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拾柒
“应该是快了，但我为什么不能去见宋絮。”
“掌门交代的。”
齐溪本还想再说什么，但听见是掌门安排的就闭了嘴。
“我知道了。”
“把你的剑给我，我帮你精炼精炼。”
齐溪顺手就将自己的剑递给了柳长风，动作熟练且坦然，一看就知道他很信任柳长风。
柳长风带着齐溪进了自己的炼器室，齐溪进去就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打坐，而柳长风也开始为齐溪的剑精炼了。
“南溪，你对蜀山派应该很熟悉吧。”
“那肯定的啊。”
“南溪，你们蜀山派是不是有什么禁地之类的地方啊。”
南卿这话一出就后悔了，他明明之前都没有选择去问柳长风，现在不知怎的居然就开口问了南溪。
南卿有些小心的看着南溪，但南溪却面色如常像是没有听见南卿的话一样。
“对不住，我这话多了。”
“在山南那边有一个悬崖叫长思崖，传说在崖下面有掌门数千年前收服封印的一个魔物。”
“就只有一个魔物吗？”
南溪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玩，凑近南卿笑着说。
“阿絮，这一个魔物就让长思崖成了宗门禁地了，你还想有几个魔物啊。”
南卿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吃着自己面前的一道菜。
但南卿听完南溪的话，立马开始仔细回想自己看到的场景。
南卿敢肯定那里是仙魔两气交杂的，不可能是南溪说的只封印了一个魔物的存在。
“阿絮，你怎么会问这个呢。”
“没事，只是我比较好奇修仙门派的事情而已。”
“据传长思崖里面的魔物为祸一方，还曾是仙界的人呢。”
“如果是仙界的人又怎么会是魔物呢。”
“据说是数千年前被仙界帝君剃了仙骨贬下界的，后来这人堕入魔道就成了一个魔物，再然后掌门便将他封印在长思崖了。”
“后来听说仙界特意派人将他的仙骨交给了掌门，还允诺会助掌门得道飞升。”
“那为什么许掌门到现在都还在人界啊。”
南溪看着院子里的桃夭，走上前摘了一朵桃花放在南卿的面前，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淡淡地说了一句。
“也许是因为掌门想要的，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吧。”
南溪说完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南卿，但南卿却感觉南溪并不是在看自己，更像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这种神情南卿自己也曾有过。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两人就只那么坐着看着对方，两个人都在透过对方看另一个，直到夕阳西下。
还是南卿先回了神，看着南溪的入神咳嗽了几声，声音也的确让南溪回神了。
“不早了，我先下去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南溪就开始收拾石桌上的盘子，很快收拾好就准备离开。
“南溪。”
“还有事？”
“你很像我一个朋友，今天也谢谢你。”
南溪装怪地笑了笑，随后抬手一挥将掉在地上的桃夭花瓣都掀了起来，满天花瓣就那么散落在南卿的面前身后还有头顶上。
不得不说场景还是很美的，但花瓣掉落满身的时候，南卿也有些懵起来了。
花瓣雨停住后，南卿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花瓣，看着南溪有些不解地问。
“你干嘛呢。”
南溪再次挥手将满地花瓣都变走了，地上很干净。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美。”
南卿听着南溪的话开始有些无语了，虽然南卿知道自己的容貌无可挑剔，但现在南卿的这个容貌绝对算不上什么很美。
南卿现在的容貌其实只能算得上是清秀，比起南溪这张清朗俊逸的脸其实差了很多。
就连齐溪的容貌都会比南卿现在的容貌要好，不过这也是南卿想要的，南卿特意选了这么一张放在人群里都不会扎眼的脸。
南溪就那么看着南卿，见南卿没说话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阿絮，早点休息。”
说完南溪就离开了院子，只留下了南卿一个人在院子里，南卿转头看着那树开得极好的桃夭。
桃夭妩媚动人随风摇曳，时不时还会散落几朵花下来，与自己沧澜界之中种的很像，但又好像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但那是南卿没看懂的。
今夜的月色很好，南卿看着高悬的明月和满院的桃夭，他想起了沧澜界，自己已经数千年没有回去过了。
沧澜界中满是桃夭，想起数千年前自己坐在桃夭树下的玉桌喝酒赏月，那时的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回忆中，那人气质慵懒又生了一双淡然的凤眸，着一身天青色袍子，手里拿着酒壶慢慢地喝着，但南卿竟然有些看不清那个人具体长什么样了。
良久过后，强烈的回忆渐渐归于平静，南卿开始觉得也许数千年前自己看到的未来并不是全部。
雾卿峰主殿内，一个青年正在桌前翻看研究一本名曰各界菜谱的书，看样子十分认真专注，饶是齐溪和柳长风的进殿都没能打断青年的认真。
两人进去见青年过于认真也没有出言惊扰，站了好一会之后青年还是没有反应，柳长风终于是忍不住出声了。
“掌门。”
许朝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不太高兴，但他还是放下了书抬头看向了两个人。
“这么晚还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柳长风看着许朝不太高兴地样子摊了摊手，齐溪看了一眼许朝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齐溪，跟掌门说说吧。”
说着柳长风伸手拍了拍齐溪的肩膀，随后便熟练地走到了一边的座位上坐下。
齐溪颇为习惯地叹了口气就开始将那些事情说了出来。
“这次去生绝山祭奠南卿尊主的时候，我们在生绝山顶遇到了仙界帝君墨尘。”
齐溪看了一眼高坐上的许朝，许朝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齐溪继续说道。
“墨尘说魔尊的封印已经提前解除了，根据我的查探生绝山也确实已经没有混沌塔了。”
“嗯，我知道了。”
许朝着不咸不淡地一句话，顿时间就让柳长风炸了。
“不是我说，你怎么能那么淡定啊，魔尊的封印可是当年南卿尊主牺牲自己才结成的。”
“那我应该怎么样？”
许朝面色如常眸中淡然，柳长风看着这样的许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应该激动还是应该愤怒？”
这次齐溪和柳长风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有些小心地看着许朝，但许朝还是那样面色如常。
“掌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了啊。”
“墨尘帝君的传音对象之中也有我，当年封印若霜的时候，仙界的人便送了一块传音玉珏。”
“那你怎么没跟我们说过。”
“魔尊提前解除封印就证明当年南卿尊主的封印出现了问题，饶是当年四界齐聚也没能撼动魔尊，我们只是人界凡人如何能撼动。”
柳长风听着许朝这句话，不得不说虽然很有道理，但怎么听都不像是名门正派应该说出来的。
“掌门，我觉得林皓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的，不然这次我们不会那么巧就在生绝山见到仙界帝君墨尘的。”
“这次柳长老要的东西你没能带回来，明天午后你就下山去帮柳长老将东西找到带回来吧。”
“好，弟子告退。”
许朝没有理会齐溪说林皓的事情，反而是让齐溪明日下山，齐溪也没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雾卿峰。
齐溪离开后，柳长风起身走到许朝身边席地而坐，悄声说。
“掌门，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南卿尊主没有陨落。”
许朝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数千年前就陨落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没陨落呢。”
柳长风看许朝那么淡然无谓，又继续说道。
“掌门，旁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妖界的妖尊北烬这数千年来可都在游历各界啊。”
“他游历他的，与我们何干。”
“不是掌门，六界之中谁不知道妖尊北烬这些年游历各界，说到底也只是为了给南卿尊主寻得一线生机而已。”
许朝看着柳长风没有说话，柳长风也被许朝看的有点慌，不由地后往后挪移了一些。
“怎么了掌门？”
“长风，自蜀山派创建开始你就是炼器长老了吧。”
柳长风微微愣了愣，回想起了数千年前的那个场景。
“今日我柳长风在此立下心魔大誓，此后只效忠于蜀山派掌门许朝一人，生死不离此情天可鉴，若有违誓，心魔吞噬万箭穿心愿魂飞魄散。”
那时的柳长风一颗赤诚之心，如今已经被这世道人心逼的圆滑洒脱了很多。
柳长风想着没有回神，许朝似乎也想到了当年的事情，打趣地说了句。
“当年那个心魔大誓，活脱脱地像个情郎承诺。”
柳长风想了想似乎还真是，什么生死不离此情天可鉴，这不是那些俗世间的甜言蜜语许诺吗。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心魔大誓的制约，你应该早就可以得道飞升了吧。”
柳长风不知从哪拿出两壶酒，一壶递给许朝一壶自己喝着。
“阿朝，我知道你不愿意飞升是因为当年那场诀天之战，你觉得那些所谓的仙界神界之人都太过虚伪，也觉得曾经救世天下的南卿尊主陨落的过于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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