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你是觉得,楚钰喜欢男人?
一半妖丹?
楚钰瞳孔猛然放大,他突然想起来,在中州云城寒天池旁的那个小木屋里,是宁昭剖出了自己的妖丹,为了救他,用了一半。
欢欢说的…不对……
宁昭在对抗灵越尊者的时候,又用了半颗妖丹,此时此刻,她体内是半颗妖丹都没有了…
楚钰像是突然失了力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欢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欢欢并没有看出他的反常,它揉了揉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拽着楚钰的衣袖把他扯下来,“哎呀,你别太担心嘛,嗯……你是无忧的大外甥,那也就是我的大外甥。”
“你媳妇儿就是我外甥媳妇,放心放心,有我欢欢在,她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林城。
青崖山山顶上的某间茶室里。
“你说什么!”
“崇楼并非真正的魔尊?”
灵越尊者瞪大一双眼睛,拂袖哐当一声打翻了桌面上的茶水。
青绿色的杯盏骨碌碌滚落到门边,茶叶茶水洒了一地。
坐在他对面的紫衣女子只将唇轻轻一抿,并不接话,眉眼弯弯,笑容十分温婉动人。
灵越尊者轻哼一声,自顾自地变化出一只新的茶杯,放在桌面上。
他提起茶壶,往杯里倒着水。
他似乎并不打算喝,任凭茶水早已倒满,任凭茶水溢出了茶杯,任凭茶水顺着桌面流淌到了地板上。
紫衣女子也就是画皮鬼轻笑一声,用指节敲了敲金丝楠木的桌面。
“灵越尊者,你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被吓到了?”
她捏起帕子遮掩住口鼻,笑得直不起腰了。
“哈哈哈哈哈,他楚钰不过是一个才上任的魔尊,不过是元婴期的小屁孩,你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剑宗灵剑派灵越尊者,竟然还怕他?”
“就算无忧在,他有接近渡劫期的修为,那又如何?你和你师兄两个人,难道还打不过一个无忧?”
灵越尊者闻言,脸色由红变白又变绿,活像打翻了调色盘,五颜六色的。
画皮鬼自然注意到了灵越尊者的脸色,她修得细长的柳叶眉微微蹙起,放下手里的杯盏,声音里带着两分嫌弃三分怀疑五分难以置信,“不会吧?你们两个加在一起,都对付不了无忧他一个人?”
灵越尊者:……
他那双浑浊的眸子渐渐泛起猩红,阴冷的目光落在画皮鬼的身上,简直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怎么?看尊者这意思,难不成…难不成我们无法合作了?”
画皮鬼只以为他是在怪自己出声嘲讽,她拂了拂额边的碎发,说出的话依然是阴阳怪气的。
她并不惧怕灵越尊者,一是两人修为相差不大,二是灵越尊者不会将两人合作的事情闹大,毕竟他是大宗门的掌门,不管怎么样,表面上还是要行得正坐得直。
灵越尊者显然是想到了这两层,他嘴角抽了抽,眼底的猩红渐渐压了下去,“我没有这些意思。”
“画皮鬼大人何必这样说,我们的合作,可是对双方都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我只是在想,楚钰与无忧斩杀白王的事情,已经在鬼城魔界传得沸沸扬扬了,我应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们失去民心……”
灵越尊者握住手里的茶杯,仰起头猛灌一大口,却因为茶水太烫烫得舌头起了几个大泡。
他一边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大舌头,一边状若无事继续说道:“话说回来,楚钰,你们魔界,难道就没有将士觉得楚钰血脉不纯么?”
“我可是听说,你们魔族,都是看血脉的,越是纯种魔族,血脉中的魔气越为浓郁。”
提起楚钰,他的语气越来越轻慢,“楚钰不过是一个人族与魔族的混血小杂种,他如何能服众?”
听到灵越尊者这句话,画皮鬼细长的眉毛不着痕迹地皱了皱,她脸上闪过一丝嘲弄的表情,再看向灵越尊者时,那表情已经消失不见了。
“所以,尊者是有什么好的策略?”
“有无忧在,单凭楚钰血脉不纯这一点,可无法让那些魔族子民抗争。”
画皮鬼拨了拨自己染成桃红色的指甲,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再者,尊者觉得,在鬼城魔界之内,有谁比楚钰更有信服力?”
“虽说他有一半人族血脉,体内血脉不纯,但是…他母亲可是魔族圣女,难不成,鬼城魔族之内,有谁的血脉比他更为尊贵?”
画皮鬼看着灵越尊者渐渐皱起的眉头,她嗤笑一声,声音极其魅惑动人,“除了无忧,还有谁?”
若论魔族血脉,也就只有无忧比楚钰更为尊贵了,血脉不纯这一点,显然无法拿来做筏子。
灵越尊者冥思苦想了很久很久,依然是没想到合适的理由。
他将目光落在画皮鬼脸上,这张脸,又妖娆又魅惑,充满生机和活力,完全看不出皮子底下腐朽的血肉和灵魂。
他愣了愣,鬼使神差地说道:“画皮鬼大人,你想过…色诱么?”
哗啦一声,桌上的茶杯茶壶被画皮鬼一齐掀翻,落在地面上,茶壶摔得粉碎,茶杯骨碌碌滚出去好远。
画皮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她蹭的一下站起身,微微垂下头冷冷地看着灵越尊者,“呵呵,尊者这话,实在是好笑。”
她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嫣红干燥的嘴唇,“你是觉得,楚钰喜欢男人?”
说完话,她就变化成一阵黑雾,顺着风飞走了,只留下灵越尊者一个人坐在原地发愣。
画皮鬼是个男人?!
怎么没人告诉他?!
……
鬼城魔界,白王曾经占据自己建立的那一片魔宫内。
屋里黑洞洞的,一丝光亮都没有,好像太阳不曾眷顾过这片土地。
噌的一声,黑暗中突然燃气一朵小小的火花,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终于渐渐亮起来了。
画皮鬼站立于室内最中间,他身前身后都摆满了一面面足足有人高的镜子。
镜子里的他,依然是白日里那身紫衣女儿装扮。每一面镜子中的他表情都不一样,有的面目狰狞,有的言笑晏晏,有的面容温和恬静,有的眼神阴冷可怖。
“镜妖,你说……”
“白王之死,到底是什么意思?”
画皮鬼伸出手,触碰上自己身前的那面镜子,声音不复先前的娇媚妖娆,而是低沉沙哑。
“我骗了灵越那个老头,楚钰身上流淌着的…并非那个人族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