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城
收起枪，青年面色平静的再次招手。
另一名护役躬身上前。
青年男子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名护役什么都没敢多说，不停点头。
“对了。”青年男子补充道：“不管他姓什么，最好能给我一份他的详细资料。”
护役继续点头答应。
清脆的枪声将高台上的观众们吓了一跳，全都朝青年那里看去。
不过当看到青年的模样后，所有人都默默地转过了头，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正在往通道走去的赎罪台负责人同样转头朝青年那里看了一眼。
刚刚过来传递消息的执法者上前一步问道：“要过去看看吗？”
赎罪台负责人摇了摇头：“不用，苏兴宇杀的是他自己的护役，杀了也就杀了。”
说完，他继续前行。
走了两步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对了，家主有没有告诉你，曹瘸子那边抓了我们多少人？”
身旁的执法者点头：“据说我们安插在外城的三分之一人都被曹瘸子控制住了，而且不光我们唐家，周家也被控制了不少人，家主说曹瘸子这次真疯了，奔着鱼死网破来的。”
闻言，赎罪台负责人不但不生气，反而勾起了嘴角：“他只是要周怀安的儿子活着离开内城，但他应该不会想到，我还送了那小子一块晶核。”
执法者一愣，疑惑道：“老板，让他吸收晶核是因为晶核的副作用吗？但是曹瘸子手里应该也有净化剂吧？”
赎罪台负责人摇头：“副作用顶多只是恶心一下对方而已，那些人要的是周怀安的儿子别走周怀安老路就行。”
执法者更加迷茫了：“让他吸收一块晶核他就能不走周怀安那条路了？”
“那小子和周怀安不一样。”
赎罪台负责人摇了摇头，想了一下说道：“而且据我的观察，即便他不吸收那块晶核也不会走周怀安的老路，让他吸收晶核只是多了个保障而已。”
“对了。”
赎罪台负责人盯着执法者的眼睛说道：“在我的面前你叫‘曹瘸子’可以，但如果哪天你站在他面前了可千万别这么叫，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好的。”
执法者点头，即便他还有其他的疑惑，但也没有再问什么。
......
“啊——，今天这一趟赎罪台还真没白来，不光是看了场精彩的救赎日活动，或许还有额外的收获。”
苏兴宇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饶有兴趣的瞥了一眼场中的周远后，转头朝赎罪台出口走去。
跟在他身边的十多名护役纷纷起身，护卫着他离开，但没人敢搭他的话。
周远抬头朝高台上的开枪青年的背影看去，他总觉得对方刚刚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似乎对自己有意思一般。
不过他此时没有心情去管其他人，当务之急是带着吕明德的尸体离开内城。
经过这短短的‘内城一日游’后，他似乎明白了老爹为什么要从外城人挤破脑袋都想进的内城离开，又为什么希望他留在外城。
赎罪台负责人说的话没错，他们的工作人员服务确实很好。
没过多久吕明德的尸体便被清理得干净整洁的装进了裹尸袋。
并且还有专门的人抬着吕明德的尸体带着周远一起离开赎罪台。
快到赎罪台出口的时候，周远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与刚刚进入赎罪台相比，原本富丽堂皇的赎罪台现在是一片狼藉。
不光是与角獒厮杀的区域被扔满了各种物品，就连高台观众席上也到处是零食、票券等各种垃圾。而被他用匕首杀死的胖子和被青年射杀的尸体还躺在垃圾堆里，似乎要等到清洁工来一起清扫。
这里，他大概这辈子不会再来了。
坐在赎罪台专车上，周远闭着眼睛倚靠在副驾驶的背椅上，而吕明德的尸体在他的礼貌要求下，放在了后座。
现在的他已经没了先前的视觉、嗅觉强化的感觉，这是他反复实验了多次后得出的结论。
不过好处是，他的听觉依旧很强大，并且已经可以做到收放自如的程度。
就比如现在，他不想让外界嘈杂的声音在耳中放大，于是在他的世界里，寂静无声。
除此之外，他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再次加强了不少，有那么一种可能，即便是罗永强放开手脚自己也可以一战。
不过这些都要等他回去后再做验证。
简单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梳理过后，周远终于睁开了眼睛。
与进内城的时候不一样，现在他可以尽情的观看内城的光景，而不是局限于只能用耳朵去听。
但他对此已经失去了兴趣。
随着横亘在内城与外城之间的‘丰德墙’越来越近，周远心中的恐慌感便越强烈。
这是他在面对角獒，以及被赎罪台负责人下令拉去当成角獒饲料的时候都没有过的。
虽然他的‘家’在八年前周怀安被杀的那晚就崩塌了，但是这么多年来，隔壁的吕明德家逐渐被他当成了新的‘家’。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回去后该如何踏入那个家门，哪怕是在心里想象那个画面，都觉得一阵窒息。
开车送周远出城的司机十分无聊，虽然车载音响里播放着内城当红女星唱的动听的歌，但他早就听腻了。
他转过头看了眼身旁的少年，发现对方眼眸一直低垂着，像是对周遭的事物毫无兴趣一般。
伴随着音乐的节奏，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不停敲击：“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内城吧？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怎么不好好欣赏一下内城的景象？这在你们外城可看不到。”
周远没有说话，像是没听见一般。
司机或许是真的太无聊了，不死心的继续说道：“能从赎罪台活着出来的人可不多，你应该高兴才对。”
这下周远终于有所反应了，转过头看了司机一眼。
这名司机看上去只是在赎罪台打工的，也没有他看到的那些内城人的‘特点’。
于是周远没有用太过犀利的语气回对方的话：“换你你会高兴吗？”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的裹尸袋。
司机的表情怔了一下：“你......亲人？”
周远轻轻‘嗯’了一声，再一次低垂下眼眸。
听到周远的回答后，司机挠了挠脑袋，没有再说话。
过了没多久，高大巍峨的‘丰德墙’出现在视野里。
司机将车开到内外城检查站里，与检查站的人员交接了一下手续。
虽然一路上没人盯着周远，但是司机是带着任务的，他必须在检察人员的注视下将周远带到城外，而检察人员也会将周远确实出城的消息上报上去。
不过当汽车刚出城门时，司机转头看向周远说道：“那个......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我这车才洗的，外城......”
周远没有作声，只是意兴阑珊的下了车，独自打开后车门将吕明德的尸体抱了出来。
“行，我先走了。”
看到周远关上车门后，司机一个甩尾掉头，直接朝内城驶去，就好似在外城每多待一秒都会难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