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伐木工作

伐木工作由巴立科王国的国立土地开发公司承包，作为王国成立的官方机构，刚迪林地的伐木工作动用了数千人。

穿戴整齐，梳着胡子与头发的工程学院的院士们在前几个月已经完成了基本的土地勘探工作，接下来就是伐木工的工作了。

罗文参加的伐木队，位于其他队伍的最前方，后方跟着的是拿着揽绳的搬运工，以及负责加工木料的木工们。

在林地里砍伐树木从来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和开耕荒地一样危险。

罗文裹紧了同伴送给他的宽大的皮质大衣，这件衣服虽然非常的老旧，但是威斯尔洛的妻子再将它递给罗文前，进行了缝补和清洗。

相比之下，从工人宿舍翻找出来的东西就不行了，散发着恶臭的兔皮手套和满是味道的厚重皮靴，让罗文想把它们丢掉。

“如果你不想手指和脚被截肢的话，你干活时可要一直带着他们。”威斯尔洛和身边的伐木工们不停的向罗文强调这一点。

罗文无奈的跟着队伍，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树前，那是一颗高大的红杉木，罗文抚摸着巨大的树干，向左右望了一圈，类似的树木周围到处都是。

“别看了，罗文，爬到树上去，跟着这个人，熟悉一下你的工作。”威斯尔洛指了指一旁有些瘦弱的伐木果工，看来招聘一些瘦小的工人也是有原因的。

罗文将手里的镐子插进树干里，他一脚踩着树干，站直身体，向周围望去。站在高处，视野变好了许多，树叶构成的树海向四周蔓延而去，在远处的山地里中断。

“罗文，注意仔细看看，我们要在这里砍出一条道路的，不然砍倒的树带不出去，就浪费了。”一旁的爬上树干的工人提醒罗文。

罗文点了点头。“好有，注意那些红色和绿色树叶混杂的地方，那里有一些值钱的木头，那才是我们的主要工作。”

很快，罗文和其他树上的观察员回到了地面，周围的空地上已经有人开始清理地面，然后扎起帐篷。

“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罗文看着不停准备的工人，好奇的问道。

“大半个月吧，要看那些贵族老爷们的想法，运气不好，待上几个月，甚至半年也可能。”威斯尔洛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显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就是住宿和伙食吗？”罗文想到了合同上的福利条款。

“当然，最近我们可得天天吃蘑菇了。”伐木队的工人不停的叹气着。

这很古怪，这可是第一天！似乎周围的人心情都不怎么好。“怎么？这个工作不好吗？”

“闭嘴，小子！”站在罗文旁边的伐木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其他的人也紧张的向四周望去。

威斯尔洛抓住罗文，将他带到一颗树木旁边，确认没人看向他们后，有些紧张的说道：“这里可是贵族老爷们的生意，那些监工们的脾气很不好，不要让他们听到些什么！”

所谓的监工们就是那些拿着皮鞭带着帽子和穿着一件厚实羊毛外套的家伙们，他们在营地周围不停走着，管理着各个伐木队的工人。

“我以为这是一个好工作。”罗文想着昨天那热闹的招聘。

“这确实是一个好工作，前提是你不要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威斯尔洛警告罗文。“不要随便和别人说话，记住了，有问题就找我，我会想办法解决。”

“这里不是镇上，那些贵族老爷们的鬣狗可在我们周围转着呢！一不小心，可就会死人的。”威斯尔洛最后拍了拍罗文的胸口，似乎在安慰他。

拉着罗文回到休息点，威斯尔洛招呼两个长着大胡子的伐木工，要求他们跟紧罗文。

“小子，在这里可别乱说话。”这是伐木工们给罗文的第一个警告。

午餐是一块黑麦面包，配一锅蘑菇鱼汤，营地周围有两条河流，能够运输木头到下游的城镇中。新鲜的鱼汤还能喝半个月，半个月后，他们就只能喝野菜与蘑菇汤了。

“走吧，罗文。我们可不是住在这里的。”威斯尔洛拍了拍罗文，招呼着手下的工人向林地深处走去。

伐木队的工作比其他队伍的要稍微危险些，不仅要跟着勘察队伍的人到前方探查道路，还要找寻珍贵的树木，但林地可不那么安全。

罗文仔细看看地上的兽爪，那是一个熊爪，但爪子大的能塞进一个人脸。

“这是刚迪熊，比一般的熊大上不少，不过很少见，我在林地里工作了七年，就看到过一次。”老伐木拍了拍罗文的肩膀，提醒他跟上队伍。

“那个熊爪的主人至少有六百斤重！这真的是熊吗？”罗文提高了警惕。

“嗯？你还知道这个？”老伐木工似乎很惊讶，这可是只有熟练的老猎人才能通过足迹分析动物的身体特征。

“我在森林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罗文解释道。

“是吗，太好了，这样我们就不用太担心你了。”老伐木工舒了一口气，跑到队伍前方，跟威斯尔洛说了些什么。

属于国立土地开发公司的探查队伍在队伍的中间，他们外围有着十几名持枪的猎人和士兵保护着，作为探查的核心，那几位穿着一身长皮靴和高领衬衫的高墙人们时不时的停下脚步，观察着土地与周围的环境。

队伍的速度很慢，但伐木工们没人敢抱怨，他们面对的可是给自己发工资的人，而且能少干些活也不错。

“就在这休息吧。”探查的学者终于对自己同伴以外的人说了一句话，士兵们停下了脚步，猎人们被赋予了新任务，捕猎。

刚迪林地的树木，或者说罗文所见到的亚索地区的树木都非常的高大，天空还未暗淡下来，营地里已经升起火把了。

伐木队伍开始在周围砍下一些矮小的树木，或是砍下一些树枝，来为今天晚上的篝火提供原料。

罗文爬上树木，拿着斧头，开始砍伐树上的树枝，地下，拿着砍刀的伐木工则在处理树枝，上面的水分太多了，不适合点燃。

“罗文，下来吧。”威斯尔洛在下面喊着，他们收集的材料够了。

向外打猎，同时侦查的猎人们回来了，手里提拎着几只野兔。

队伍的人数不算太多，探查的几名学者和管理，加上他们的仆人和负责安全的士兵猎人，大概十九个人，剩下的就是伐木队的二十三个人。

但是野兔不会分给伐木队的家伙，篝火燃烧了三堆，伐木工的篝火在队伍的最外围。“该死的，我闻到肉汤的味道了！”

“闭嘴，苏瓦拉！”威斯尔洛对着手下命令道。

“我们也有肉！”匆忙赶回来的伐木工拿出自己抓到的几只老鼠。

“小心点，别被发现了，那些护卫可是非常贪婪的，上一次，罗苏丹的队伍抓到了一窝鸟，都被他们强走吃掉了。”威斯尔洛提醒手下的人小声些。

一阵窃喜声过后，几块肉块被扔进锅里。有经验的工人往里面放了些野草和酒，增加了肉汤的香味。

这是罗文第一次工作，作为福利他今晚不用守夜，罗文将外套脱下，盖在身上，在盖上共用的大毯子，篝火被分出了一部分，因为刚迪林地的夜晚温度非常寒冷，风口的位置又点燃了一个篝火。

“罗文早些睡，明天就该干活了。”说完最后一句话，威斯尔洛拉下了挡风的幕布。

很快，鼾声和呼啸的风声在罗文的耳边响起，他闭着眼睛仔细聆听着，等到远处传来一阵阵的狼吼声后，他放松的睡了过去。

天刚亮起，监工们就来分配任务了，经过昨天的基本可以确认接下来的工作了，威斯尔洛开始招呼手下的人开始工作。

对伐木工来说，最危险的就是树木倒塌后，被压死。在数十米高的红杉林里更为危险，在仔细的探查过后，威斯尔洛确认了第一颗树。

红杉木的树干大概有四五米宽，为此伐木队配备了许多的长锯子，但很多的木头比几米长的锯子还要宽，为此罗文等人只能拿着斧头，开始从一侧开始砍树。

六个伐木工对着红杉木的一侧开始不停的挥动斧头，远处的领班拿着哨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吹动一次，吹动后伐木的工人就要立刻逃开，以免被树木砸死。

六七根粗大的麻绳已经绑在周围，从远处营地里过来的搬运工们会拽着绳子，来控制它的掉落方向。

很快，第一颗红杉木开始缓慢的移动，一声声尖锐的哨声传来，伐木的工人们快速的向周围跑去。

巨大的轰鸣声加上振动的地面，第一颗红杉木被砍了下来。

罗文的耳朵被震的有些发麻，还有不少人跌坐在地上，那些站在高处的学者们和公司的管理者们也喝完了早餐的茶点。

“又是一个碎木头。”这是工人们对红杉木的评价，它摔倒后，碎成数十块，内部基本已经被震碎了，只能用来烧。

拿着麻绳和斧头的工人们开始分割树木的尸体，数百人挥动着斧头，快速的将巨大的树干肢解，将它打包，搬运下山。

拿着锄头和镐子的队伍开始处理树根，这里按照规划，将来会是一片农田。

威斯尔洛拍了拍罗文的肩膀，该处理下一颗树了。

端坐在刚搭建好的指挥所里，地质学者奥斯丁仔细的翻看着手里的绘制地图，他抬起头，询问起面前的雇佣者。“诸位阁下，这片地区确实与其他地方不同，但是开发似乎没有什么价值。”

“先生，您并不太了解政治。”坐在首座的是德罗赞家族在这边的负责人，克苏因。

“政治？”这确实不是奥斯丁的强项，要不然他也不会接受邀请，接受国土开发局的工作。

克苏因摊开手里的地图。“先生，您请看，刚迪林地的位于班霍尔城的东南方向，与之相隔一片沃尔索山脉，但是近些年蒸汽列车的发展让这一点地理上的阻碍变的不那么重要了。”

“我还是不懂您的意思？”奥斯丁摇了摇头。

克苏因并不懊恼，他摇摇头。“这里是德罗赞家族距离班霍尔城最近的距离，同时班霍尔城则是亚索与山蓝城最重要的交通地带。”

“而刚迪林地。”克苏因摇了摇脑袋。“这里虽然寒冷，但并不干燥，我们在前沿的巨木镇已经着手实验了各种农作物的培育。”

“结果很不错。”克苏因微笑着站起身。

“所以德罗赞家族的想法，依旧是开发山林吗？”奥斯丁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想法，他想将刚迪林地改造成庄园。

“是的，虽然很漫长，但是对于家族来说，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

“那您看过我的报告吗？”奥斯丁说出了疑问。“根据我们的调查，再往刚迪林地深处进发，那里的温度会急速下降，而且那可是未开拓地区啊！”

奥斯汀的发言让房间内的人有些慌乱，虽然他们依旧保持的平静的姿态，但快速对望的眼睛和有些急促的转头还是暴露了出来。

这并不算失礼，因为未开拓区域太过危险了。

每一次的对外开拓，都是一次伟大的尝试，因为没人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可能是一支弱小的野人，但也可能在那个贫瘠的山地里钻出一个邪神。

“请放心，这与国土开发局的合约无关，关于未开拓区域，家族在短期内也没有开发的意向。”克苏因开口安抚房间内的众人。

“克苏因先生，难道我们这次的行动会一直到未开拓地区为止吗？”一位国土开发局的官员开口询问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是骑士团和真理议会的工作！怎么会落到他的头上！？

“请放心！”克苏因举起右手，让激动的官员重新坐会椅子上。

“家族在行动前，就已经探查过了，对此上面给出的意见是可以有限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