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阿言,我疼
这是一间具有赛博朋克风格的屋子。
金属质感的瓷砖布满了整个房间,极度简约外加科技感十足,冷色调的ed灯错落有致的遍布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把整个房间线条分割的干脆利落,光影也非常的迷人,在光汇集的地方,摆放着一个散着白光的置物台。
池泽言知道,书就在里面。
那道保护着书的白光应该是某种异能力,池泽言发动了四维虫子,轻轻松松就破解了这道限制。
白光悄然散开时,里面的景象模糊不清,一阵紫黑色的烟雾在置物台上氤氲,有什么透明的东西在虚幻的影子中逐步凝实起来,大约过了一分钟,一本样子十分朴实的书就出现在了池泽言面前。
宿主、宿主、宿主,我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充沛的能量气息,你快把书拿起来,和我挨得近一点。系统兴奋地在池泽言的脑海里大叫。
当池泽言的手碰到书时,一道紫红色的花纹浮上他的脸颊。
伴随着系统与书的交融,整个房间微微震动了起来。
呜呜呜,我好久没有感受到如此蓬勃的生命气息了,谢谢宿主,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系统陶醉的吸收着能量,不知不觉中哼起了小调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系统枯竭的心谢谢你,感谢有你,系统的世界更美丽
“唱得很好,下次别唱了。”池泽言诚恳地给自家统子提建议。
系统间接性失聪,沉醉在自己“动人”的歌声中,无法自拔。
于是池泽言在折磨的背景音中,翻开了书的第一页,提笔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小字
十束多多良没有在外出拍照的时候死亡,周防尊的达摩克利斯剑得到修复,没有坠剑而亡。
在池泽言写完这句话后,整个房间突然暗了下去,随后亮起了红色的警报。
“警告警告有人入侵警告”
刺耳的警报声充斥着整个房间,池泽言一只手捂住了耳朵,一只手合上了书,就在书页彻底关闭的一刹那,金色的光柱从池泽言的周围迸发而出,打破了房间的天花板。
书缓缓地飞了起来,散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顷刻间,整个横滨都抖了几下,远在机场的太宰治若有所感,抬头望向了异能特务科的方向。
池泽言的面前出现了斑驳而又炫目的幻影,他的异能力亮了起来,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裂缝,无数虚幻的影子从他的身边一闪而过。
系统被这陡然出现的变故一惊,随着书光芒越发明亮,系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它体内四处撞击着,前面吸收进身体的能量缓缓地流逝了出去,在这斑驳的光影中,书上的金色光芒化作了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了池泽言的腹部。
“噗”
池泽言喷出了一口鲜血,当这些血液散落到书上时,全都消失不见,仿佛被这本诡异的书吸收了一般。
火焰在池泽言的周围燃烧了起来,裂缝越来越大,下一秒,整个房间的东西都变成了碎片,飘浮在空中。
宿主宿主系统哭着呼唤。
池泽言被刺中后就半跪在了地上,额头渐渐冒起了冷汗,眼神空洞而了无生气,仿佛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完全听不到系统的呼喊。
一道磅礴的力量朝着池泽言压了下来,这股力量过于巨大,池泽言直接从跪倒的姿势变成了仰躺。
池泽言的身体开始抽搐,他身上紫红色的异能毫不犹豫地与书上的金光撞击了起来,形成了一阵刺眼的薄雾。
一道黑紫色的身影从天而降,那是一个娇小的女孩。她神情冷漠地注视着池泽言,举起了右手“异世来客擅自盗取本世界能量之源,当诛”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无数的冰凌就出现在这个空间内,全部朝着池泽言砸去。
系统瞪大了双眼,它身上补充的能量全都流回了书的体内,情况危急之下,系统一咬牙,忍无可忍地大喊了一声
四维虫子,交换
咔嚓,本就破碎的空间又多了一道黑色的空隙,四个圆滚滚的紫色小光球从缝里蹦了出来,每个小球上都标注着两个字,从左到右依次是长度、数量、温度、时间。
系统第一次将自己剥离池泽言的脑海,在他的身边凝聚化形。
那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小男孩,他有着一头黑色的小卷发,血红色的眼眸中满是焦急,他来不及细细观察那四个小球,直接伸手抓住了离他最近的那一个,然后一把放进了嘴里,吞了下去。
一个诡异的漩涡在小男孩周边形成,他的身上亮起了耀眼的紫光,这道光直直地冲破了书构成的金色空间,而漩涡吸入了所有冰凌。
在空间碎裂的一刹那,狂风席卷了异能特务科,明明是封闭的房间,却扬起了大量的尘沙。
女孩被这风沙迷了眼,视线受到了阻碍。
也就是这一瞬间,系统抓住了池泽言,他的身体开始解体,随后用尽了全部的能量,在虚空中抛下了锚点,带着池泽言离开了异能特务科的鬼地方。
东京湾。
银色长发的杀手正靠在车边,抽着香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往常阴鸷的眼神竟有几分惆怅。
“大、大、大哥,水里有人。”伏特加结结巴巴的声音传入琴酒的耳中。
琴酒不悦地瞥过头,凶狠地瞪了伏特加一眼“闭嘴蠢货我没有教过你不要多管闲事吗”
说着琴酒吸完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丢在了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
“可、可、可是那人有着一头粉紫色的短发。”伏特加继续结巴着解释道“不是大哥你说看到粉紫色发色的人要向您汇报吗”
粉紫色琴酒用鞋底摩擦地面的动作一顿,他抬了抬帽子,朝着河里望去,就看到一个仰头飘浮的青年。
青年的脸色苍白而又无力,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琴酒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味,应该受了很严重的伤。
月光稀稀落落地洒在水面上,粉紫色头发的青年飘到了月光下,琴酒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下一刻,一声巨大的“噗通”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琴酒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朝着那个青年游去。
伏特加看着连帽子都没脱的琴酒,惊讶地长大了嘴
“大、大哥”
池泽言又做梦了。
自从离开仙望乡后,池泽言一睡着就会做梦。
梦里是那间他和费佳亲手搭建的小屋,池泽言被困在了小木屋的大门口,眼睁睁地看着费奥多尔被火焰一点点吞噬。
“咳、咳咳,阿言”失去意识的费奥多尔躺在地面上,虚弱地呼喊着,可是他口中之人正牵着另外两个人,欣赏着灿烂的烟花。
画面一转,池泽言回到了西伯利亚的小公寓,费奥多尔神色癫狂地朝着他举起了刀,可是在刀刺入他身体的一瞬间,他明显看到了费奥多尔泛红的眼眶。
他听到十岁的费佳在朝他求救,费佳说“阿言,我疼。”
“啊”池泽言崩溃地捂住了脑袋,“阿言,我疼”这四个字,成为了他难以摆脱的梦靥。
他日复一日地做着相同的梦,将自己的灵魂在梦境中一遍又一遍地凌迟。
森鸥外说得没错,他病了,病得无药可医。
白天的池泽言就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他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冷静地处理着森鸥外交给他的每一项任务,甚至比以前完成的还要出色,比以前还有苛求完美。
然而夜晚的时候,池泽言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大床上,愧疚与被命运捉弄的无力感就会涌上他的心头。
他久久不能入眠,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循环着费佳跟他说的那些话。
好不容易睡着了,又陷入同个梦境的无限轮回,从那一天起,他就被丢入了冻结的时间里,再也走不出来。
每次醒来,池泽言的枕头都会有一小片潮湿,在无数个深夜,他就蜷缩在被子里,无声地哭泣。
可是一到白天,他又变回了那个芝兰玉树的翩翩君子,妥善地处理着手上所有的事务。
明明一天没有睡几个小时,池泽言却格外的荣光焕发,就连中岛敦见了,都觉得自家兄长的精神面貌过于良好。
池泽言感觉自己被切割成了两个人,一个是被莫比乌斯环扼住咽喉的池泽言,这个池泽言只在晚上存在,他负责消化内心所有的痛苦,把孤独与脆弱发泄出来,然后沉浸在没有尽头的轮回里;
一个是大家眼中的池泽言,他掌管白天的身体,负责所有的人际交往,温柔地爱着这个世界,对谁都彬彬有礼,首领眼中的好下属,手下之人心里的好干部。
正因如此,他才不敢去见太宰治,那个少年过于聪颖,并且在有关他的事情上十分敏锐。
池泽言害怕,害怕被太宰治看到,这个崩溃且疯了的他。
“醒醒,小傻子。”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池泽言的耳边响起,将他溃散的意识尽数拉回。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