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螺旋形的阶梯似乎没有尽头，在经过了漫长的攀行后，瑞驰将宾带到了一扇门前。

“小帅哥~你知道吗？在得知子爵选择了你后，我还真的是很开心呢~”守望者推开了这扇门，并率先进入其中。

“您说的选择——指的是什么？”宾跟了上来，并用眼瞟了一圈，大致观察了下门后的空间——这里，是一处类似于礼堂的所在，布置有高台和长凳，与常规礼堂不同的是，在高台下方，并非直对观众席，俩者之间尚有一个不大的由砖石砌成的池子，此刻池中承载着一种红色的类似于人类血液的液体，但空气中却丝毫没有血腥气息，更多的是一种甜腻的香氛。

“小家伙，对于我，并不需要掩藏你那份对于权力的渴望，更多时候，我们都是一种合作的关系~”她拉开了高台上的幕布，在那后面，是占满整面墙壁的叙事油画，大致内容就像是高塔对外宣传的一样——他们信奉并为之服务的神祗，创造了整个兰纳，之后就于云端陷入了沉睡，直到再次被祂的仆从们唤醒…

“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我不是很理解您的意思。”宾做出了一种有所求的态度，他将自己的身姿放低，先是向壁画中的那位行礼，后再转向了瑞驰，尽显谦卑。

“聪明的小家伙~你这次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要从我这换取些什么嘛？成为子爵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守望者大人立于高台之上，向下俯视着他，“祂教导我们——凡求必先予~”

“请原谅我的愚昧，我完全不了解，那会带给我什么。”宾指的是对于子爵继承人的身份，

“不错的谈判技巧~权力？地位？财富？谁知道呢~总之是一些让他们趋之若鹜的东西~你正在经历的仪式，是走向那个位置，必不可缺的一环。”她将眼光转向了宾放在一旁的鸟笼，使用了个类似于‘牵引术’的术法，将它牵引到了自己的面前，“此刻的我，就如掌握着它一样，掌握着你的命运。”

“祂赐予您伟力的同时必也与您定了约，”宾同样引用了一句高塔之上那位的箴言，“圣洁蒙约之人，必存怜悯，恩慈，谦虚，温柔，忍耐的心。”

“我就说你不像表现出的般懵懂~”瑞驰放下了鸟笼，‘汽笛’得以放松，它在笼中扑腾着，却无法发出声音，瑞驰在城主府就领教过它的口头锣鼓，自然会对它施放‘禁言’。

“这里不会有第三人在，收起你的小心谨慎吧~身为这栋建筑的掌控者，我给你一次出价的机会~”守望者大人散发出了高位者应有的气势，之前的痴女形象瞬间消散。

“如您所见，我所有的早已呈现于您前~”宾再次将谈判中首次出价的权力交给了守望者。

“不如这样~你娶了我可好？其实高塔并不反对婚娶~”瑞驰发现逼迫并不奏效后，改变了打法~

“您是知道的——我的婚约早已被父亲大人定下了…”宾继续装傻。

“那都不是问题——甚至于连婚姻都无所谓，只要能有个孩子~不要再尝试蒙混过去！”瑞驰似乎又一次沉浸在了她头脑中构想出的‘幸福’场景中，“一个我们的孩子！这还真是个天才的想法~就这么办吧~”

“呃…您确定？”宾似乎被这个疯狂的想法震惊了。

“就这样决定吧~你的长子，必须也只能是我们的结晶~”瑞驰再次肯定道，

“起码要在我还活着且成功的基础上吧？”

交易就是这样，

在一方提出了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后，就是讨论细则了。

“这你放心，子爵大人很快就要结束他那灿烂且短暂的一生了~”守望者大人很是轻松的说出了这种耸人听闻的话语。

“之前你们的主祭可不是这样说的~而且，那可是我的父亲！”宾不得不提醒着这个疯女人。

“我们可以提前为他选择一口宽敞的棺材，对了，挑个世间，干掉你那个愚蠢的妹妹如何？”

“这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无情的某人附和了守望者提出的第二个建议。

“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瑞驰再次更换回了那副上位者面具：“欢迎你，这位神之造物，欢迎重归祂的麾下。”

之后示意她示意宾，让他上前，宾照做后，她用手抚上宾的额头，继续祈祷：“自创日起，吾等就需侍奉您，自创日起，您就必赐约予吾等，助吾等远离疾苦、远离痛恶。于此处、于任何处，必奉您…”

在经过了冗长的祷文加持后，瑞驰走下了高台，将宾引领至台下池侧，示意他沁入其中。宾并非全无顾虑，但此刻也只得从命，仰面倒入粘稠的红色液体中。

“暂僭越，吾代您为这位回归的造物行洗，…”瑞驰将宾的头按进了液体中，并继续祈祷，大约过了一分钟，才松开…

“好了，仪式就算是完成了~”在宾忙着从池子爬出的同时，守望者大人潦草的宣布着仪式结束。

“我听说~受过洗的人，多少都会觉醒一些天赋术法。为什么我没有感觉？”说来也怪，在宾走出池子后，他的衣裤就变得如之前般干爽了，似乎之前发生的都是错觉。

“那是另一种方法啦~你也不希望自己变成他这样吧？”瑞驰指向了忽然推门而入的‘高塔之盾’。

高塔之盾——官方说法，他们是战斗主祭序列的后续晋升。但民间一直流传这样的‘谣言’：他们是被高塔洗脑后形成的神术‘傀儡’。他们能依高塔的指令行事，却对其余人或事物漠不关心，这其中甚至包括之前的亲人和朋友。

“什么事情？”瑞驰看向了并未经她操作就行动的高塔之盾二号。

“蒙诏——将他带来，到吾身边——”无任何语气的冷冰冰回答。

“小帅哥，看来你得自己离开了~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些话呦~”瑞驰对宾抛了个大大的媚眼，“记得出去的路吧？一直向下就可以了~”

“谨代表厄利亚感谢您为我本人做出的一切~”宾拎起了鸟笼，逃也似的蹿向了外面…

“‘他’？那是谁…”跟随着高塔之盾向枢纽行进的某位守望者自己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