部分听进去了，没预习的部分完全跟不上节奏。”张广源答道。

我也是这样，本以为大学的学习会很轻松，现在看来并不如此。

“下次高数课，你还来吗？”

“看情况吧，想来的时候来，不想来的时候不来。”张广源的回答似乎给我指出了一个折中的方向。

“33班的同学注意了，虽然老师说了她的课可来可不来，但我们班的同学必须一节不落！各班委共同监督。”前排的戴梦梦忽然站起来说道，身边是班里另外两名女生，行动还真够一致的。

“为什么？”此话一出，立即就有人反抗。

我没有反对，却也忍不住皱眉。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方式是不是过于强势了。

“为了争取先进班集体，也为了大家能够一起走到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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