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
“你回来啦?”
“是呀,刚进门。”
“哦……上周末回去没见到你,听你妈说,你和朋友去城里玩了。”
“是的,我一个朋友从省城回来了,我们一起去的。”
我想问是谁?干啥的?男的女的?怎么认识的?——但不敢。
“你回来我就放心了。”
“有啥不放心,我又不是小娃。”
“主要是回去没见到你,想你。”
“知道了,我洗漱去了。”她挂了电话。
我知道自己的条件有多差,也知道我俩婚约的来之不易。所以在我俩的关系里,我是绝对弱势的一方。我只有对她好的资格,没有管她、批评她的资格。
我经常担心某天出现不能和女友结婚的危险,也知道自己没本事解除危险,唯一能做的就是早点存够彩礼,在危险出现前结婚。
我甚至想过,即便结婚前女友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只要她还想和我结婚,我也不介意。
女友去城里的事,让我觉到危险出现。
接下来的几天我不太正常,每天都给女友打电话,确认她在不在上村。工作的时候也走神,做的饭不是咸就是淡,被领导批评。
终于熬到周六,下午下了班,坐客车回上村。下车后直奔供销合作社,还是只有老板的大姐在。
“大姐,她呢?”
“她今天没来,请假了。”
我直奔她院,她母亲正在南房做晚饭。
“婶,她呢?”
“去城里了。”
“啥时候走的?”
“今天上午。”
“啥时候回来?”
“不知道。”
当晚,我就病了,高烧昏迷。
直到周日晚上才见好,第一反应就是让母亲去问女友回来没——还是没回来。
我打电话向领导请了六天假并承诺病一好就回去工作。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只要见到女友就回去工作。
周一,没回来。
周二,没回来。
周三上午,没回来。
周三下午,母亲告我女友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病瞬间好了,下床直奔她院。她父母不在,她一个人坐在正房客厅沙发上玩手机。
“你回来啦。”
“你没去大村?”女友见到我一脸惊讶。
“我上周六回来就病了,请了几天假,等你。”
“等我干啥?”自从进门瞧了我一眼后,女友的心思就没离开过手机。
“好久没见,想你了。”
“我和朋友去城里玩了几天。”
“你们在城里住什么地方呀?”
“住大酒店。”
“这手机啥时候买的?是不是挺贵?”
“不是买的,朋友送的。确实挺贵,六千多。”
“是……肯定是处的特别好的朋友,才能送这么贵的东西,改天咱们应该好好感谢下。”
“不用,是我爸的学生。”
“哦……”
我还想问是谁?干啥的?男的女的?——但不敢。
“你站的干啥,不坐吗?”
“不了,我回去呀,晚上你想吃啥?我给你做。”
“别了,这几天在城里大鱼大肉吃的都反胃了,我喝点小米粥就行。”
“那我待会坐客车回大村了。”
“行。”女友的心思一刻也没离开手机。
傍晚,我坐第四趟客车回了大村。
生理的病好了,心理的病才开始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