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笑容的正负区间
冬日暖阳照在入校的小道上，脚步踩得雪地吱嘎吱嘎作响。
路边雪人的红围巾迎风飘荡，天边的云彩疲惫的套上晚装。
虽然约定时间是下午4点的自习课，但郑文君了解陈硕的臭脾气，第二天提前一个小时来到了学校。
站在教学楼内，郑文君倍感尴尬，不知道什么原因，过往的学生老师都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不是怒怼陈老师的女神吗，她怎么又来学校了？”
“估计是回来重新补刀的，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我听说昨天因为陈老师的事，文科的老师们都出去聚餐庆祝了。”
“我也听说了，据说吴马克老师格外兴奋，第二轮请老师们去了”
郑文君心中升起一丝歉意，看来昨天的事对臭氧影响不小，确实不应该当着那么多学生老师的面羞辱他，虽然自己说的话一点都没错。
不过臭氧人缘混的也是真差，连老师们都不待见他。
一个可爱的女学生突然走了过来，满脸期许的望着郑文君。
“女神姐姐你好，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竟然还有学生找签名，郑文君哭笑不得：“小妹妹，我不是什么明星，你要我的签名干什么啊？”
可爱女生脸上一红，支支吾吾的解释：“陈老师出的卷子最难及格了，我想拿您的签名做护身符...”
“...”
郑文君沉默不语，她马上也要跟着臭氧学习了，能不能通过接下来的考核也都两说，只能苦笑着拒绝可爱女生。
“复仇女神，你昨天怒怼陈老师的样子实在太飒了，简直是我心中的天使。”
可爱女生刚走，一帮活力的大男孩又围了过来。
“复仇女神？你们是在叫我吗？”郑文君有些费解学生们的称呼。
一个雀斑脸男生激动的解释：“我们都是陈硕班的学生，平日里没少受他欺压，姐姐你怒怼陈老师的样子实在太解气了，所以大家就给你起了复仇女神这个爱称。”
“对呀，我头一次见陈老师吃瘪的样子，女神你是怎么做到的？”
“复仇女神，咱们能加个微信吗，我实在太需要对付陈老师的办法了。”
其他男生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
郑文君无奈的扶住额头，能跟自家学生处成这样，陈硕这个班主任也真是有天赋。
听了这么半天，竟然连一个帮他说话的学生都没有。
郑文君不善交谈，这么多学生围着她，她有点慌乱。
幸好有人替她解了围。
“嗯哼~”轻咳声响起，原来是何校长走了过来。
何校长板起脸，大声训斥道：“你们不赶紧看书复习，学的知识都会了是吗？”
围观学生们见‘大河马’来了，赶紧纷纷逃离。
郑文君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有点理解老师的辛苦了，天天面对这么多活泼的学生，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次见到何校长，郑文君充满了歉意。
“不好意思，何校长。因为我的一时冲动，给学校带来这多不良的影响。”
何校长并不在意什么影响，只是有些惊讶。
郑文君能出现在学校，说明陈硕真给她道歉了，但以陈硕死板的性格，挨了骂还反过来道歉，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啊。
如果是普通男教师，何校长根本不会感到意外，毕竟小郑的样貌出众，条件也好，
别说道歉，直接追求都可以理解。
但陈硕却不是见色忘义的凡夫俗子，多少漂亮女教师被陈硕逼得下不来台，多少温婉女教师被陈硕逼得口吐芬芳。
因此，何校长坚信陈硕这根铁铸般的直男，绝不会拜倒在女人的美貌之下。
可陈硕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呢？
难道...陈硕想永远废除掉学校的课间操？
何校长心头一惊，苦笑着说：“小郑啊，陈硕一定是大张旗鼓的给你道歉了吧，要不你也不能重新来找他。”
让臭氧道歉估计比登天还难，大张旗鼓四个字更是让郑文君羞愧难当。
打车掐点赶到学校，平衡卡路里安排吃面，莫种意义上这也算大张旗鼓了吧。
郑文君不知怎样回答何校长的话，只能挑起嘴角的苦笑。
何校长瞧见笑容，心里都凉了半截，看来陈硕这次是下血本啊，课间操只有短短的二十分钟，至于非要剥夺吗？
真是狼子野心!
“小郑啊，既然如此，你就好好跟陈硕学习力学知识，不懂就问，上午他比较清闲，你可以随时请教他。”何校长语重心长的嘱咐。
臭氧不是说只有下午自习课有时间吗，怎么和校长说的不一样？
郑文君忍不住质疑：“校长，他上午大概什么时候最清闲？”
何校长憨厚的回答：“学生们课间操的时候...”
等了一个多小时，郑文君终于见到了陈硕，陈硕此时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副沧桑的样子。
“陈硕，你怎么如此憔悴，是不是没休息好啊？”郑文君好意的关心。
陈硕心头一惊，他因为重逢郑文君的事确实兴奋的一宿没睡着觉，-但当着女人的面，他又怎能表露出来。
陈硕激动的否认：“我休息的可好了，到家沾枕头就睡，袜子都没来得及脱。”
休息好就休息好，激动什么，真是莫名其妙。听到陈硕轮胎摩擦一般的嗓音，郑文君又问道：“你嗓子怎么了？”
问题和男人尊严无关，陈硕又恢复了本色，理直气壮的回答。
“昨晚卤子有点咸，齁得。”
郑文君听完再也控制不了情绪，发出银铃般的笑容。
不情愿的道歉后，郑文君辗转反侧一宿都没睡好觉，不过看到陈硕现在的惨样，她觉得一切都值了。
陈硕望着眼前的笑容径直呆住，他有些理解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戏诸侯的心境了。
因为他此刻也恨不得让学生们掏出圆规，画出520个完美的圆圈。
上次看到郑文君的笑容还是因为曹子申，现在她也终于肯为自己流露笑容了。
想到曹子申的笑容，陈硕却又皱起眉头。
他依稀记得，郑文君当初对曹子申的笑是感谢的笑、认可的笑，可现在对自己的笑却是嘲笑。
如果说对曹子申的笑属于正数区间的话，那对他的笑就是小于零的负数区间。
而正数大于负数，到头来他还是不如曹子申那个渣男。
陈硕心低荡起酸菜味，拉下脸对女人说：“有什么好笑的，别耽误上课时间了。”
说完，陈硕气哼哼向自习室走去。
郑文君瞪了陈硕背影一眼，不就是笑笑嘛有什么大不了，真是一个小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