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等她的头发吹到半干,诸伏景光就把梳子塞进她的掌心,轻轻说道“我的身份现在去哪里都不太合适,所以可以让我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吗”
听见他这么问,青森萤愣了一下,侧头看他“苏格兰不想逃出组织吗”
“即使逃出这里,我也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与其像是老鼠一样躲在暗无天日的下水道里,不如在这里陪着你。”
他是身份暴露的卧底,即使现在逃出了组织,后面也会被一直追捕,而且官方也不会再信任自己,不会再给他做出贡献的机会,既然如此,他逃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不过是平白给他的亲友增添风险罢了。
更何况他已经是个没有价值的人,但眼前的糖酒不是,如果真的像她说的这样,她拥有超越科学的力量,而且又是这样善良的好孩子,即使进了组织,也未必不能回头。
不管是大义还是私情,诸伏景光都希望她能脱离组织,站回正义的这一边。他想看见这孩子行走在阳光下的样子,黑衣组织这里不适合她,只有在温暖的太阳底下,她才能真心实意地笑起来。
心里这么想着,诸伏景光却什么也没有说,对上少女那双干净的眼睛,他笑了笑,说道“说过的吧,我是为了世界上还有一个能够哄你开心的人才坚持下来的,如果现在逃走,我又怎么给你包扎伤口,哄你高兴呢像现在这样,在独处的时候,在私密空间里面,没有苏格兰,也没有糖酒,只有我和你。”
“唔”她一向是极其尊重他人意愿的人,只要苏格兰活下来,并且是按照他自己的心意活着就好了,青森萤没有别的要求,也没有和他再商量,只是略有点担心地看着两只狗狗。
苏格兰要陪在身边的话,大部分的时间都要住在狗狗的肚子里面,舒不舒服都是其次,最关键的问题是她不知道狗狗们能够存在多久。
现在支撑狗狗存在的已经不是她的咒力了,青森萤看着它们额头上的符号,用力握紧梳子,嘴角抿起来。
如果支撑它们存在的是惠,那惠会不会很累即使是最强的悟,维持六眼的运转也会累成那样,可是这里是游戏,为什么
青森萤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里是游戏,但惠并不是游戏里面的人,那为什么他会有术式,会做出和十种影法术一样的手影
从前忽略的种种,现在又重新翻涌清晰起来。仔细想起来,好像从小时候起,惠就开始用狗狗保护她了,总是会有看不见的东西把那群坏孩子撞倒,然后他们会大喊着有幽灵哭着跑远
那时候狗狗们一定也很小吧小小的男孩和小小的狗狗保护着小小的她,在快要跌倒的时候、赶不上列车快要迟到的时候、差点被乌鸦啄到脑袋的时候,总是会被垫上一下,推上一把,而她的的确确是个笨蛋,竟然一直觉得是自己运气好,心大得转头就忘,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一点。
在游戏的设定里,十种影法术是禅院家的祖传术式,是能够和六眼同归于尽的存在,青森萤想不通游戏和现实到底有什么关联,但是她知道,她的惠很厉害,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之一,只要不让狗狗们去战斗,只是维持着存在,这一点点咒力的消耗,绝对不会累到他。
不知道是想起了谁,想到了什么,镜子里的少女唇角缓缓勾起来,露出一个极其甜蜜的、摄人心魄的笑容。
诸伏景光难免失神了一会,恍惚间,他感觉柔软的手掌握住他的手,听见她对他说“那hiro要好好哄我开心哦。”
“嗯。”后来的诸伏景光很多次回想,或许从这一个不假思索地应答开始,他的心就不再属于自己。
把东西都收拾好,再让狗狗把苏格兰装进肚子里,青森萤缓了一会,才推开浴室的门。
外面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琴酒在,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怠惰和懒散地行事,也习惯了听从琴酒的吩咐,不敢阳奉阴违,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哥要他们把她当成上司,那糖酒就是顶头上司,即使在浴室待得久了一点,但楼层这么高,她身上又没有通讯设备,他们不认为糖酒能在里面做什么。
现在已经很晚了,按理说嫌疑人没有休息的权利,不管几点,拖起来审讯就是了,但糖酒的身份不同,于是她获得了一个可以睡觉的房间。
青森萤打着哈欠爬上床,这个房间简陋得可怜,床板硬邦邦的,好在被子的质量还不错,她蜷缩在被子里,想到已经救下了苏格兰,就忍不住偷偷笑起来,盯着趴在地上的狗狗看了一会,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昨天淋了这么大的雨,脚底受的伤又没有得到好好处理,泡澡的时候还被打断了,第二天起来,青森萤不可避免地发起了高烧。
她烧得迷迷糊糊,意识不太清楚,视线模糊一片,昨晚的床板睡得她腰酸背痛,她是被捧在掌心养大的孩子,虽然娇弱,但一向被呵护得很好,别说发烧了,就连感冒都很少发生,因此,发高烧对她而言就是最严重的疾病了。
青森萤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旁边的医生温和地安抚着她,想要给她扎针,但是少女看着长长细细的针孔就感到害怕,即使知道打针是好事,也忍不住瑟缩着往后躲,把自己整个蜷缩起来。
医生拿着针又走进了几步,示意旁边的人帮忙按着她,琴酒过来的时候,针头正好刺进她的手背,她迷迷糊糊看见了黑色的长风衣,就像是找到了靠山那样,不住地哭闹起来。
“呜”
她一声一声鸣泣着,宛若在祈求怜惜的幼鸟“大哥呜,大哥,好痛”
“扎个手背而已。”琴酒冷漠且不解地看着她“哭成这样,白教你了”
她根本听不懂话,朝他伸出手,做出要牵的姿势,琴酒看了一会,走到她的面前,没理会她的手,只是偏头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一边贴胶带,一边轻声交代着糖酒的情况,琴酒静静听着,手指突然被拽了一下。
少女柔软的手掌塞进他的掌心,察觉到他没有回应,也并不气馁,而是用力握住他的食指和中指,像是握着什么宝贝。
她的手指比平时更加炽热,烫得有点灼人,琴酒不像从前那样挥开她,而是极其平静地任由她攥着自己,好像她的动作再也激不起什么波澜。
只是他忘了底下这个家伙是个得寸进尺的小东西,被允许牵手,就会想要蹭到他怀里,她还打着吊针,琴酒不想再被她吵一次,于是扶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问她“想干什么”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喊他“大哥。”
琴酒“嗯。”
“呜我错了。”她又哭起来,胡乱道着歉“对不起、呜、我呃我是坏孩子”
“嗯。”琴酒有点不耐烦地看着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她点点头。
琴酒“说。”
她眨眨眼睛,然后又开始哭,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琴酒耐心耗尽,刚想把她扔到病床上,就感觉脸颊被啾了一口。
极其了解他脾性的少女下意识讨好着他,用记忆中最有效的方式,抱着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地亲他,喊他“大哥”,说“大哥最好了”。
琴酒轻嗤一声,把她放到床上,掐住她的下巴“想换搭档”
他还没彻底抽离,这小鬼竟然就想着离开,那天接到她的电话,琴酒才意识到,什么最喜欢、最依赖,都是她嘴里骗人的鬼话,他训练了她几个月,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而她仅仅是离开这么几天,就想着要去做别人的搭档。
“呜不想换。”她还记得被威胁时候的恐惧,一边发抖,一边轻轻摇着脑袋,哽咽着说道“我、我最喜欢大哥了。”
琴酒冷笑一声,把她扔开。
这是天生的猎手。有着最坚硬的心,她嘴上的喜欢和爱,那种依赖仰慕,叫人沉醉的眼神,只不过是裹着蜜糖的陷阱,谁甘愿上当,跪下做她的狗,她就会慷慨大方地给予,自以为真心地说着“最喜欢你了”。
“给你一个机会。”男人站着,冷漠地俯视她“去做波本的搭档,监视他,找到他是卧底的证据。苏格兰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现在就把你放出去。”
她像是完全没有听懂,只听见了自己要去做波本的搭档,连忙摇摇脑袋大声哭起来,抱着他的腰对他表忠心“呜大哥,我不想,呜我最喜欢大哥了,不要开枪、我我错了”
“”发烧真的会让人意识不清
在琴酒的记忆里,即使是中弹,也不过是几天就能好的事情,至于感冒发烧这种事好像从来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像是最忠诚的小狗那样看着他,说着连自己都相信的谎言“我最喜欢大哥了,不要离开大哥的身边。”
“呵。”琴酒懒得理她,顺从自己的心意扣住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青森萤这一天烧得迷迷糊糊,闹成这样,琴酒也不能再关着她,只好把她带出审讯室,一直到傍晚,她才慢慢好起来,窝在沙发上玩平板电脑。
在组织的据点里面,又没有新任务,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联网了,现在抱着游览器刷个不停,疯狂汲取着这个世界的信息。
和欧洲不同,组织好像更加重视日本,而且东京多了一个叫米花町的地方,也多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到处都是案件,侦探罪犯警察,这些人占据了新闻的绝大部分板块。
如果上个副本的主题是咒术师vs咒灵,这个世界的主题就是侦探vs罪犯
青森萤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些推理故事,一边咬着医生送过来的苹果,直到楼下传来饭菜的香气,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饿了,又想起苏格兰。
可怜的苏格兰,他一整天都待在狗狗肚子里,肯定很难受吧而且狗狗不需要吃东西,可是苏格兰却需要食物,自己真的烧糊涂了,竟然忘记给他送吃的了。
青森萤看了看手里咬了一口的苹果,又看了看干净得像是没住过人的大哥房间,爬下沙发跑进厨房,试图从冰箱里找出一点能吃的东西。
冰箱也不知道多久没有用过了,打开一股陈味,里面连一颗鸡蛋都找不到大哥是从来不会自己开火下厨的人。
唔没办法了,现在大哥不让她出门,房子里也有监控,她只能给苏格兰吃这个了。
青森萤低头看着被自己咬过的苹果,放到水下面洗了洗,然后钻进浴室,刚想让狗狗把苏格兰放出来,就听见大白狗汪汪叫了几声,示意她这里也有监控。
“”在浴室也装监控,大哥也太变态了吧
青森萤有点为难地皱了皱脸,又打开浴室的门趴到沙发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绝对不能当着监控的面把苏格兰放出来,但是如果大哥一直让她待在这个房子里,苏格兰会不会被饿死
怎么办得想想办法
她带着大白狗在房子里到处走了走,大哥竟然在自己房子里也装满了监控,一个能利用的死角都没有
“大哥”想到这里有监控,青森萤干脆坐在地上直接和琴酒交流起来“我好饿,我想洗澡,想出去散步,我要散步要散步,要晒太阳”
没有人理她,少女鼓着脸又等了一会,再次重复起来。
等到琴酒闲下来,打开监控的时候,就发现她可怜巴巴地蜷缩睡在地板上,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
他走进电梯,打开录像,就看见这小鬼隔一会就喊他一次,就像是回到了在法国那段时间那样,靠在门上眼巴巴地等他回应,等他回去。
琴酒神色淡漠地关掉平板,看起来对这样的画面没有产生任何触动,但皱着的眉心却下意识松开了他没发现。
穿着长风衣的男人叼着烟拉开房门,走到她面前,弯腰拍拍她的脸“又想生病”
少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他,眼睛顷刻亮起来,扑到他怀里,她就是有这样的技巧,和谁在一起,就能毫无保留地依赖着谁,完全忘记从前的龃龉,给予灿烂的笑颜,为自己获取最好的处境。
“大哥,我喊你喊得嗓子都哑了,你为什么不理我呀”她跟在他的身边,哑着嗓子问道。
琴酒看她一眼“喊什么”
“你为什么在浴室装监控呀。”青森萤满脑子都是饿了一整天的苏格兰,她圈住琴酒的腰,求他“我想洗澡,大哥把监控拆掉好不好”
琴酒没回答,而是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是组织的二号人物朗姆,他传达着那位先生的意思
既然叛徒已经找到了,波本和糖酒失败的那个任务也已经调查清楚,那琴酒就不该再监视波本,这种无理由的监视会让组织成员人人自危,叫人寒心,影响组织的发展。
“知道了。”琴酒懒得和朗姆争论,也不可能把自己无证据的猜测说出来,他烦躁地挂断电话,就对上少女眼巴巴的目光。
大哥又生气了
青森萤跳起来一口啵在他的侧脸,接着问道“大哥,可不可以把监控拆掉。”
再等下去,她的苏格兰真的要饿死了。
琴酒点头,推开她“嗯。”
她接着问道“大哥,我能出门吗”
“随你。”
强大且可靠的搭档那位先生都这么说了,琴酒还能把她怎么样。
经过朗姆这一通电话以后,琴酒懒得再和糖酒计较这些琐事,他走进自己的卧室,倒了一杯乌苏啤酒,点燃烟坐在单人椅上,看着窗外的月色,轻轻把酒杯举起来。
苏格兰逃脱了,连一滴血也没有留下,唯一的嫌疑人还不能动,手下是那样一群废物,琴酒愈发觉得这个组织有了破败之兆,这让他十分不快。
他喜欢黑夜,而组织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资源库一般,在这里,他有取之不尽的金钱和武器,他可以高调张扬地行事,让别人去扫尾。
如果组织衰败下去,那他就再也不可能享有这样肆意的生活了,所以他要消灭一切组织的敌人,至少让组织保持现状,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忠心,而是为了他自己。
外面传来打电话的动静,她一向得寸进尺,答应她拆掉浴室的监控,说不定厨房和卧室的也会被拆掉,琴酒把酒饮尽,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听着她的声音,突然困了。
困倦的感觉,他好些年没有感受过,距离自己上一次好好睡觉是什么时候也已经不记得了。
自从有记忆开始,琴酒就没有放松过警惕,现在手上一堆麻烦,外面还有一个喋喋不休的小麻烦,这里也不是他精挑细选的安全屋,加上仅仅一杯,完全影响不了他的酒精,竟然会叫他感到疲惫至极,想要停下来放松一会,哪怕一刻。
“我想回家”
不记得脸和名字的人,一个死在他手下的男人,在临死之前,抱着他的腿祈求道“求您了,让我再看她一眼,让我再回家一趟,求”
那时候,琴酒讥笑着扣动了扳机。
那段记忆到此结束,下一秒,是穿着长风衣的男人推开暗红的门,抱住朝他扑过来的少女,看她灿烂的笑颜,听她说“大哥,欢迎回家”
他那时候是怎么回应的好像只是笑,那段时间,他时常那样笑。
琴酒后仰靠着椅背,听着她的声音,握住木仓,轻轻闭上眼睛。
外面的动静一直没停,来拆监控的是伏特加青森萤也只能使唤他一个人,好在伏特加对她十分热情,不仅帮她把浴室的监控拆掉了,还听她的话拆掉了厨房和她卧室的监控,青森萤本来还有点忐忑,但见大哥没有出来反对,就愈发胆大,连客厅的监控都让伏特加拆掉了。
伏特加突出一个言听计从,一副狗腿的模样,还替她放好了洗澡水,帮她把所有的垃圾都带了下楼,青森萤锁上浴室的门,又打开花洒的水龙头,为了防止大哥突然过来,她还提前钻进了浴缸里,做出泡澡的样子,才让狗狗把苏格兰吐出来。
或许是在黑暗的环境里待了一整天,苏格兰刚被吐出来的时候显得有点呆滞,他下意识抬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跪在她面前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以往那样温柔的笑意。
青森萤十分担心地看着他,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喊他“hiro”
“嗯。”几秒之后,诸伏景光才找回理智,忍着不适观察着她“你生病了”
“是的,所以大哥把我放回来了。”青森萤压着嗓子凑近他,指了指琴酒卧室的方向“大哥现在还在里面,所以我们要偷偷的。”
“知道了。”他笑了笑,关心着她“现在好一些了吗”
“嗯。打了针,痛死了。”少女抬起手放到他面前,在灯光下,她的手白得诱人,诸伏景光听见了咽口水的声音,直到腹部传来灼烧般的饥饿感,几乎控制不住低头咬下去的**,他才知道,正在吞咽口水的是他自己。
“你看。”她还在诉说她的委屈,另外一只手指点在手背上,那上面有一个红点,是扎针留下的痕迹,离得再远一些就看不见了。
葱白似的手指沾了水,指甲圆润,透着粉色,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进食的原因,诸伏景光竟然有种强烈地想要将其含进口中的**。
“我饿了。”他艰难地移开目光,抬起头看她,看着她这张神赐的容颜,从前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心里被其他的东西塞满,每每看着这张脸,诸伏景光从来都无暇顾及自己的心动。
但现在不同,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世界上已经暂时没有代号是苏格兰的组织成员,和名字是诸伏景光的年轻警官,只有hiro,被她救下来,藏起来,存在的意义就是哄她高兴的hiro。
他的心短暂地空虚下来,又立刻被别的东西填满,诸伏景光下意识往她那边凑了一点,就看见少女红着脸,从身后的台子上拿出一个被纸巾包裹着的苹果。
苹果已经被人咬过一口,从那边开始有了一圈氧化的痕迹,她像是有点羞愧,轻轻说道“我忘记给你准备吃的了,对不起。这个苹果我咬过一口,你要是嫌弃的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男人低下头,咬住了她捧着的苹果。
青森萤一愣,旁边的两只狗狗看着他被主人喂食,有点嫉妒地嗷呜了两声,凑到他的两边用爪爪刨着地,示意自己也要吃东西。
她有点困惑地低头看,男人的黑发乱糟糟的,面容也十分憔悴,但却丝毫不减他的俊秀,平时那样温柔帅气的苏格兰,刚才竟然就那样低头咬她掌心的苹果。
即使苹果到了他手里,他也好像忘了站起来,而是和狗狗们凑在一起,跪在她面前一点一点进食。
他吃的很慢,用潋滟的双眸看着她,两只狗狗也学着他的样子盯着她看,向她讨要食物。
在这一刻,少女心跳加快之余,竟然还有自己正养着三只宠物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