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仙望乡倒计时
池泽言没有理太宰治,而是从怀里取出一根棉签,在费奥多尔受伤的地方挤上药膏,动作轻柔地用棉签给费奥多尔涂药。
等他擦好药重新抬起头,发现太宰治依旧保持着前面的姿势,目不转睛地瞧着他。池泽言完全有理由相信,只要他不做出回应,黑发的少年可以把姿势永远地维持下去。
池泽言长长叹息了一声,他将药膏收好,转头走到了太宰治的身边,把这个别扭的少年拥入了怀中
“我看到了,太宰。”
“你明明已经拥有关于我的记忆,为什么不选择我”太宰治将头埋在池泽言的怀中,闷闷地说。
从池泽言出现在木门前的第一秒,他就认出,这是他的池泽,那个会温柔地在全横滨找他的池泽。
池泽言安抚性地揉了揉太宰治的黑发“太宰,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三头六臂,只能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去抉择。”他的身上不含任何成年人特有的傲慢,藕色的眼眸认真地望着太宰治,声音沉静
“不要对我要求太高了,太宰。”
就在这时,费奥多尔的轻呼声再次传来。
池泽言一扭头,就看到费奥多尔被绊倒在地,粥与碗都洒向了天空。
就在快要落地的时刻,碗和粥的周围亮起了一道红色的光,原本在空中的粥像倒放似的,全部回到了碗里。
中原中也拍着胸脯轻呼“好险”
池泽言木然地凝视着对面,渐渐一脸空白,他揉了揉太阳穴,放开了怀中的太宰治,走过去扶起了费奥多尔,替小孩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费佳,怎么那么不小心。”
费奥多尔低着头,嗫嚅道“我怕粥冷了,想端过去给阿言,不想阿言吃冷的食物,对胃不好。”
池泽言看向了那碗多灾多难的糊粥,深吸了一口气,端起碗,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在他喝粥的时候,太宰治和费奥多尔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两人不屑地瞅了对方一眼,等池泽言放下碗,又恢复成了那副乖宝宝的模样。
“不是说想打雪仗吗”池泽言用纸巾擦了擦嘴角“那就走呗”
他伸手揽住了中原中也的肩“中也别担心,我和你一队。”
太宰治和费奥多尔瞬间同仇敌忾,齐齐望向了橘发少年。
他们两人轻飘飘地笑了,笑得仿佛一对双胞胎,笑容中隐藏着少许蔑视。
心大的中原中也完全不受两人死亡视线的影响,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尴尬地解释道“池泽,我真不是害怕太宰。”
“我知道。”池泽言眉眼柔和,眼神真挚地望向中原中也“中也很强,我一直知道,所以还请中也在稍后的游戏中,保护好我。”
中原中也被池泽言夸赞得红了耳朵。
太宰治和费奥多尔对视一眼,随后费奥多尔拉住了池泽言的衣角,太宰治把中原中也从池泽言的臂弯里抽出。
“还是抽签吧”太宰治不知道从哪儿捣鼓出了四根木签,神秘地压低声音“上天安排的最大啦”
池泽言想了想,也是,太宰治虽然心理年龄十八岁,但现在只有五、六岁的躯壳,而费奥多尔是个实打实的、未满十岁的孩童,这样分组的确对他们不公平,于是他率先从太宰治手里抽出了一根木签。
接着,费奥多尔和中原中也依次从太宰治的手里抽走了木签。
“好了,现在大家把木签亮出来,一样长的两个人就可以一队。”太宰治宣布道。
池泽言亮出了他的木签,这是一根长度适中的木签。
太宰治高兴地晃了晃手中剩下的最后一根签“池泽,我们一队。”语气中包含着恰到好处、洋洋得意的孩子气的炫耀。
费奥多尔看着手里那根过长的木签,轻哼了一声,然后走到了中原中也的身旁,扬起了一个纯洁的笑容“中原哥哥,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太宰治那个家伙,一定会狠狠针对我,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吗”
说完,他还眨巴眨巴了眼睛。
中原中也完全经不住小孩子撒娇,他手足无措地保证“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那条青花鱼伤到你分毫”
游戏刚开始的时候,中原中也凭借操控重力的优势,完美地阻挡了池泽言投掷地所有雪球。
而费奥多尔和太宰治分别稳坐两人的大后方,口若悬河的指挥着中原中也和池泽言,把智谋全都用在了打雪仗上。
相比起费奥多尔还会顾虑池泽言,太宰治完全放开了打,见中原中也的防控毫无死角,他就把注意打到了双方对阵的碉堡上。
只见他一边指挥着池泽言全方位进攻,一边匍匐在了雪地上,悄然地向费奥多尔的位置靠近。
他屏息凝神地猫着腰,像个小偷似的缓缓移动,眼看就要摸到敌人后方的时候,一双白色的靴子出现在他眼前。
太宰治一抬头,就对上了费奥多尔似笑非笑的眼眸。
“太宰君,辛苦了。”
太宰治可不想跟这家伙废话,既然偷袭的事情已经暴露,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猛地从雪地里抓起一把雪,打算直接塞到费奥多尔的衣领里。
呵,中原中也那个暴力狂他治不了,他还治不了费奥多尔这个体术废物
费奥多尔哪里会让太宰治得逞,在太宰治发出动作的那一秒,他就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句“中原哥哥”
中原中也一回头,就见太宰治准备偷家,瞬间用重力控制着无数个雪球朝太宰治砸去。
就在太宰治快要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时候,池泽言发动了异能力,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瞬移到了太宰治的身边,将小小的太宰治揽入了怀中,用背部替太宰治抵挡住了所有雪球。
无数的雪球在池泽言的身后炸裂,碎裂后的雪球化成了更小的颗粒,对着两人进行了第二次袭击。
池泽言把太宰治护得很紧,就连一片雪花都没让太宰治沾上。
外面的世界纷纷扰扰,太宰治的眼前只有青年温热的胸膛。
那一刻,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太宰治什么也听不到,他的视觉受阻,他的听觉丧失,唯有触觉清晰地感受到,池泽言滚烫的皮肤。
池泽言用自己的身躯,为太宰治搭建起了一座牢不可破的堡垒。
在这座城堡里,太宰治安全无忧。
打雪仗的游戏持续了很久,费奥多尔和太宰治的指挥难分伯仲。
眼见天色快要暗下来,池泽言怕两个小孩再玩下去会感冒,主动拉着太宰治投了降。
太宰治的心情似乎很好,无论池泽言说什么,都笑眯眯地应下,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因为这份从心底传达而来的快意,显得亮晶晶的。
和中原中也一起将两个小孩带去泡了泡温泉,除一除身上的寒意后,池泽言擦着半干的头发,再次走向了庭院。
今晚的太宰治异常乖巧,就连中原中也高喊的“垃圾青花鱼”,都被掩盖在他唇间陆陆续续溢出的笑声之下。
泡温泉时,小小的太宰治牵着池泽言的手,用着孩童般的语气问道“池泽,在你即将恢复的记忆里,会有把我忘掉的时刻,那时候的池泽,还会对我这样好吗”
“那一刻离我们进入仙望乡近吗”池泽言困惑地问。
太宰治严肃地点点头,仿佛在说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很近。”
“那么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太宰,我向你保证,在我忘记你之前,我就会带你们出去。”池泽言掀开了太宰的额发,将温热的掌心扣在了他的额头
“太宰,你要相信,从始至终,我选择的,都是你,一直是你。”
池泽言再次来到了夜晚的庭院,银发的武士没有在庭院里喝酒,斜靠在长廊的木柱上,闭着眼睛假寐。
月光勾勒出他的身形,坂田银时的脸上是和白日完全不一样的神情。
“决定好了吗”未等池泽言靠近,坂田银时就开了口,他没有睁眼,脸却对着来人的方向。
池泽言走到了他的对面,学着坂田银时的样子,靠在了长廊的墙壁上“不需要选择,对我来说,从头到尾,出去的方法都只有一个,有且只有一个。”
坂田银时睁开了眼,血红的眼眸犀利地望向池泽言,不一会儿,他的脸上又换上了一个不正经的笑容“看来少年你已经理清了全部事情的脉络,要不要和阿银对对答案”
池泽言转了转眼睛,一道灵光瞬息闪过,他流畅地说出了自己的设想“幸太郎把我关入仙望乡的时候,应该是出了什么茬子,导致只有我是实体进入,太宰、中也和费佳都以灵魂状态陪我困在了这里,这也是只有我看不到鬼魂的原因。”
“替身是替身”坂田银时挥舞着拳头强调。
池泽言无视了坂田银时的举动“银时先生说这个世界我不用付费,是因为整个空间都是幸太郎基于我而建造,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就是这个空间的神明。
但是在没有我的辅助下,幸太郎无法独立创造出困住我的空间,所以依托异世界的仙望乡为锚点,隔绝了仙望乡周围的一切,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走不出这座山的原因。”
“说得很对”坂田银时鼓起了掌“阿银为你点赞。那么出去的方法了没有出去的方法,少年你前面说的一切都是屁,放出来就消失了哦”
“银时先生不是告诉我了吗让魔鬼与魔鬼同归于尽。”池泽言直起了腰,一步一步地朝着坂田银时走近,就在他快要迈入月光的时候,池泽言停住了脚步,整个身子完全隐入了屋檐的阴影下,与光一线之隔。
“出去的方法之一,让太宰杀死费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