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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我有病

池泽言被系统的话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脑海中浮现了许许多多的疑问,为什么君度会和系统的拟人形态如此相似为什么系统如此信任君度为什么

就在池泽言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脸颊一冰,原来是安室透右手的指尖,抚上了他的脸庞。

安室透背对月光,忽明忽暗的光线透过树梢洒到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下颌线。

“小言。”

池泽言轻轻嗯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又被安室透强行地扳回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不足十五厘米。

近到池泽言可以清晰地看见,安室透肌肤上的纹理,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谢谢你。”安室透的眉眼温润柔和,灰蓝色的眼眸中只能倒映出池泽言的模样。

池泽言的眸中闪过一抹思索的光芒,随后笑着摇摇头“没关系,零哥,毕竟是你先救了我。”

这一笑,就笑到了安室透的心坎里,他低下头,缓缓朝着池泽言靠近。

十厘米。

池泽言的心跳很快,周围一片寂静,就连虫鸣都失去了踪迹,唯独留下他杂乱的心跳声。

七厘米。

安室透的五指插入了池泽言的发间,将池泽言扬起的头朝自己的方向带去。

五厘米。

古铜色的手指顺着池泽言的唇瓣下移,在他的喉结处划过一道痕迹。

三厘米。

两人近在咫尺,安室透的额头抵在了池泽言的脑袋上,他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铺洒在他的鼻尖,呼吸相绕。

一厘米。

“阿嚏”

池泽言赶在最后一秒钟推开了安室透,左手遮挡住了唇鼻,扭头打了一个喷嚏。

“噗嗤”

安室透轻笑出了声,在池泽言毛茸茸的脑袋上胡乱地揉了一把,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小言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妥妥的气氛破坏大王。

池泽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尖,闷闷地道歉“对不起。”

也不知道刚刚的喷嚏,有没有把口水洒在安室透的脸上。

他侧过了头,露出了白皙的脖颈,隐隐泛红。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温柔得让人沉溺,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枚糖,撕开了糖纸,硬塞到了池泽言的嘴里。

“下次要糖不要去找琴酒,我也有。”

月色毫不吝啬地倾洒在安室透的瞳孔之中,明亮与晦暗交织着。

浓郁的奶香味在池泽言的嘴里绽放,充斥着他整个口腔。

和琴酒随身携带的柠檬糖不一样,相比酸涩清甜的水果糖,池泽言一直偏爱牛奶的味道。

刚认识安室透的时候,池泽言有些孤僻,不爱讲话,喜欢蹲在墙角,抱着膝盖发呆。

那时候安室透就是这样,强硬地把奶糖塞到他的嘴里,笑眯眯地说“吃了我的糖就要听我的话哦”

然后金发的青年以此为由,带着沉默寡言的男孩接触了无数新奇的事物,打开了对方封闭的内心。

一颗糖,一件事。

降谷零用那种骨子里就有的温柔,一点点卸下了池泽言因为费佳,而在身上竖起的坚硬盔甲。

唇齿间的奶香还和记忆里一样美好,但池泽言的表情却不像安室透想的那样开心,他从兜里掏出了纸巾,将口中的奶糖吐了出来。

“零哥,我已经到了用糖哄别的小孩子的年龄了,很久都不吃糖了。”

就像刚刚,他已经会用曾经安室透哄他的方法,熟练地给太宰治喂糖。

安室透站在他的面前,灰蓝色的眼眸支离破碎,像是一尊精美无双、不染尘埃的玉器,被人陡然打碎了一条裂缝,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遗憾。

“琴酒的糖你就吃,我的你就嫌弃”

安室透斜着眼看着池泽言,眉梢俱是锋利,听不出是讥讽还是玩笑。

“他的我也没吃,喂太宰了。”池泽言面不改色地答道,当然那些在安室透看不到的角度,吃进去的不算。

“小言,我们回到过去,好吗”或许是岛上的情况太过惨烈,安室透突然想不管不顾地任性一回,“很多年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现在还可以回答吗”

似乎只要池泽言愿意,他们的时光就可以倒流,回到那顿没有用完的烛光晚餐,降谷零没有因为一个电话离开,他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男孩,许下了承诺

“我的答案是,好。”

安室透静静地看着池泽言,想要听他的答案,却又害怕那个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胸膛起伏了一瞬,到底还是移开了视线。

这一刻,他不是黑衣组织的卧底波本,也不是日本公安降谷零,只是池泽言的零哥。

零哥,我可以向这首曲子一样,成为你此生的唯一吗

好。

那个曾经无疾而终的问题,跨越了时间的洪流,终于得到了他期盼的答案。

池泽言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他闭目靠在路边的大树上,一手抓着安室透的衣领,一手悄悄攥紧,听着原本平缓的心跳开始逐渐急促起来,随后又归于寂静。

可是他不想要了,时间抹平了一切,他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执着于一个回答的少年。

池泽言走了出来,早已不耿耿于怀。

“零哥,对不起。”这是池泽言现在唯一可以说的。

安室透不怒反笑,嘴角缓慢地勾起一抹弧度,随后歪着头,一字一句、轻声细语地问道“因为琴酒吗”

池泽言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早已明白自家大哥与安室透身份上的对持,他不会暴露安室透日本警察的身份,也不会让对方抓到琴酒的弱点。

他竭尽全力,想要在这段关系中找到一丝平衡。

“他对我很好。”池泽言与安室透对视着,那双遗传自母亲的眼睛使他整个看起来异常干净。

干净的不应该陷入黑衣组织的泥潭。

“琴酒很危险。”安室透不是第一次告诫池泽言。

池泽言摇了摇头,勾起了唇角,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声音嘶哑,但他却在笑,仿佛安室透说了一个令他心情愉悦的笑话“零哥,我们分开太久,你可能不了解,我也很危险。”

“你说我不了解你,那你了解琴酒吗他那样喜怒无常的人,真以为现在对你好,未来就不会杀你吗”安室透按在池泽言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大声地问道。

“我了解他。”池泽言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与信任。

安室透愣愣地望着池泽言,恍惚想起多年前,这个少年也是这样,毫不犹豫地相信着他。

而他亲手把自己的男孩丢了,丢在了东京连绵不断的雨夜。

来到黑衣组织的无数个夜晚,他都在想他的男孩,手机上的拨号键盘都已全部按下,最后他又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删除。

安室透很想池泽言,可是他却无法联系对方,因为他身上还有未完成的使命,怕只怕,说了,也是对池泽言一种折磨。

“小言,起码换个人吧。”安室透陡然像泄掉了浑身力气,抬手遮盖住了眼眸,声音有气无力。

池泽言拒绝了。

开玩笑,琴酒是他亲哥,他找不找男朋友,都要跟着他的。

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你就非琴酒不可吗”

池泽言一晃神,随后衣领一紧,回过神来时,就被安室透按倒了树上。

“你忘记我当初怎么教你的了吗你以前牵着我的手,说长大要当警察,好,没当成,没关系,你只要健康长大就好。”

安室透的呼吸沉重,双目赤红,气得口不择言起来“你莫名其妙加入这个组织,你实力强劲,少年心性,没关系,我知道你玩够了就会离开,反正你那么聪明,总有办法脱身。”

“可是你为什么非要和琴酒那样的人搅在一起,非要自甘堕落吗”他的面色青白,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怪异起来

“池泽言,你是不是有病”

你是不是有病,这六个字,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池泽言的心上。

他原本打算解释,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心头升起了一把无名的火,到嘴的话就变了个腔调

“是的,我有病。”

我有病,几年前才会喜欢你;我有病,才会在你离开后落魄地像一只丧家之犬;我有病,才会在重逢后下意识为你保守秘密;我有病,才会在荒岛上,即使牺牲性命也要救你

池泽言扬起了头,嘴唇缓缓地凑到了安室透的耳边,步步紧逼,轻描淡写地缓慢说了五个字“我的确有病。”

他有些想笑,没由来的那种,也许是觉得这句话不够讥讽与无力,池泽言一个反手,将安室透重重地压在了树上,颀长的身形极具压迫性,语气听不出情绪

“安室先生大概不知道,我就是精神出了问题,才要加入黑衣组织。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位boss为我治疗的唯一条件,就是帮他做事,所以你猜的没错,我是个神经病。”

池泽言眼中的笑意不变,只是细看有些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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