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晶歌与菲

Hi，黎恩。

莎萨兰特后就没见过面了，你好吗。

协会那边有令人在意的情报，想当面和你说。

还有，你知道一家名为“纳因瓦利”的店吗？听说就开在利弗斯，我想顺路去看看。

——以上是讯息的内容。

类似的信息，重来之前也收到过，不过内容稍有不同，时间点也略微提前了些。

因为当时的黎恩和菲很多事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采取的行动当然会有不同，不然就失去了重来的意义。

虽然今天是工作日，要上课，但黎恩过往的经历让他习惯于最有效率的安排时间，绝对称得上是“时间管理”大师。

两人约约好了，中午11点40分见面，正好是学校午休的时间。

接到菲，两人一起去学生会馆吃饭，重温过去上学的时光。

之后，一起去约好的“黑店”“纳因瓦利”。

接下来就是菲和晶歌的表演。

猎兵也好，黑市商人也罢，都是不太能见光的职业，各种暗语、黑话听得人头皮发麻。

晶歌对菲的态度也和黎恩截然不同，亲切许多。

其中既有上一辈的交情——晶歌的母亲和菲的养父是老相识——也有圈子的差异。

黎恩是贵族，是万众瞩目的英雄，晶歌则是在法律边缘游走的危险人士，天然有着隔阂。

能够无视这份隔阂的只有菲和兰迪这种同样在黑暗中待过的人，其他人都做不到，包括黎恩和罗伊德在内。

黎恩对此并不强求，不是认识的每个人都会成为朋友，更不要说知心好友。

只要不成为敌人，取得一定程度的信任与协力关系，他就很满足了。

这也是交际的意义所在。

所以，他全程都在看着，不说话。

一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制止住讨论消音炸裂弹和广域白磷手榴弹的两人，和菲一起返回学校。

下午的时间，黎恩上课，菲旁听。

想见见黎恩上课时的样子，不行吗？——菲这么说着，略微抬头的仰视，眼里的期待让黎恩无法拒绝。

就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不是水准的问题，黎恩的教师实力有目共睹。

问题在于心态。

对学生是一回事，对老同学那又是另一回事。

菲这边其实也差不多。

作为VII班学习成绩吊车尾，唯一指定真学渣，菲可以说是班里最讨厌上文化课的人，没有之一。

说句不太好听的，菲毕业时的水准放在新VII班估计还是吊车尾，是倒一还是倒二看尤娜的努力程度。

但现在没了课业压力，单纯听黎恩讲课，那就不是负担。

听不听得懂，有关系吗？

关键不在于课，在听黎恩三字上。

所以菲其实很享受这过程，而她混在学生之中也没有任何违和。

谁让她当年是低龄入学，今年才十七岁，和学生们一个年龄，除了亚尔缇娜这个同样低龄入学的，以及不在编制内的小滴和小幻。

当然，旧VII班的名头，前辈的身份还是很有牌面的。

虽然在莎萨兰特州露过面，但当时都是和黎恩一起，学生们就算好奇，也没法交流。

现在好了，可算逮到机会问了。

换做两年前，菲才不会搭理这些事，那时的她就像只小野猫，完全不亲近人。

现在嘛，好多了，还当起了和不同人打交道的游击士，和后辈们交流也没有任何障碍。

话题主要围绕舒华泽教官学生时代的过往，尤其是黑历史——学生们谁不想知道教官的黑料呢？

而菲正是旧VII班的黑历史记录担当，和新VII班亚尔缇娜的定位相同，还真就有不少黑料。

不过菲毕竟比亚尔缇娜年长不少，知道分寸，说的都是些无伤大雅，能让大家会心一笑的事。

黎恩教官的风评没有下降。

而在稍后的战术训练课上，菲也大放异彩。

因为分校长的各种不按常理出牌，第二分校的战斗力空前强盛，黎恩和兰迪一合计，索性搞了个男女对抗。

男***带男生，亚妮拉丝和菲这两个游击士带女生，各自指挥排兵布阵打团战，上了别开生面的一课，让主计科的学生们好生羡慕。

等到课程结束，今日的教学内容也到了尾声，短暂的小班会，一天的课程告一段落。

黎恩先离开教室，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等到菲出来，两人一起离开，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尽管那个时候黎恩很少和菲单独行动，更多的是大家一起离开，依旧让两人感到怀念。

“有点开心。”菲迈着轻快地步伐，脸上带着雀跃。

“是啊。”

黎恩笑意温纯，眼前的一切正是他奋斗的源动力，想要守护的东西。

“走，带你逛逛校园，虽然布局和总校很像，细节上还是有不少不一样的地方。”

“嗯。”

逛校园黎恩轻车熟路，毕竟天天在这里工作，也不止一位访客来过，熟得很。

不过黎恩没有因此怠慢，而是根据各人性格与喜好的不同选择不同的侧重点，劳拉喜欢游泳，所以是游泳馆。

菲学生时代是园艺社，所以黎恩带她来了花圃，还问负责照料花圃的学生借了水壶，一起给花浇水。

这同样是两人的日常，菲和园艺社社长艾德、社员薇薇尔每天都会照料花朵，黎恩有时也会过来帮忙，所谓打杂，就是什么事都做，什么地方都有他。

离开花圃之后，两人在中庭的长椅边坐下。

菲轻轻拍了下脸颊，道：“黎恩，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东边发生的事情了？”

“猎兵的诡异动向对吧。”

“嗯，因为那个原因？”

“有一部分是因为那个，还有一部分是托人打听了。”和菲，黎恩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你不联系我，过两天我也会联系你的。”

“东部……有问题？”

“正好相反，东部没有问题，但猎兵希望协会认为东部有问题。”

“佯动啊，团长最擅长的，也就是说真正的目的是……”

“西部，拉玛尔州，领邦会议。”

“团长还有杰诺、雷欧他们会去吗？”菲这段时间一直在追踪他们的下落。

“一定会去的，因为那是下一个实验地点，也是下一个实习地点。”

“原来如此，那么我立刻向协会报告，让他们——”菲脱口而出，很快又改口，“不，这么做会引起团长的警惕，我还是应该先去东部，再去偷偷赶去西部，而且必须要确保东部没有问题。”

“菲——”

“——你是不是想说千万不要乱来？”菲抢答。

没想到黎恩摇了摇头：

“只是想说你越来越适合游击士这份工作了。”

“因为我已经理解了‘支援之手甲’的厚重，也不想做出让旧VII班，让莎拉和托瓦尔蒙羞的事——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两年过去，菲脸没怎么变，个子却长了不少，也成熟了许多。

黎恩下意识地伸出手，又缩了回来，摸头这种事，已经不太合适了。

菲却不这么想，拉起黎恩的手，放到自己的脑袋上。

“没关系的，好久没这样，觉得有点开心。”

“是这样啊，那么，继续加油哦。”黎恩没有推辞，这也是日常之一啊。

“嗯，我会让黎恩，让团长，让大家看到我的成长。”

少女闭上眼睛，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